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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顺殿外

早晨的阳光洒在了宫墙檐角,一点点驱散了汉白玉宫道长廊上雾气

虽入春已逾月余,晨寒却未全退,凉丝丝的风卷着阶下早开的玉兰淡香,拂过越倾歌金线彩绣的宫裙下摆,也掀动了萧玦朝服的宽大连袖。

宫道上两人一前一后,越倾歌走在稍前些的地方,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垂着眸,似乎是感觉到她停下的动作,也顿住了脚,随后抬眼看向她:“公主?”

重生后再一次见萧玦,越倾歌总觉得透着些不太真实,毕竟就在昨夜,在自己的梦中,他以那样让人无法忘记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越倾歌垂眸

:“昨夜我去了临秀阁,用你给的暖玉牌,赎了一个人。”

萧玦颔首:“我知晓!”

他昨夜已经从暗卫口中得知此事,对于越倾歌知道临秀阁是他的地盘,这点,他并不惊讶,

毕竟她可是长公主,宫中诸事、京中隐秘,她想知道,总有办法知道。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赎陆希云吗?”

少女仰头看着自己,晨光落在她发顶,鬓边碎发随着微风吹来轻轻晃了晃,似乎带着些往日没有的耐心和温柔?

萧玦只觉得自己似乎想多了,温柔怎么可能?她向来不喜自己……

但不知怎的,他还是开口顺着她的意思:“好奇……”

越倾歌笑了笑:“你将陆希云安置于临秀阁,是想换个方式保住她是与不是?”

萧玦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就听少女继续开口:“我不会害她,我与你目的一样”

萧玦眸光微闪,

将陆希云安置在临秀阁只不过是他顺手而为的事,并无特意安排或用心照拂,

将人送进临秀阁他也从未去看过一次,陆家的事情牵扯颇深,又是皇帝亲自下令流放陆家人,他以为身为皇室之人,她该厌恶通敌叛国罪名的陆家人才对……

与自己目的一样?莫非她也发现陆家被陷害的真相了?

萧玦收回思绪,:“公主如此做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转开了话题:“后日我们便启程南下,路途遥远,等到平江府,怕是早已入夏,沿途燥热,山林里蛇虫又多,你记得让宫人备足驱虫的药草,若是吃不消……”

:“萧玦。”

越倾歌忽然打断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促狭:“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萧玦一怔,随即恍然。他忽然想起眼前这位长公主打小就与寻常女子不同。

她向来比旁人聪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旁人要花一天才能背熟的诗,她只需读两遍便能出口成诵。

更难得的是,她偏不爱只待在闺阁里,就连马术、箭术也练得数一数二,皇帝特意派去教习的将军都时常夸赞她有天赋,她十岁那年射箭,便能连中三环。

甚至有一回,她还女扮男装,混进禁军里跟着将士们一同负重训练,吃了旁人都没敢想的苦

想到这些,萧玦眼底的担忧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无奈的笑意。

他轻轻颔首:“是我想差了。长公主自幼便比旁人出色,想来南下的路,定能走得安稳。”

:“这是自然,不过,此次南下艰险,你可得带够护卫了。”这话有调侃

萧玦一愣,瞬间明白了她是在说两年前秋猎的那回,随即失笑:“自然,公主放心。”

面前的少女眉眼含笑,看向自己时候仿佛透着一种老友重逢的释然和轻松,萧玦只感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掠过,快得像风,抓不住,却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喉结轻轻动了动,只觉得晨间的风,好像忽然沾上了几丝夏日才有的燥意。

而,行至拐角处的越瑾言,看着远处的这一幕却生生顿住了脚

只见乾顺殿的宫道旁,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萧玦身着玄色朝服,金冠束发,他单手负与身后,侧脸浸在暖色的光里,他唇边噙着抹温和的笑,明明是权势通天的人,周身气度却像浸了春泉的玉,温润里藏着沉敛的锋芒

而他的皇姐,此刻正仰着头看萧玦,额前被风吹落的缕碎发垂在粉嫩的颊边,那双威仪不敢让人直视的眸子,此刻含着浅淡的笑意,如盛着满当当的星光,连眼尾都染着细碎的软意,

姿态虽不亲昵,可是两人距离很近,倒像是两人关系十分熟稔……

此刻宛如一对璧人……

带着寒意的风卷着玉兰花的香扑过来,丝丝凉意让越瑾言回过神,眸子深了几分,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策论的竹纸被指甲掐出几道白痕。

他一早就去了皇姐宫中,结果去了才知皇姐一早就来看望父皇了,他几乎是慌着跑过来的,

可他过来看到的却是那两道站在一起的身影,和谐又登对的样子让人觉得刺眼,心口像是被浸了未熟透的酸梅汁水,很涩又带着细密的苦……

无法否认,看见皇姐与其他男子站在一起时,他心里很不舒服……

眸底翻涌的阴鸷被他飞快垂眸掩去,再抬眼时,脸上已覆了层惯常的温静笑意,只是那笑没达眼底,落在唇畔浅浅一层,像蒙了层薄霜。

他快步上前,靴声的声响在寂静的宫道里格外清晰。

待走近了,越瑾言才微微躬身,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润,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见过皇叔,见过长姐。”

萧玦侧过头,目光在越瑾言攥着策论的手上顿了瞬,笑意不变:“七殿下怎会在此?”

越瑾言抬眸,看向越倾歌,眼尾弯了弯,语气里带着几分自然的依赖:“原是想找长姐讨教策论,去了皇姐的宫里没见着人,听宫人说长姐来了父皇这边,便寻了过来。”

他话锋一转,看向萧玦,脸上堆起几分恭敬,“倒是巧,竟能在此遇到皇叔。我这策论改了几次,自觉比先前好些,本想请长姐再指点指点,既然皇叔也在,不知您是否得空,也给侄儿提些看法?”

萧玦语气依旧淡然,听不出多余情绪:“倒是不巧,方才陛下安排了公务,需得即刻去处理,怕是腾不出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若日后你想讨教,可来我府中”

越瑾言本就不是真心想讨教,不过是想打断两人谈话,此刻听萧玦这么说,眼底瞬间涌上一丝喜意,又飞快压了下去,只作惋惜模样

:“既是如此,那侄儿便不耽误皇叔了。父皇派下的任务要紧,皇叔还是先去忙吧。日后我定寻个机会,上门向皇叔好好讨教。”

萧玦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他转身离开时看了越倾歌一眼,随后淡淡收回视线,那眼神像是含着未尽的话,又似乎只是寻常的一眼:“走了……”

越倾歌声音轻软:“皇叔慢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