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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113章 东宫的“新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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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的午时,东宫书房的日头晒得人发懒。窗台上的茉莉开了两朵,淡香混着檀木书案的味道漫开,比之前查案时的火药味舒服多了。

萧砚刚把“大将军”的纯金冠子给它戴好——那是皇帝赏的,金闪闪的压得鸡头直往下低,就见李德全弓着腰从月洞门走进来:“世子爷,陛下在书房等您呢。”

“皇叔?”萧砚把斗鸡往小禄子怀里一塞,“他来干嘛?总不能又要考我河堤图吧?”

小禄子抱着鸡直乐:“说不定是给您赏烤羊腿呢!”

萧砚没心思猜,跟着李德全往书房走。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皇帝的笑声,推门一瞧——书案上堆着小山似的奏折,比之前他折飞机那堆还高,皇帝正站在案边,用朱笔敲着最上面那本:“来得正好。”

“皇叔,您这是……”萧砚瞅着奏折就头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刚把裴党收拾完,还没歇够呢。

“太子太保的差事,可不止抓奸臣。”皇帝往奏折上一坐,拍了拍案沿,“这些是江南河堤重修的奏折,工部递上来的,你给批批。”

萧砚凑过去一看,最上面那本写着“江南河堤石料采购清单”,密密麻麻列着青石、石灰的数量,看得他眼皮打架。“皇叔,我哪懂这个啊?”他挠挠头,“要不找工部尚书来?他比我熟。”

“你是太子太保,掌东宫事,河堤是民生大事,你不批谁批?”皇帝挑眉,故意板起脸,“难不成还得朕替你?”

萧砚没法子,磨磨蹭蹭地拿起朱笔,笔尖悬在奏折上半天没落下。他倒不是不想批,就是对着这些“青石百块”“工钱十两”的字眼,实在没辙——之前批裴党的奏折还能写“放屁”,这总不能瞎写。

正犯愁,眼角瞥见门口站着个人。谢云刚从水师营回来,玄色衣袍还沾着点海风的潮气,手里拿着个油纸包,见萧砚望过来,举了举手里的包——是苏记的桂花糕。

“谢云!”萧砚眼睛一亮,跟见了救星似的,冲他招手,“你来得正好!”

谢云走进来,把桂花糕放在案边,瞥见那堆奏折,就懂了七八分,忍不住低笑:“陛下又给你派差事了?”

“可不是!”萧砚拽着他的袖子往书案边拉,“你陪我批!不然我就往奏折上画‘大将军’了!”

皇帝在旁边看得直乐:“行啊,谢云你就陪他。别让他又把‘准’写成‘堆’,上次他批盐铁折,把‘准奏’写成‘堆奏’,李德全笑了三天。”

谢云笑着点头,拿起本奏折翻开:“我帮你看,你写——别再画圈了,上次你把周显的名字圈成个糖葫芦,陛下还问我是不是要串着斩。”

萧砚的耳朵红了红,赶紧拿起朱笔:“这次不画了!”

两人凑在案边,谢云念得慢:“这本是石料验收的,老河工说青石硬度够,就是运价贵了三成,问要不要换本地石。”

萧砚咬着笔杆琢磨:“本地石软,河堤得用硬的。运价贵就贵点,总比塌了强——批‘准用青石,运价从国库补’。”

谢云点头,递过下一本。阳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谢云的指尖沾着墨,萧砚的袖口蹭着朱笔,倒比之前斗鸡时安生多了。

萧砚批得兴起,瞥见案边的桂花糕,偷偷拿了块,趁谢云翻奏折的功夫,往他的砚台里一塞——桂花糕沾了墨,成了黑花花的一团。

“你干嘛?”谢云低头看见,无奈地挑眉。

“给你润砚台啊。”萧砚憋笑,“墨太干了,加点‘甜墨’。”

谢云没理他,伸手把桂花糕拿出来,擦了擦上面的墨,竟真咬了一口:“甜的,比你批的奏折靠谱。”

两人正闹着,门口传来皇帝的声音:“李德全你瞧,”他站在廊下,声音里带着笑,“这小子总算像个太子太保了——比他爹当年靠谱点。”

李德全跟着笑:“世子爷本就机灵,就是之前没正经干。”

萧砚听见了,抬头冲门口喊:“皇叔!我本来就靠谱!”喊完赶紧低头批奏折,耳朵却红了——他爹当年是个武将,批奏折总让文官代笔,他才不要像那样。

谢云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份折页泛黄的奏折:“这个看看。”

萧砚接过来,是份请愿书,落款是“江南河堤老河工王三”,上面写着:“恳请朝廷在河堤旁建‘河工祠’,纪念李狗剩等殉职河工,他们去年修堤时被劣质砖砸伤,没等到开春就去了……”

“李狗剩……”萧砚的指尖顿了顿,想起那个总爱说“世子爷多吃桂花糕”的汉子,想起小石头抱着风筝问“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样子。他拿起朱笔,在“请愿书”三个字旁边写了个大大的“准”,又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桂花糕,圆滚滚的,像苏二娘做的那种。

“就按他说的建。”萧砚的声音低了些,“祠堂的木料用最好的,再给殉职的河工家里发些抚恤金——从河堤经费里出。”

“嗯。”谢云点头,把请愿书折好,“我让人去办。”

日头渐渐偏西,案上的奏折少了大半。萧砚伸了个懒腰,手腕酸得厉害,刚要放下笔,就见皇帝走进来,拿起他批的奏折翻了翻,指着“河工祠”那页笑:“画桂花糕?你倒会省事。”

“这是记号!”萧砚梗着脖子,“让他们建祠堂时别忘了在门口种棵桂花树,李狗剩爱闻。”

皇帝没再逗他,拍了拍案沿:“批得不错。以后啊,东宫的差事多着呢——不光是河堤,还有水师整顿、盐铁查禁,都得你学着管。”

“那谢云得一直陪我!”萧砚赶紧拽住谢云的袖子,生怕皇帝反悔。

谢云无奈地看他:“我不陪你,你又要往砚台里塞桂花糕。”

“谁塞了!”

皇帝看着两人拌嘴,笑得眼角起了细纹。李德全端来茶,低声道:“陛下,该回御书房了。”

“不急。”皇帝摆摆手,“看这小子批完最后一本——好久没这么清静了。”

书房里静了下来,只有朱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谢云偶尔低声念奏折的声音。“大将军”被小禄子抱进来,蹲在案边,红冠子蹭着萧砚的裤腿,脖子上的金冠子闪着光,倒没捣乱。

萧砚批完最后一本,把朱笔一扔:“完了!”

“这就嫌累了?”皇帝挑眉。

“才不累!”萧砚拿起那本批好的河堤奏折,“等河堤修好了,我要去江南看看——带着谢云,带着‘大将军’,去河工祠磕个头,再吃苏二娘的桂花糕。”

“准了。”皇帝笑着点头,“不过去之前,得把水师的奏折也批了——谢云刚递了水师整顿的条陈,你也得看看。”

萧砚刚松的肩又垮了:“还有啊?”

谢云拍了拍他的背,拿起水师条陈:“我帮你看,你画桂花糕就行。”

夕阳的光从窗棂斜切进来,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连带着案边那只戴金冠的斗鸡,都显得暖融融的。东宫的差事还多,往后的路也长,但萧砚看着案边的谢云,手里的朱笔,还有那本批了“准”的请愿书,忽然觉得——批奏折也没那么难,只要身边有靠谱的搭档,有记挂的人,再堆成山的奏折,也能一本本批完。

至于桂花糕……他悄悄把案边剩下的半块往谢云手里塞了塞——下次往砚台里放,得选块没沾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