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脚下的石板突然裂开，一道银光从缝里钻出来，像蛇一样爬。他没时间多想，左手一翻，三块玉简飞出来。右手并指，把灵力灌进去，几句话立刻刻在了玉简上。
“韩笠！”他喊，“接着！照着念！”
韩笠伸手接住，低头一看，上面只有十二个字：引气入珠，意守周身，念稳则地固。他皱眉，但还是闭眼照做。一会儿后，掌心冒出一层绿光，脚边的裂缝慢慢合上了。
“有用！”韩笠睁眼大叫。
“林风！赵强！”宋拾薪把剩下的两块扔过去，“别问，快练。”
林风单膝跪地，一手撑着风墙碎片，另一只手抓起玉简，咬牙运转灵力。赵强靠在石头堆上，脸色发白，手抖着摸到玉简，努力集中精神。
宋拾薪看向孙瑶。她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抓着火符，眼神慌乱。
他知道她看不懂玉简。
他几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孙瑶一惊，想挣脱，却被他握紧。
“别动。”他说，“我送口诀进你识海，你跟着感觉就行。”
说完，他闭眼，灵力顺着他的手流入她体内，在识海中铺开。孙瑶身体一震，像是被水浇透，胸口慢慢亮起一点绿光。
“成了。”宋拾薪松手，退后半步。
五个人围成一圈，四道绿光先后亮起。一开始忽明忽暗，像灯快没电。宋拾薪深吸一口气，捧出两界珠，主动释放灵力，让珠子震动起来。
“集中！”他喊，“想着脚下生根，地面不能裂！”
韩笠咬牙重复口诀，绿光稳了一些。林风满头是汗，风墙已经没了，但他还在撑。赵强盘腿坐下，把最后一点灵力压进玉简。孙瑶闭着眼，嘴唇微动，绿光从胸口流到脚底。
四道光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雾气被推开，地面不再裂开，裂缝开始合拢。
“呼……”韩笠喘气，“这比画符累多了。”
“少说话。”宋拾薪看四周，“还没完。”
话刚说完，一头异兽从旁边扑向孙瑶。它四肢着地，背上长刺，冲得很快。
林风转身甩出一道风劲，拖慢它一下。赵强咬牙引爆一张土刺符，石头炸开，异兽偏了方向。宋拾薪提剑冲出，一剑砍断它的前爪。
异兽惨叫，滚在地上，想钻进裂缝。绿光一闪，空间像是冻住，它卡在半空。宋拾薪反手一剑劈下，砍爆它的头，黑烟散掉。
“看到了吗？”宋拾薪收剑，“只要绿光不断，它们逃不掉。”
韩笠点头：“现在我们四个都能用，等于多四道防线。”
“不止。”宋拾薪说，“我们现在能走了。”
他抬头看前方浓雾里的石桥。那里黑气最重，隐约有个门的样子。窦栖桐说过，阵眼就在那儿。
“目标是石桥。”他说，“谁掉队，我就砍谁的腿。”
“你还真说砍就砍啊？”林风苦笑，扶着膝盖站起来。
“我从不开玩笑。”宋拾薪冷笑，“死人不会笑。”
他往前走，左手拿着珠子，右手握剑。每走一步，先用剑尖点地，试试稳不稳。脚下的石板噼啪响，有的已经裂了，但在绿光下还能撑住。
韩笠跟在他后面，负责传话。林风走右边，盯着侧面。赵强由韩笠扶着，勉强能走。孙瑶走在最后，双手贴着肚子，专心维持绿光。
队伍慢慢向前。
走出不到十步，前面地面拱起，裂缝猛地撕开，有两尺宽，很深。黑气冒出来，一头异兽正要钻出。
宋拾薪早有准备，抬手甩出一张金刃符。符纸在空中烧起来，化作一道锋利气流，直接斩断异兽脖子。尸体掉进深渊，黑气被绿光逼退。
“继续走。”他说，“别停。”
又走五步，左边石板塌了。韩笠反应快，一把拉回差点踩空的赵强。宋拾薪立刻调转珠子，绿光盖过去，裂缝合上。
“这珠子作用有限。”他低声说，“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那你刚才说去石桥，还有多远？”韩笠问。
“不知道。”宋拾薪说，“但不去就得死。”
林风咳了一声：“你说的话真提神。”
“我不负责鼓劲。”宋拾薪说，“我只管让大家活着回去。”
队伍继续走。绿光围着他们，像一层壳。雾被推开，前面大概能看清十步远。
路上遇到三次偷袭，两次地面裂开，一次异兽撞结界。每次都被提前发现或及时挡住。孙瑶甚至有一次本能外放绿光，把敌人震退。
“你进步了。”宋拾薪看了她一眼。
孙瑶喘着气：“我只是……不想拖后腿。”
“很好。”他点头，“那就别拖。”
前面雾里，石桥越来越清楚。桥很窄，连着一座浮着的平台，上面有个破旧的石门。
那就是阵眼。
宋拾薪握紧两界珠，感觉到它在震动，节奏变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快到了。”他说，“接下来小心。对方不会让我们轻易靠近。”
“你说的‘对方’是谁？”韩笠问。
“想重启断渊阵的人。”宋拾薪说。
没人再说话。气氛又紧张起来。
离石桥还有二十步时，脚下石板突然震动。宋拾薪立刻停下，剑插进地里稳住身子。
“别动。”他低声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几条银线从地下快速爬来，像网一样往他们脚下围。不是乱动，是有目的的包围。
“它们想断我们立足的地方。”他说，“然后让我们掉下去。”
“那怎么办？”孙瑶声音发抖。
“很简单。”宋拾薪冷笑，“我们先过去。”
他抬起右脚，慢慢落下。
剑尖先探路，确认石板能撑住。绿光马上覆盖上去，加固。
一步，落地。
两步，站稳。
第三步刚迈出去，地面猛震，一条银线破土而出，直冲孙瑶脚踝！
宋拾薪立刻甩出火球符，在半空炸开，热浪逼退银线。韩笠趁机把她往后拉。
“跟紧我！”他吼，“不准掉队！”
他加快脚步，带着队伍强行前进。绿光缩小范围，护住中间四人。每一步都有石板碎裂声和银线偷袭，但他们没有停下。
十五步，十步，五步……
石桥入口就在眼前。
宋拾薪举起两界珠，珠子震动更厉害，绿光一下子变强。
就在这时，他眼角看到桥面上有一点反光。
不是银线。
是一颗珠子。
和他手里的那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