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站在原地，双脚踩进地面的裂缝里，双剑挡在胸前。对面五个人头顶上的紫色光柱转得越来越快，空气被撕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喉咙发干，体内的灵力快没了。莫邪剑在丹田里抖得很厉害，好像要炸开一样。但他知道，这一击要是挡不住，林风他们都会倒下。
“就是现在！”宋拾薪大喊，“林风，动手！”
林风咬破舌尖，强行提起最后一丝力量。风刃贴着地面冲出去，不是打人，而是砍向空中那根光柱的底部。气流一歪，雷蒙德的动作慢了一点。
赵强立刻甩出三张土刺符，同时引爆。脚下的浮石塌了一角，索尔脚下一滑，队伍的阵型乱了。
孙瑶掐住手诀，最后一张火球符飞上去，撞上韩笠打出的金针符。两股力量在烟尘中碰在一起，直冲雷蒙德的脖子。
雷蒙德低头躲开，卡牌的光闪了一下。紫色光柱偏了三寸。
机会来了。
宋拾薪用力蹬地，借着塌陷的浮石跳起来。双剑叠在一起，把剩下的灵力全都灌进莫邪剑。青光一闪，他使出了太极剑法里最费力的一招——天马行空。
剑光像一道虹，撞向光柱的中心。
轰！
冲击波把他掀飞，后背重重砸在一块石头上。他咳出一口血，但手没松开剑。
光柱被劈成两半，从赵强头顶擦过，把远处的石墙直接削平了。
烟还没散，宋拾薪翻身落地，右腿一软，跪在地上。他用紫电剑撑住身体，抬头看去。
雷蒙德还站着，但卡牌缺了个角，嘴角有血。他盯着宋拾薪，眼里有怒气，也有惊讶。
“你们……怎么做到的？”雷蒙德声音沙哑。
宋拾薪没说话。他慢慢站起来，把紫电剑收回储物袋，只留下莫邪剑在手里。
“你每次合击，都要靠浮石转动的节点蓄力。”他说，“第一次炸石头的时候，我就记住了震动的时间。”
雷蒙德瞳孔一缩。
“你用光柱撞节点，借秘境里的灵脉增强威力。”宋拾薪喘了口气，“可你也被它限制了节奏。每三次攻击，总会停一下。你能控制，但我看得清楚。”
雷蒙德握紧卡牌，还想再打。
林风一步上前，挡在宋拾薪前面。孙瑶靠在韩笠身上，勉强站稳。赵强升起一道矮土墙，虽然不高，但也算有个遮挡。
韩笠手指夹着一张符，没亮出来，但谁都明白他在准备。
裁判出现在场边，手里令牌亮了。
“大夏队，胜。”
四周传来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喊名字。但他们五个谁都没动。
林风回头看了眼宋拾薪。宋拾薪点点头。两人肩膀轻轻碰了一下。
孙瑶靠着韩笠笑了。赵强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韩笠把符收进戒指，终于松了口气。
宋拾薪坐下闭眼，开始恢复。莫邪剑回到丹田温养，紫电剑放在身边。
他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骨头都疼。但脑子是清醒的。
刚才那一剑，不只是破了对方的招，也打破了他们的信心。雷蒙德最后那一瞬间的迟疑，说明他已经不信自己能赢了。
胜负有时候不在谁更强，而在谁能多撑一会儿。
过了片刻，宋拾薪睁开眼。场上的人已经走光了，裁判也没了。只有他们五个人还在。
“接下来怎么办？”林风问。
“等通知。”宋拾薪说，“下一关还没公布。”
孙瑶从储物袋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递给赵强。赵强摆手，说自己还能撑。
韩笠蹲下捡起一块碎石看了看，又扔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林风突然说，“这里的浮石转得比别处慢？”
宋拾薪抬头看。
确实。周围的浮石飘得低，转得也不顺，像是被压住了。
他站起来走到最近的一块前，伸手摸了摸。表面很凉，但有种奇怪的阻力。
“不是自然形成的。”他说。
“什么意思？”韩笠走过来。
“灵脉在这里分叉，但有一条被人动过。”宋拾薪皱眉，“像是……被堵住了。”
赵强凑近：“会不会是刚才打坏的？”
“不像。”宋拾薪摇头，“断口太整齐，位置也太巧。正好卡在两条支脉交汇的地方。”
孙瑶拿出一张空白符纸，放在浮石边上。符纸没反应。
“没有残留灵力。”她说。
宋拾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抽出莫邪剑，剑尖点地。
嗡——
剑身震动了一下，但他没感觉到灵流。
不对劲。
平时只要靠近灵脉节点，莫邪剑都会有感应。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有人不想让我们查。”韩笠低声说。
“或者，”宋拾薪慢慢说，“有人想让我们往某个方向走。”
林风看向秘境深处。那里雾更浓，隐约能看到一座石桥跨过深渊，通向一片黑岩台。
“那边没人去。”他说。
“就是因为没人去。”宋拾薪收剑，“才更要看看。”
赵强想说话，被宋拾薪抬手拦住。
“先恢复。”他说，“等有力气再说。”
五人靠在一起，各自调息。符纸和武器都放在手边，随时能用。
时间过去。宋拾薪感觉灵力一点点回来，但丹田还是有点闷。
他睁开眼，看向那片黑暗区域。
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影子从石桥上闪过。太快，看不清是谁。
但那个身影的移动方式很怪。不是飞，也不是跳，更像是……贴着地面滑过去的。
他正要细看，眼角忽然扫到脚下。
那块被他剑尖点过的地面，裂缝边缘闪出一丝淡淡的灰光。很快就消失了。
宋拾薪不动声色，悄悄把手伸向储物袋。
里面还有三张备用符，两张防，一张追踪。
他没拿出来，只是捏住了符纸一角。
“林风。”他小声叫。
“嗯？”
“待会儿我往前走一步，你就往左走七步，别停。”
林风一愣，马上点头。
宋拾薪缓缓起身，盯着那道裂缝。
他抬起右脚，慢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