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残片在灰烬中蜷缩成细小的黑点，宋拾薪指尖一弹，最后一缕火苗熄灭。
他将笔记本合拢，放进储物袋转头看着苏蕊。
苏蕊声音压得很低：“西京学院那边说，天澜学院驻地的后巷，连续三晚出现陌生人！”
宋拾薪出门的脚步一顿：“多少人？都有什么特征？”
“每晚七到九人，穿黑色长袍，没有标识。走路很齐，像是训练过的。最奇怪的是……”
苏蕊跟上两步说道：“他们身上有股味道，和那天抬出来的学生一样，像是烧焦的草木混合铁锈，内息波动带着吸扯感，像在吞什么东西！”
宋拾薪眉头微动，墨尘失控前的气息也是如此。
当两人步入会议室时，莫离已经坐在桌旁好长时间了，此时的她手中翻着一份学员异能登记表。
见两人进门，抬眼示意两人坐下。
莫离放下登记表说道：“你说的‘吞息’现象，我查了最近的档案，近三个月青州、西京、南陵三地异能监测站共记录十七例异常能量吸收案例，其中十二例发生在十六至二十岁之间，火系异能者居多！”
宋拾薪坐下语气平静道：“容器筛选不是偶然，应该是批量改造，天澜领队用黑纹铜鼎抽取墨尘异能，再注入人体，制造大量的吞噬异能者！”
莫离手指轻敲桌面道：“可这违反《异能使用管理条例》第七条，一旦证实，直接取消参赛资格，甚至要付法律责任！”
“但他们不会留证据！”宋拾薪摇头，“这些人不露脸，不出声，只在夜间活动。若非气息残留，根本看不出异样！”
苏蕊补充：“我让西京的朋友再查，但对方已经封锁消息，现在连退赛学生的姓名都查不到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宋拾薪忽然站起身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灰褐色布料摊在桌上。
布料边缘磨损，是前几天李英琼复制体从一名可疑人员身上所获得的。
经过宋拾薪的研究，复制空间不光能存储少女的复制体，也能存储衣物留的纤维和气味。
宋拾薪将布料撕成数片，递给苏蕊说道：“你拿这些去联络线人，让他们比对一下气息并记录那些人的出入时间、人数、行走节奏！”
苏蕊接过布片：“行！不过他们提出要求……”
“什么要求？”宋拾薪问道。
“他们也想要那款炼器鼎！”苏蕊说道。
宋拾薪沉吟片刻：“只要他们能给出足够的东西，也不是不能给他们炼制一个！”
莫离盯着那堆碎布，缓缓开口道：“我这边可以申请今晚八点到十点的巡查许可，名义上是检查各学院驻地安全通道。只要他们出门，就能得到他们的气息特征！”
“好！”
宋拾薪点头道：“时间定在酉时之后，那时他们应该要开始活动了！”
他又取出几张新的符箓，递给两女道：“这是追踪符，贴在你们的身上，这样我能实时感应到你们的位置。若有异常，立刻撤离，不要硬撑！”
莫离和苏蕊爽快的收下符箓。
宋拾薪又说道：“等下我要联系一下青州第七中学的王老师，请他帮忙查最近两周初三精英班的出勤记录。重点看有没有学生突然请假、异能评级跳升、或者行为异常的！”
“你是说……他们可能从普通学校下手？”苏蕊睁大眼睛问道。
宋拾薪沉声说道：“神秘组织肯定需要年轻、纯净的载体！越是普通人，越容易被控制！最主要的是青州是最早和西方接触的一个城市之一！”
苏蕊立即取出传音符，写下几行字，掐诀激发。符纸化作青烟消散。
“那行，我们这就去准备！”二女同时站起身来说道。
三人商议完毕，就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在大门口宋拾薪和两人分别直奔训练场。
林若溪正在演练基础剑式，雷光在剑尖跳跃，却不再依赖法器引导。
李明光和钱学义也在对练，拳脚间少了浮躁，多了丝沉稳。
“停一下！”宋拾薪拍掌说道。
三人收势，转身看他。
宋拾薪说道：“天澜那边，出现了新的情况！他们正在集结一批经过改造的傀儡，体内异能带有吞噬特性，这些人很可能在比赛后突袭大家！”
林若溪皱眉说道：“那我们只要一起回来，就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宋拾薪点头道：“好办法，只是对手不再是单一的一个人，而是一群高手，他们的目的目前不清楚，但消耗、扰乱、制造混乱是必然的！”
宋拾薪又取出战术板说道：“另外我们的出场顺序也调整一下，林若溪第一个上，钱学义第三个，我压阵！”
李明光一愣问道：“我呢？”
“你替补！”
宋拾薪看着他说道：“你耐力强，适合应对持久战。但如果开局能速胜，你上不上场就是机会！”
“什么叫‘如果’？”林若溪追问。
“意思是，你必须在三十秒内结束战斗！”宋拾薪目光扫过三人，“对方一旦派出改造战士，战斗时间越长，变数越大。你们要做的不是缠斗，是压制、突袭、斩首！”
钱学义低声问：“怎么判断是不是改造战士？”
“眼神呆滞，动作机械，呼吸频率一致，最重要的是……”宋拾薪顿了顿，“脖子上有黑线，像血管里爬着东西。一旦发现，立即上报，不要恋战！”
三人沉默点头。
宋拾薪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枚玉符说道：“还有，这是我昨晚重画的静心符，外表与普通符无异，但内部嵌了反侦测阵纹。贴在衣领内侧，能屏蔽神识扫描！”
他逐一分发，最后看向钱学义：“你第一个上，压力最大，对方很可能用音波或幻术干扰，你要靠本能战斗！”
钱学义握紧玉符：“我明白！”
宋拾薪收起战术板：“解散前加练一轮基础对抗，不准用任何法器。我要看到你们的肌肉记忆回到最初状态！”
众人重新列队，拳脚交击声再次响起。
宋拾薪站在场边，目光落在远处天澜学院驻地方向。
风未动，灯未熄，街巷安静如常。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暗处成型。
他摸了摸腰间的传音符，确认灵力回路畅通，这是他们小队最重要的联络方式，不能出半点差错。
天色越来越暗，训练场上的热闹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几盏灯在风里微微晃动。
宋拾薪收回视线，转身朝休息区走去，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脑子里全是刚才收集到的消息，那些神秘的黑袍人、墨尘失控前的异常、还有西京学院传来的紧急情报……全都乱成一团，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林若溪正坐在长椅上调整呼吸，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的对抗训练挺拼的。
李明光和钱学义在一旁低声讨论战术板，眉头皱得紧紧的。
宋拾薪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暖了一下，又沉了一下。
他们是队友，是伙伴，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可面对即将到来的比赛，谁都不敢说“一定能赢”。
“差不多该行动了。”他低声说完，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叠符箓，一张张检查。
指尖忽然碰到了那张阴阳引雷符。那微微的温热感让他心头一松，至少他还有底牌。
第二天，擂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备战区开始人影攒动，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宋拾薪立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自己则快步朝擂台走去，眼神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对面天澜学院的备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