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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斗奸 > 第116章 难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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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郢面有厉色,入座不语。

刘况最是知道这位皇帝表弟……觳觫汗下,急思间顾不得颜面伏地而哭,懊悔无及。

许执麓觉得吵,终于转头看向下面,看到刘况的丑态,也洞悉了祁郢的想法,纵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冒犯她,这天底下没哪个男人能觊觎她。

抬眸看对面坐着的男人一言不发的样子,她便主动开口,“还不快离开,酒后无状罢了,皇上不欲治罪于你。”

刘况却是半个字不敢信,但还是跪直了,泣拜谢恩,仓促离去。

好一会儿,还不见祁郢缓和,兀自坐着连茶水也不喝,就只看着自己,许执麓大抵对他极端的占有欲有了数,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小时候许家其他姑娘要是抢她的东西,她绝不相让,再说,谁也抢过不过她。

想起幼时之事,许执麓不自觉笑了。

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衬托着她凤眸中的亮光。

“不过是颠酒无赖子,也值你动气?”

祁郢仍不想说话,许执麓也不惯他,爱生气就气死。

两人在阳春晴好,风光无限的高楼之上,你看我,我不看你的大煞风景的怄气……

打破僵局的还得是御前第一大忠君的刘金贵,他安排好了御舟游池,上来请皇上移驾。

金明池上波光粼粼,东岸临近水面围墙的地方遍植垂柳,这里还搭建了很多彩棚和帐幕,都是面朝池子,围观水戏之用,小型的龙船顺着岸出发后,西岸没有什么房屋建筑,垂柳轻拂水面,芳草铺满堤岸。

楼船开阔明间,素衣宫娥忙碌不停,才离岸不久,珍错杂陈,瞬息满案,肴香酒冽,都非常品。

许执麓目光远眺,湖光山色间不饮酒确实失了意趣,而她一举杯,祁郢就挑眉看过来,似乎有些诧异。

上次误酒之后,他磨着她喝酒屡战屡败,便也不再刻意强求,孰料峰回路转,她又主动碰酒了。

自斟自饮的许执麓支着下颚,沐浴着春风,好不惬意。

祁郢饮了酒也很快抒发意兴,为她连作数首诗。

渌水涵空浸玉肌,春山眉黛两相宜。

三世鸳盟钤碧落,九霄蟾魄证心期。

霞泛酡颜春酿熟,波横秋瞳远山长。

从今莫问宸宫事,只向沧浪浣旧衣。

歌以咏志,诗诉衷肠……一首接一首的情诗听的许执麓连景都看不了,便埋头在臂间,只余个脑袋对着他。

祁郢丢了杯盏,凑到她身边,从她双臂之下去看她,她闭目作酣,他笑着,低哑的声音说着更多的情话,间以昵词,许执麓全程不语,直说的口干他也不肯放过她。

他总诱惑她,一日日的,像拿着糖果骗小孩。

她不爱吃甜,他就说吃了就喜欢了,吃多了就更喜欢了……

那牙坏了怎么办?牙疼要人命!

他又说谁人老不掉牙?

许执麓极无语,昏君就是昏君,人是总要死,但这中间的过程他一句话就省去了。

真是骗小孩没良心。

波荡船体,酒动柔肠,祁郢又斟酒,递给她候了许久,她也不接。

等许执麓侧过头来换了个胳膊枕着,他趁隙端起来酒喂给她……大抵是风过酒香醉人,许执麓吮吸了一小口,刚要再吃,酒杯就挪开了……余酒尽数入无耻之徒的腹中。

祁郢也是醉眼朦胧,非是他无羞耻之心,爱之深则无耻,他面对她坦陈内心的欲望,反过来,她决不能与他坦诚,连身体都不能,更遑论内心。

等他要再喂酒,许执麓就再也不肯张口了。

祁郢酒德渐失,就开始唬人,“朕醉了,要去歇了……”

船上有布置朱漆明金龙床,就在他们午膳敞间的后面,之前许执麓就看见那河间云水戏龙屏风隔着视线,两边是黄色幔帐……

他自然不是打算自己一人去午歇,而是要她一起,若不肯依,他就有理由闹她了。

许执麓这段时间已经熟知他的把戏,他循序渐进,蚕食鲸吞……就是夜以继日的耗磨她,也是一点点突破她的防线。

见许执麓不为所动,祁郢意兴大去,自她住回景仁宫,两人白日相处时间大大削减,晚上她还总吩咐宫门下钥,祁郢每次来还要强行开宫门……次数多了,他也颇为受挫,偶有机会早至,夜宿闺闼,她又不容他近身……

待到龙船回程,祁郢酒醒了,更是怊怅若失。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后来,船已靠岸。

许执麓自顾自起身,拂袖间带倒了不知谁丢在凳上的酒杯,她虽没饮醉,但神色松弛,一脚就踩上去,猝然跌倒。

祁郢已经走到了船门外,听见声响,立马进来察看。

许执麓摔懵了,被他抱起来安放在龙床上,才觉得头疼。

“吃醉了?”祁郢拿手揉着她后脑处,关切的打量她神色,“还摔疼哪里了?”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长吐了一口气,酒气也盖不过她气息馨香,祁郢鼻翼微动,心一下子又被撩波的动荡,喃喃道,“要了命了……”

当即骤然俯身去亲她,手也箍紧她的腰身。

许执麓遭此侵袭,自然是奋起反抗,纠缠间发现他格外的强硬,是动了真的……霎时后悔不已,怎么好端端的摔了一跤!

“就亲亲……”

“你不是没感觉吗?”

“就这一次……”

“小鹿——”

糖纸剥开了,遇热化了糖水一点点灌进去,诱惑就是如此。

身体也不总是听话,也会受骗,龙涎香气,酒意,暖融的床……都是熟悉的,都是无害的,怎么会生怕?

情切又炽热的气息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衿口也被寸寸吻开……许执麓去揪他的头发,用力到想要拔光他的头发,但祁郢也忍得住疼,悍然不顾的追上来吻住她的口鼻。

履脱及地,衣衫窸窣……祁郢情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栗,剧烈的心跳贴着她身上时,许执麓才惊觉,无心无情也会为情所惑,为欲所骗,至少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的……心是真的在怦然而动,急促如擂鼓。

恍然间有什么在击碎她的弦,不过如此!

不过是一身,污泥之上的洁净的荷原本就根植于污浊,沧浪难涤的不是枝荷,是不与世堕落的苦芯。

不染……哪有什么不染!

痛苦如泼天的浊浪搅碎了她的意识,这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