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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在心中演练着如何用亲情、用仇恨、用可怜,打动那个心软又重情的弟弟,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浑身忽冷忽热,意识也时常模糊。

每一次牢门响动,他都挣扎着抬起头,期盼着能看到宫子羽的身影,听到那个心软弟弟带来释放或者外出囚禁的消息。

这日,他终于忍不住,用尽力气拉住送饭侍卫的裤脚,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希冀,声音嘶哑破碎:

“子羽……子羽他……可有话带来?”

侍卫看着他枯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却还是如实摇头:

“执刃大人……已前往后山进行第二关试炼,短期内不会回来,走前……并未有只言片语交代。”

“什么……?”

宫唤羽眼中的期盼如同被冷水浇灭的残火,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洞和彻骨的冰凉。

他猛地松开手,瘫软在冰冷的草堆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破布娃娃。

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子羽……他那个向来重情、甚至有些软弱的弟弟……竟然真的对他不闻不问,一句话都没留,就去参加那劳什子试炼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宫唤羽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巨大的失望和算计落空的绝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不甘、愤怒、怨恨……种种负面情绪在他胸中翻腾冲撞。

“不……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极度的不甘催生出疯狂的执念。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试图重新凝聚体内早已溃散的内力,妄想凭借此时破败的身体冲击恢复玄石功。

哪怕只要恢复一丝,也能让他撑到见到宫子羽,只要再见宫子羽一次,他一定可以……!

然而,他的身体早已经不堪一击,经脉接连撕裂,此刻强行运功,无异于自戕。

“噗——”一口暗红的鲜血猛地喷出,溅在肮脏的墙壁上。

他感到体内的经脉如同被寸寸撕裂,剧痛席卷全身,原本就沉重的病情瞬间加速恶化,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衰败下去。

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溢出,染红了身下的枯草,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却越来越癫狂

侍卫见状大惊,连忙上报。

消息传到角宫,宫尚角正在擦拭他的长刀。

听闻宫唤羽因强行运功导致经脉彻底断裂、病情危殆,他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其弑父、祸乱宫门是真,但……若他最初的目的,当真如他所说,是为了替孤山派报仇……

沉默良久,宫尚角终是沉声开口:“去请远徵弟弟过来一趟。”

宫远徵很快到来,听闻是要他去给宫唤羽诊治,少年漂亮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满脸不情愿:

“哥!那种人渣,死了干净!何必浪费药材!”

宫尚角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去看看。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宫门血脉。”

宫远徵撇撇嘴,到底不敢违逆兄长,提着药箱不情不愿地去了地牢。

半个时辰后,他返回角宫,脸色不太好看,对着宫尚角摇了摇头:

“没救了。经脉尽碎,寒气早已侵入五脏六腑,他还不知死活地强行催动残存真气,现在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最多……也就这两三日的工夫了。”

宫尚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一片沉冷:“他可有说什么?”

宫远徵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哼道:“他说……死前想见上官浅一面。”

宫尚角眸光骤然一凝,锐利的视线射向宫远徵。

宫远徵连忙补充道:“我可没答应他!我就原话带回!哥,你可别让她去!谁知道那疯子临死前还想耍什么花样!”

宫尚角没有立刻回答,指节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刀鞘,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还是不见?

宫唤羽在这最后时刻,点名要见上官浅,目的何在?

是孤山派遗孤之间的临终嘱托?还是……另有所图?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像一颗石子,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角宫,荡开新的涟漪。

片刻后,他沉声开口:“去告诉她。让她自己去决定,见,或不见。”

消息传到上官浅耳中时,她正在绣一方帕子,针尖微微一滞,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落下。

“我知道了。”她轻声应道,脸上适时地流露出悲伤与犹豫,

“你去告诉角公子,多谢公子告知……我,我需要想一想。”

待传话之人离去,上官浅放下绣绷,走到窗边,望着渐渐沉落的夕阳,眼中一片冷静清明。

宫唤羽,你终于……要走到尽头了么?

这临终一面,你想交代的,恐怕不止是孤山派的旧事吧。

也好。 是时候,去收回最后一笔“遗产”了。

【主人!】117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杂音,

【宫唤羽这就……要下线了?!这也太快了吧!他之前不是布局布得挺大的,算计得挺深的吗?】

上官浅对镜整理着衣襟,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没有半分对将死之人的怜悯,只有洞悉一切的嘲讽:

“快?我这位‘好表哥’,算计了那么多,最终却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高估了自己在宫子羽心中的分量。”

【啊?】117不解

【他不是一直在打感情牌,想利用宫子羽救他出去吗?】

“正是因为他太依赖这张牌了。”

她拿起一支素银簪子,慢条斯理地插入发髻,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镜中映出的眼眸冰冷如霜:

“他以为凭着兄弟血脉,宫子羽无论如何都会对他心软。可他忘了,宫子羽或许天真冲动,但并非没有底线。

弑父之仇,如同天堑,岂是几句忏悔和‘为了报仇’的借口就能跨越的?

宫子羽的逃避和最终选择去试炼,就是给他的答案。最后翻盘的机会没了,只能在等待中绝望,这绝望,加速了他的死亡”

【原来是这样……那他临死前非要见你干嘛?】117更加疑惑,

【总不能是突然良心发现,要跟你这个‘表妹’上演一出亲情戏码吧?还是想让你看在孤山派的份上,替他向宫尚角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