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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执笔的手骤然一顿,霍然抬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书房,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动静疾追而去。

那黑影似乎对宫门地形极为熟悉,专挑阴暗僻静处穿梭,时而显现,时而隐匿,竟像是有意引着宫尚角前往某个特定方向。

宫尚角心中疑窦丛生,但追踪刺客要紧,他并未深思,只是将速度提至极致。

直至追近长老殿议事厅外的竹林,那踪迹却蓦地消失了。

宫尚角停下脚步,凝神感知四周,夜风中却飘来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脸色微变,不再顾忌是否会打草惊蛇,身形疾闪,瞬间掠至议事厅那扇沉重的殿门前。

议事厅的大门竟虚掩着,留有一道缝隙,透出里面昏暗的光线。

宫尚角脚步未停,直接推门而入!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宛如地狱的景象——月长老仰面倒在主位座椅旁,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愕。

他的喉咙被利刃精准地割开,深可见骨,鲜血正从那可怕的创口中汩汩涌出,浸透了他苍白的须发和深色的长老服,在他身下蔓延开一大片粘稠暗红的血泊。

他身体还在无意识地轻微抽搐,显然刚刚断气。

而就在那面悬挂着宫门训诫的巨大墙壁上,一道瘦削鬼魅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以指代笔,蘸着从那伤口中涌出的、尚且温热的鲜血,一笔一划地书写着!

鲜红的血字在昏黄的烛光下触目惊心: 『执刃殇,长老亡,亡者无声,弑者无名』

笔锋凌厉癫狂,血珠顺着笔画不断淌下,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字迹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

似乎是听到了破门之声,那书写的身影动作一顿,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来,惨白的光线照亮了那张回头望来的脸!

茗雾姬!

竟是羽宫平日里低眉顺眼、存在感极弱的雾姬夫人!

她平日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忧郁与温婉的脸上,此刻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唯有唇边沾着一点飞溅上的血珠,显得异常妖异恐怖。

她的手指还滴着温热的血,与她对视的刹那,宫尚角甚至觉得那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诡异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像是嘲弄,又像是解脱。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

宫尚角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瞳孔骤缩,即便是他,也被这突如其来、近在咫尺的惨烈景象和诡异氛围攫住了呼吸。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月长老尚未完全涣散的瞳孔里倒映出的烛光,以及茗雾姬那双空洞眼珠里映出的、他自己冷峻却难掩震惊的脸。

“雾姬夫人?!”宫尚角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警惕而变得异常沉冷,他的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然而,茗雾姬对他的出现和喝问毫无反应。

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歪了歪头,仿佛在辨认什么,随即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的困惑。

紧接着,她身形猛地一晃,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软地瘫倒在地,倒在月长老尚未冰冷的尸体旁,昏迷不醒。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宫尚角破门而入,到看见血书、凶器、倒地的月长老和诡异书写然后昏迷的雾姬夫人,不过短短数息。

宫尚角僵立在门口,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灌入肺腑。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急速扫过整个议事厅——敞开的窗户,地上零星的血滴,雾姬夫人那身沾血却无明显挣扎痕迹的衣裳……

一切迹象都诡异地指向昏迷的雾姬夫人,却又处处透着难以言说的违和与惊悚。

那墙上未干的血字,如同狞笑的诅咒,深深地烙进他的眼底。

执刃殇,长老亡。 亡者无声,弑者无名。

宫尚角的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和冰冷。

他缓缓握紧了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而此时,角宫偏僻的厢房内。

上官浅并未安睡,她同样站在窗边,远远望着长老殿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殿宇,看到那正在上演的血腥一幕。

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冰冷弧度。

‘看来,我的“礼物”,宫二先生已经收到了。’

【主人,你这“帮”得可真够狠的……直接送他一个凶手现场。】117吐槽。

‘不然呢?’上官浅语气慵懒,

‘比起虚无缥缈的线索,还有什么比亲眼所见、当面撞破更有说服力?’

她轻轻关上半开的窗户,隔绝了外面渐渐起的喧嚣和隐隐传来的骚动。

“接下来,”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该看我那‘好表哥’,如何接招了。”

这池水,终于被她彻底搅浑了。而她这条小鱼,正好可以趁机,摸一条大鱼。

月长老惨死、雾姬夫人疑似凶手并被扣押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在宫门炸开。

前山各宫灯火通明,侍卫调动频繁,空气中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恐慌。

而这惊天噩耗,也以最快的速度,被人送入了后山。

彼时,宫子羽正在雪宫寒彻骨髓的寒潭处,咬着牙对抗着能将人血液冻僵的极寒,试图下水通过第一域试炼。

他身体因寒冷而显得苍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茫茫的雾气,动作因寒冷而变得僵硬迟缓,全凭一股不肯认输的倔强在强撑。

云为衫守在不远处,眼含担忧,目光一刻不敢离开,生怕他出任何意外。

突然,一名侍卫踉跄着冲破风雪,连滚带爬地奔入雪宫,脸色青白,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声音凄惶破碎,几乎语无伦次:

“不好了!前山……前山出大事了!月长老他……他遇害了!雾、雾姬夫人她……当场昏迷在一旁,墙上还有血书……”!”

“什么?!”

宫子羽猛地回头,冻得有些发紫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中的疲惫和坚持被巨大的惊骇与难以置信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