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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宫偏殿,烛火摇曳,将上官浅纤细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她独坐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梳理着长发,脑海中反复推敲着方才在宫尚角书房中的每一幕、每一句对答。

“只为宫二先生而来……”这句话,半真半假,是她精心打磨过的武器。

真在于,无锋为原主定的目标确系宫尚角无疑;假在于,那所谓的少女倾慕、多年执念,不过是包裹野心的一层又一层华丽的糖衣。

宫尚角那般人物,岂会全然相信?

但他收下了玉佩,未曾立刻驳斥,这便是她撬开的第一道缝隙。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并非侍卫那种规律沉重的步伐。

上官浅眸光微动,迅速起身,走至门边,却并未立刻开门。

“谁?”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警惕与柔弱。门外沉默一瞬,传来宫远徵略显别扭的声音:“…我。”

上官浅打开门,只见宫远徵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他眼神飘忽,似乎还在为白天的意外接触感到不自在,强装出的冷硬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哥吩咐的,安神汤。”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上官浅,见她衣着整齐,神色平静,似乎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因自己这莫名的情绪而懊恼,将托盘往前一递:“喝了,早点休息。”

上官浅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微微蹙眉,看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语气轻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徵公子…这汤药……”

宫远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语气冲了起来:

“怎么?怕我下毒?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话说到一半,他似乎觉得失言,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上官浅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面上却赶忙解释,带着几分惶恐:“徵公子误会了!我绝无此意!只是…只是自幼体弱,闻多了药味,便有些…不适。”

她微微侧过脸,掩唇轻咳了一声,姿态娇弱堪怜。

宫远徵看着她那副模样,到嘴边的讥讽话又咽了回去,憋了半天,才硬邦邦地道:“…这是安神的,没怪味。赶紧喝了。”

语气虽冲,却到底没了最初的尖锐。

上官浅这才小心翼翼接过药碗,指尖无意间擦过宫远徵的手背。

少年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手,托盘都晃了一下。

上官浅仿佛毫无所觉,双手捧着温热的药碗,垂眸看着碗中晃动的药汁,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她小口小口地,极慢地喝着药,每一口都仿佛需要莫大的勇气。

宫远徵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视线无处安放,最终只能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觉得这女人喝药怎么都这么……麻烦又惹眼。

好不容易等她喝完,上官浅将空碗放回托盘,拿出绢帕轻轻拭了拭嘴角,柔声道:“有劳徵公子了。多谢。”

宫远徵一把抓过托盘,几乎是抢一般,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上官浅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脸上那抹柔弱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一抹调笑。逗小狗就是好玩!

与此同时,角宫书房内。宫尚角并未就寝,他指间摩挲着那枚失而复得的玉佩,眼神晦暗不明。

金复静立在下首,低声汇报:“公子,已查过,上官姑娘所述遇袭之地、时间,确与您当年途经之处吻合。当时确有一伙流寇作乱,也已清剿。”

“但,”金复话锋一转,“时间过去太久,其他细节已难以考证。”宫尚角面色无波,只淡淡道:

“知道了。继续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金复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宫尚角将玉佩置于案上,烛光在其表面流淌。

上官浅的话,真真假假,编织得恰到好处,足以解释许多疑点,却也更令人心生警惕。

她选择在此刻坦诚,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只为他而来?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上官浅那双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

无论她所图为何,既然入了角宫,便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有的是耐心,陪她将这出戏,慢慢唱下去。

角宫的清晨,总是来得比其他宫宇更早一些。

寒气尚未被日光驱散,庭院中的石板路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上官浅起身后,并未在房中久待。她深知在这处处是耳目的地方,安分守己的表象之下,更需要主动掌握些许动向。

她缓步走向小厨房,借口想亲手为角公子备一份早膳,实则是想借机探一探角宫内部的路径与人员往来。

却在穿过一道月洞门时,迎面遇上了正指挥着下人打扫庭院的宫远徵。

少年今日换了件墨蓝绣银线的劲装,显得利落又矜贵,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昨夜并未安枕。

他一见上官浅,眼神立刻像被烫到一般闪躲开,随即又强自镇定地板起脸,语气硬邦邦的:“这么早瞎晃什么?”

上官浅停下脚步,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温软:

“徵公子早安。我想着去小厨房看看,能否为角公子备些清粥小菜,以谢昨日收留之恩。”

宫远徵闻言,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不顺耳的话:

“角宫有专门的厨子,用不着你献殷勤!”他语气冲得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别扭和防备,

“哥的饮食自有规矩,你别瞎掺和,免得……”

话未说完,但他未尽之语里的怀疑和警告,昭然若揭。

上官浅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被误解的受伤和惶恐,她低下头,声音也低了几分:

“是…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徵公子提醒。”

她顿了顿,像是为了缓解尴尬,又轻声补充道,“昨日那安神汤…很是有效,还未谢过徵公子亲自送来。”

提起昨晚,宫远徵耳根又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他猛地别开脸,语气更加生硬:

“谁亲自送了!不过是顺路罢了!你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