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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如常:

“是啊,刚去看了二爷。三娘这是……身体不适?”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她依旧平坦但细看已有些不同的腰腹位置。

霍锦惜下意识地将斗篷又拢紧了些,指尖微微发白,笑容无懈可击,却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

“劳佛爷挂心,不过是晚间吃坏了东西,有些反胃罢了。小事。”

她答得飞快,语气也尽量轻松,但那瞬间身体的僵硬和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如何能瞒过张启山的眼睛?

“原来如此。”张启山语气听不出波澜,目光却深沉得令人心悸,

“夜色已深,还需多保重身体。需要派人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多谢佛爷好意,几步路就到。”霍锦惜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告辞。”

她微微颔首,随即带着丫鬟,脚步比来时更快地转身离去,背影在夜色中竟透出几分仓促的意味。

张启山站在原地,目送那抹几乎要融入夜色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他脸上的平静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着惊涛骇浪的凝重。

他缓缓坐回车内,车窗升起,隔绝了外界。

车厢内一片死寂。张启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按压着眉心。

霍锦惜怀孕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深潭,瞬间搅乱了所有的布局和认知。

这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

“开车。”他对张日山道,声音沉冷得吓人,

“立刻回军营!另外,让监视霍家的人,汇报再细十倍!尤其是关于霍三娘的一切动向,无论巨细!”

午后阳光被高墙切割,投下冰冷的阴影。

僻静的巷子里,空气凝滞。

霍家的下人被两名亲兵客气却坚决地拦在了巷口,只能焦虑地望向里面。

只剩下两人对峙。

张启山高大的身躯几乎堵死了去路,军装笔挺,带来的压迫感却如同实质,将霍锦惜困在这方寸之地。

他目光如炬,没有任何迂回,劈头便是一句砸下:

“你怀孕了?”

霍锦惜心头猛地一撞,血液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但她面上寒霜骤结,下颌微扬,眼神冷冽得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迎上他逼视的目光:

“张大佛爷,”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带着刺骨的疏离和警告,

“注意你的身份和分寸。我霍三娘有无身孕,是霍家家事,与你何干?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已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她说着,侧身便要从他身边强硬地挤过去,姿态决绝,不愿再多纠缠一秒。

张启山却如山峦般岿然不动,手臂甚至微微抬起,彻底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俯视着她,声音压得更低,沉缓而危险,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尖上:

“那若是我的种呢?”

空气瞬间爆炸开来,又被他周身散发的冷厉气场强行压制成令人窒息的死寂。

霍锦惜瞳孔急剧收缩,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痛感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猛地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决绝的防御:

“放肆!张启山,你休要信口雌黄!即便真有,这孩子也只会姓霍,只是我霍家的继承人,与你、与张家毫无瓜葛!”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着狠劲,“我霍锦惜的孩子,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

“外人……我的血脉,”张启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不容他人随意处置。我有权知道,更有权介入。”

“权?”霍锦惜几乎要冷笑出声,“谁给你的权?张大佛爷,别忘了你的军令也管不到我霍家内宅之事!”

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锋,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巷口的风声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霍锦惜心念电转,知道今日若不给个“说法”,这关绝难轻易过去。

她眼中寒光一闪,忽然凑近一步,几乎是在他耳边低语,那声音里瞬间褪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算计和一种致命的诱惑:

“张启山,我们何必在此做无谓的争执?你我都心知肚明……矿山,陷入僵局了吧?”

她敏锐地捕捉到他瞳孔细微的变化,知道自己猜对了,语气更缓,却更显锐利

“那天你从红府出来,一脸沉郁……是没请动二月红吧?”

她微微歪头,红唇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若我说……我有办法,能劝动二月红出手呢?”

张启山身形猛地一僵,目光锐利地盯在她脸上。

霍锦惜后退半步,重新拉开距离,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以此为交换,孩子之事,你从此缄口不言,再不过问。如何?”

矿山秘密重大,关关乎无数人性命甚至长沙存亡,二月红的确是破解机关的关键,……张启山的内心瞬间陷入剧烈的挣扎。

一边是骤然得知的、流淌着自己骨血的生命,一边是迫在眉睫、关乎大局的重任。

霍锦惜精准地拿捏着他的软肋,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冷声中带着讥诮的诱惑:

“佛爷,孰轻孰重,你心里清楚。矿山里的东西关乎的可是你们张家的秘密,更甚至是长沙城的存亡安危!!难道你真能为了这点‘私事’,坐视不理,任由二月红置身事外?”

阳光掠过巷口,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如同对峙的猛兽。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和一场冰冷交易的血腥味。

张启山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在她只有微微幅度的小腹和那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之间来回扫视。

挣扎的神色,在他眼底剧烈翻腾。

良久,张启山那双惯于执掌生杀大权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从喉间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带着血腥味:“……好。”

霍锦惜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如释重负,但立刻被更深的算计覆盖。

她并不完全相信张启山的承诺,但此刻,这是唯一的解法。

“你打算怎么说服二月红?”张启山的声音沙哑,语气带着最后的不甘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