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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脏不受控制地急跳了两下,指尖微微发麻。

不行,这原主的执念太深,残留的情感几乎要反客为主!

“117,现在是什么时候?!” 孟小妤在脑中厉声喝问,试图用声音压过那股不属于她的心悸。她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属于霍锦惜的心,正因为某种强烈的预感而沉重地搏动。

【滋…警告!主人!检测到原主情感记忆侵蚀度急剧升高!请立刻稳定意识!…滋滋…】

117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急促的电流杂音,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风暴冲击得不轻,它卡顿了一下才报出时间:【滋…时间锚点确认:二月红救下丫头、震动长沙城的当夜!】

“呵!” 孟小妤或者说此刻更像被霍锦惜记忆点燃的霍三娘发出一声极冷的嗤笑。

冰冷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夺回了部分主导权。“不是规定要以原主的记忆和性格来么?”

她下巴微抬,指向屋内光线最昏暗的角落,

那里是一件水红色的男式戏袍。上好的杭绸料子,细腻光滑,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袖口用银线密密绣着几枝精致的玉兰。

那是二月红登台唱《玉簪记》时穿过的行头,是霍锦惜当年费尽心思弄来,视若珍宝的念想。

昨夜,原主将它取出,指尖眷恋地摩挲过那些银线,最终却只是颓然放下,留下满室的凄清与不甘。

“选在这节骨眼上,你真当她是随便挑的日子?那女人……有心思!藏得深着呢!”

117的回应带着纯粹的困惑:【滋…隐藏要求?逻辑分析中…滋…目标不明…】

“她要的是‘断情’!”霍锦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寒意,“要断,就得断得人尽皆知!断得轰轰烈烈!”

她猛地转身,裙裾带起一阵微凉的夜风,几步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毫不犹豫地一把拉开!

门突然打开,丫鬟小环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捧着的、准备给三娘润喉的温热雪梨羹摔了。

她慌忙低下头,心脏还在刚才那声突兀的门响里怦怦乱跳。

三娘今晚的气息格外骇人。空气里弥漫的“醉海棠”香气似乎都凝滞了,带着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

廊下的灯笼微微摇晃,在小环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

三娘…” 小环的声音细若蚊呐。

霍锦惜没有看她,只是微微侧身,让出门口的空间,目光锐利的扫过内室。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去,把里面桌上那件戏袍处理了。”

小环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头猛地一沉。

那件水红戏袍!三娘珍藏了多年,连碰都不让下人碰的宝贝!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是…是送去给二爷府上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种时候提二爷…

果然,霍锦惜的目光瞬间钉在了她脸上。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皮肉看进她的骨头缝里。

“谁告诉你,” 霍锦惜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这是要送给二月红的?”

小环腿一软,差点跪下,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颤:“奴婢…奴婢愚钝!请三娘明示!”

霍锦惜收回那几乎要将人冻结的目光,语气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漠然,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送去霍家拍卖行。告诉他们,明晚的场子,压轴拍品就是它。给我敲锣打鼓地宣扬出去,要让整个长沙城都知道,霍家拍卖行有件‘好货’!”

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还有,传令下去。从今日起,二月红若登门,无论何时何事,必须按规矩先行通报!不得擅入霍府一步!”

“……是!三娘!” 小环再不敢多问一个字,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件触感依旧柔滑、此刻却显得无比烫手的戏袍。

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抱着它像抱着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低着头,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三娘…真的彻底变了一个人!这长沙城,怕是要变天了!

【滋…处理完毕。】117的机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滋…逻辑链条断裂:丢弃一件衣物 = 执行断情?情感数据库比对…滋…匹配度低于预期阈值…】

霍锦惜没有回答。她缓缓踱回门边,倚着冰凉的门框,看着小环抱着那抹刺眼的水红色仓惶消失,霍锦惜才缓缓转过身,重新走到门边。

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和远处隐约的人声喧嚣吹拂着她的面颊,稍稍冷却了她体内翻腾的情绪。

她望向二月红府邸所在的方向,那片夜空似乎比别处更亮些,大概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全城都在关注着那位“痴情种”为救红颜豁出性命的“壮举”。

她唇角缓缓勾起,那是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带着点残忍意味的冷笑。

冰冷的夜风吹乱了颊边的几缕发丝,也吹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属于原主的、对那件戏袍的眷恋气息。

“断情?” 她像是在问117,又像是在对自己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带着斩钉截铁的锋利,“你以为只是扔掉一件衣服?呵。”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之后,长沙城大街小巷的议论纷纷。想象的到消息传到红府时可能掀起的波澜,二月红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震惊?难堪?还是愤怒?

这等于当众扇他二月红的耳光,昭告天下!

霍锦惜,拿得起放得下,把过去那点情分,连根拔起,踩进泥里了!

要让这长沙城都知道是她霍三娘弃了二月红,要让这长沙城无人议论她半分!

夜风吹过庭院,带来远处模糊的梆子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原主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感,在她心口深处盘旋。

断情,从来不是悄无声息的。她要的,就是这满城风雨,就是这锥心刺骨的公开处刑。

这件戏袍,就是她亲手点燃的、埋葬过往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