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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角丽谯骗了我!我没有要害你们!”云彼丘如被烙铁烫到,拖着锁链扑向石壁,用额头猛撞刻着名字的石壁,发出“咚!咚!咚!”闷响。

他双目赤红,嘶吼着,唾沫溅在刻有“钱铭宇”“赵大魁”的石头上,“你们听见了吗?是她!她说她只是想拖住你们,只是想要多点时间撤离…是她骗我…”

疯狂且语无伦次的辩解声,在狭窄冰冷的石牢里回荡碰撞,最终折回他身上,只剩空洞、可笑与绝望。

牢门外的石碑,沉默地矗立着

石水站在青石石碑旁静静的看着他癫狂的样子!

探视开始了!

第一个冲进的就是东海分舵舵主遗孀,她身着粗布孝服,紧攥丈夫留下的破布鞋。看到牢里的云彼丘,她通红眼睛迸出刻骨仇恨。

“畜生!”那妇人扑到铁栅栏,手指抠着铁条,指甲崩裂也不顾。她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将一年的悲恸化作恶毒诅咒砸向云彼丘,“你这叛徒、毒蛇,怎么不去死!我诅咒你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唾沫混着涕泪溅到云彼丘身上。

起初云彼丘蜷缩躲避,诅咒如烙铁让他发抖、呜咽。当那妇人用破布鞋砸他脸,鞋底蹭过脸颊,他僵住了。

那鞋烫穿他的辩解,他呆坐地上,脸上沾着污迹和唾沫,眼中有东西彻底碎裂。

接下来几天,探视者如同潮水。

失去父亲的少年赤红着眼,将滚烫的、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草木灰隔着栅栏泼向他;

失去丈夫的妇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在牢门外哭得撕心裂肺,那婴儿的啼哭声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牢内死寂的空气;

失去兄弟的汉子沉默地站在石碑前,将一捧从东海战场带回来的、浸透了血的沙土,一把一把,狠狠摔在刻着“云彼丘在此赎罪”的石碑上!沙土簌簌落下,染红了冰冷的石面,也染红了云彼丘空洞的视线。

每一次探视,都是一次羞辱凌迟。每一个从广场路过的百川院刑探看向这个方向都忍不住鄙视咒骂!

最初的咒骂与辩解皆已消散,在刻石名字与他人悲恸前,辩解苍白可笑。

云彼丘蜷缩在石牢角落,似被抽走灵魂。送来的饮食原封未动,他脸颊凹陷、眼窝深陷,眼神死寂。

路过的脚步声会让他如惊虫般颤抖,牢内只剩死寂与麻木,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绝望与伤口腐味。

石水立于阴影,冷眼旁观云彼丘从癫狂到崩溃,直至如一滩烂泥。

石水目光越过冰冷的铁栅栏,落在角落里那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微微颤抖的灰影上。“云彼丘”

“杀了我!石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四顾门律例按罪当诛啊!”云彼丘颤抖的连滚带爬跑到栅栏边,双手紧紧抓着栅栏!

“原来你还认自己是四顾门人!”石水冷笑

“死!58个兄弟,他们拿你当兄弟,以性命相托!你一条命怎么赔?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怎么赔??!”石水激动的眼眶通红

“我不想的,是她骗了我!是她!”云彼丘抱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

“骗!?呵…李相夷的军师,四顾门的“美诸葛”!给门主下碧茶,引兄弟去金鸳盟主殿,她说你就听!你告诉我她骗你,哈哈……”石水笑得泪流满面,声音沙哑!笑他让四顾门所有人变成了个笑话!

“这句话你问问天下人有谁信!不过是四顾门兄弟加起来在你心里都比不过角丽谯!你告诉我,是不是?!”石水说出最后三个字声音沙哑的直接破音了

“不是的…不是的…!”云彼丘抱头死命摇头否认,蜷缩得更紧!

“云彼丘”石水闭眼深吸了口气,缓慢呼气!尽力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石水的声音在刻满名字的石壁间回荡,“两条路。”

“”从今日起,你这双曾用来下毒害人的手,去给那些蒙冤而死的人开膛验尸,去荒野乱坟里翻找证据。用你那条毒蛇的脑子,去替死人说话,替活人洗冤。直到你咽气的那天!用你的余生以此赎罪!”

她顿了顿,冰冷的视线扫过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或者留在这里。”

她抬起脚,用靴尖点了点脚下冰冷坚硬的青石板地面,“每日抄写这五十八个名字。用你的血,用你的骨头渣子磨出的墨写!抄到墨汁浸透这青石板的背面!抄到你的手指磨成白骨!抄到你的名字,也刻在这石头上!”

空气死寂,抱头的身影颤抖。石水沉默站立。时间在刻满名字的石牢里缓慢流淌,

角落传来微弱哭腔“赎…赎罪…我赎罪…”,声音嘶哑破碎,身影直接瘫软!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住所,他们会替所有人监督你的!” 石水面无表情转身,衣袂拂过石碑。五十八个名字如永恒墓碑,沉默注视一切。

天如被捅窟窿,墨雨倾盆,风裹着雨抽在脸生疼,带土腥与草木苦涩味。

石水策马冲进李莲花那破败院子时浑身早就湿透,单薄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头发黏在脸颈,水珠滚落溅起泥水。

她勒住喷白气躁动不安的马,滚鞍而下,几步冲到破旧木门前,带寒气撞了进去。

“李莲……”话卡在喉。

屋内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屋顶漏得像个筛子,好几处地方滴滴答答漏着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一小滩浑浊的水洼。

李莲花侧卧在木板床上,身体蜷缩着,裹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薄被!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泛着不正常潮红,嘴唇干裂无血色,微张着艰难喘息,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杂音。额头与颈侧都布满细密冷汗!

旧伤复发了!?还是毒?石水的心猛地一沉

快步到床边,怀里的油纸包裹的润肺糖“啪嗒”一声掉在冰冷的地上,石水下意识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滚烫!

那温度灼得她指尖一缩,心也跟着狠狠揪了一下!怎么烧成这样?!

“李莲花!”她提高了声音,试图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