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会总部大楼。
林清婉走进会议室，手臂还隐隐作痛。医生打的止痛针效果正在消退。她咬着牙，强撑着站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虚弱。
约翰坐在主席位上。其他长老陆续到齐——十二个人，现在少了卡尔，只剩十一个。
林清婉扫视全场。山本一郎坐在角落，低着头。艾米丽坐在轮椅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很虚弱。
她对林清婉笑了笑。
清婉，你也受伤了？
林清婉看着她，没说话。这个慈祥的老妪，竟然是幕后主谋。演技真好。
林清婉。约翰开口，你说要召开紧急会议。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林清婉站起来，吸了口气。
我要揭露叛徒。
全场安静了。
叛徒？约翰皱眉，什么叛徒？
害死我母亲的叛徒。林清婉说，天机会内部的叛徒。
林清婉。约翰的声音变得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指控天机会成员，需要铁证。如果证据不足，你会失去一切。失去第十三人的位置。失去天机会的信任。甚至，失去生命。
林清婉攥紧拳头。
我知道。但我有证据。她拿出那个U盘，而且，不只一个叛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意思？一位长老问。
我母亲留下的证据显示。林清婉说，天机会内部，有三个叛徒。他们联手，害死了我母亲。
胡说！山本一郎猛地站起来，林清婉，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清婉看向他。
山本先生，我还没说是谁，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山本一郎的脸色变了。
我......
坐下。约翰说，让林清婉说完。
山本一郎咬着牙，坐下了。
林清婉把U盘插进电脑。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证据。
屏幕上，出现了文件列表。她点开第一个。是录音。卡尔和K的对话。
所有人听完，都震惊了。
卡尔......他背叛了我们？一位长老不敢相信。
是的。林清婉说，但不只他。
她点开第二个文件。是山本一郎和黑凤凰的邮件往来。还有银行转账记录。
山本一郎的脸色惨白。
这......这是伪造的！他辩解。
伪造？林清婉冷笑，那为什么这些邮件的Ip地址，都是你的私人电脑？为什么这些转账，都进了你的秘密账户？
山本一郎说不出话了。
还有第三个。林清婉点开视频。
母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说出了三个叛徒的名字。当说到艾米丽的时候，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看向艾米丽。
艾米丽还是笑着。
清婉，你母亲可能搞错了。她温和地说，我怎么可能背叛天机会？我在天机会五十年了。为天机会付出了一切。你母亲也许被人误导了。
误导？林清婉走向她，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她点开另一个文件。是艾米丽和卡尔的秘密会议记录。还有她给山本一郎的指令。全都在。
艾米丽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你......她看着林清婉，眼里有杀意。
我母亲很聪明。林清婉说，她知道你隐藏得最深。所以她收集了最多你的证据。包括你和黑凤凰的交易。包括你指使卡尔和山本的记录。全都在这里。
约翰站起来，脸色铁青。
艾米丽，这是真的吗？
艾米丽沉默了。
很久。
然后，她笑了。
约翰，你真的相信这些？这些证据，都可以伪造。林清婉想为她母亲报仇，所以编造了这些。你要相信一个28岁的小女孩，还是相信我这个跟了你五十年的老朋友？
约翰犹豫了。
林清婉看出来了。约翰在动摇。
会长。她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母亲的证据。那相信这个。
她拿出录音笔。
这是昨晚，卡尔亲口承认的。他在临死前，说出了所有真相。
她按下播放键。
卡尔的声音响起。承认了背叛。承认了艾米丽是主谋。承认了所有罪行。
这一次，约翰不再犹豫了。
来人。他说，把艾米丽和山本一郎带下去。等候审判。
保安冲进来。山本一郎想跑，但被拦住了。艾米丽坐在轮椅上，冷笑。
约翰，你会后悔的。她说，你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你动我，就是跟整个欧洲财团作对。
那又怎样？约翰说，天机会，不怕任何势力。带走。
艾米丽和山本一郎被带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其他长老。大家都看着林清婉。眼神复杂。有敬佩，有忌惮，也有担忧。
林清婉站在那里。手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但她不能倒下。还没结束。
林清婉。约翰说，你做得很好。你为天机会，清除了毒瘤。谢谢你。
林清婉点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需要休息。约翰说，去处理你的伤口。明天，我们会正式审判艾米丽和山本一郎。到时候，需要你出席。
林清婉转身离开。走出会议室，她的腿软了。差点摔倒。
保镖队长扶住她。
林小姐，您还好吗？
还好。林清婉强撑着，送我回房间。
回到房间，她终于坐下了。手臂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她需要重新包扎。但她太累了。累到不想动。
她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消息。
爸，会议很成功。叛徒被抓了。
父亲秒回：太好了！你受伤了吗？
林清婉犹豫了一下。
没有，我很好。
她撒谎了。不想让父亲担心。
然后，她又打了一行字。但没有发送。而是存在草稿箱里。
爸，如果我明天没能活着出来，请帮我照顾好秦墨轩。他为了我，付出太多了。
她看着这行字。泪掉下来了。
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艾米丽说，她背后有很多人。那些人，会不会来救她？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她不知道。但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删掉了那条消息。放下手机。重新包扎伤口。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她警惕地看向门口。
是我，孩子。一个温和的声音。
林清婉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她认得。是第五席长老，玛格丽特。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她去开门。玛格丽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医药箱。
孩子，我来给你处理伤口。她说。
谢谢。林清婉让她进来。
玛格丽特坐下，开始重新给她包扎伤口。
你做得很好。她说，你母亲会为你骄傲的。
谢谢。
玛格丽特的手很稳，很温柔。就像母亲的手。
林清婉的泪，又掉下来了。
孩子，别哭。玛格丽特说，一切都会好的。
会吗？林清婉问，艾米丽说，她背后有很多人。我怕......
别怕。玛格丽特拍拍她的手，天机会会保护你的。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
林清婉看着她，心里暖了一些。
玛格丽特包扎完伤口。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林清婉叫住她，玛格丽特长老，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吧。
您认识我母亲吗？
玛格丽特点头。
认识。她说，若兰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曾经一起工作过。
那......林清婉犹豫了一下，您知道她当年查到了什么吗？
玛格丽特的表情变了。她看着林清婉，沉默了很久。
孩子。她终于说，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支持你。但我要告诉你......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很低：
叛徒不只三个。
林清婉的心一紧。
什么意思？
你母亲当年查到的，是四个。玛格丽特说。
第四个人，是......
话还没说完。玛格丽特猛地捂住嘴。身体晃了一下。
玛格丽特长老？林清婉惊慌，扶住她。
玛格丽特的嘴角，流出血。黑色的血。
毒......她虚弱地说。
林清婉大喊，来人！叫医生！
保镖们冲进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
玛格丽特倒在林清婉怀里。眼睛睁得很大。
第四个......是......
她想说出那个名字。但已经说不出来了。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她死了。
林清婉抱着她。泪流满面。
不，不要死。她哭着说，告诉我，第四个人是谁？告诉我！
但玛格丽特已经听不到了。她带着秘密。永远地离开了。
林清婉抱着她的尸体。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她知道。这是警告。有人在警告她。不要再查下去。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但她不怕。她不会停。她会找出第四个叛徒。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她会找出来。为母亲。为玛格丽特。为所有被害死的人。她会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