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日内瓦湖畔。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很美，但林清婉无心欣赏。
她站在约定地点，一个废弃码头。四周很安静，只有湖水拍岸的声音。
她看手表，十二点整。
脚步声响起，她转身。一个戴面具的人走来，黑色面具，看不清脸。
你来了。对方说，声音是女的。
你是谁？
对方没马上回答，走近了些，然后缓缓摘下面具。
林清婉看清她的脸，愣住：你是......张雪？
你还记得我。女人笑了，眼里有泪。
张雪，母亲的助手，二十年前在那场车祸中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但她活着。
你......怎么......林清婉震惊。
我活下来了，但我不得不隐姓埋名。张雪说，因为那些人也在追杀我。
什么人？
杀害你母亲的人，天机会的叛徒。
林清婉心跳得很快：你知道是谁？
是的，我亲眼看到了。张雪点头，当年我和你母亲一起在实验室。她让我先离开，说有事要处理。但我忘了拿东西又回去了。然后我看到了。
她停顿，眼里有恐惧：我看到一个人走进实验室和你母亲说话。他们谈了很久，你母亲很生气，说：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朋友！那人说：朋友？若兰，在利益面前没有朋友。然后他拿出把枪。
林清婉攥紧拳，指甲嵌进掌心。很疼，但她忍住。
他是谁？她咬牙问。
张雪看她：卡尔·罗斯柴尔德，天机会第三席。
林清婉愣住。第三席？那个在她成为第十三人时对她很和善的老人？
不可能。她喃喃。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带了证据。张雪从包里拿出录音笔，这是当年我偷偷录下的，卡尔和黑凤凰首领K的对话。
林清婉接过录音笔，手在抖。她按下播放键。录音很嘈杂，但能听清对话。
卡尔，计划进行得怎样了？这是K的声音。
很顺利，我已经说服若兰来实验室。她会带着完整配方来。
很好，记住，拿到配方后不能留活口。
我知道。但K，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只要你帮我拿到配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债务我全部帮你摆平，还会给你天机会会长的位置。
卡尔笑了：那就好，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录音到这里结束。
林清婉站原地，整个人都在抖。
原来是这样。卡尔为了钱和权力，出卖了母亲，出卖了天机会。
她咬紧牙关，指甲嵌得更深，掌心流血了。但她感觉不到疼，只有恨，深深的恨。
林医生，我知道你很愤怒。张雪说，但你要冷静。卡尔在天机会势力很大，你不能贸然行动。
林清婉擦掉掌心的血，呼吸几次。
我知道，我会小心。谢谢你，张阿姨。这二十年你一定很辛苦。
张雪摇头：不辛苦，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她临终前对我说：雪，活下去。等清婉长大了告诉她真相。所以我活下来了，隐姓埋名二十年，就是为了等这天。
她握住林清婉的手：现在，请你为她讨回公道，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林清婉点头，眼里有泪，但也有坚定：我会的，我答应你，也答应我妈。
张雪笑了：你和你母亲真像，同样的坚强，同样的善良。她会为你骄傲的。
林清婉擦了擦眼泪：张阿姨，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离开，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安静度过余生。我的使命完成了，剩下的交给你。
林清婉想说什么，但忽然——
砰！一声枪响。
张雪的身体晃了下，胸口出现个血洞。
林清婉尖叫，扶住张雪。张雪倒在她怀里，血不停地流。
张阿姨！林清婉哭着说，坚持住！我叫救护车！
来不及了。张雪虚弱地说，抓住林清婉的手，快跑......他们......发现了......
不，我不走！林清婉抱紧她，我带你走！
她想站起来，但张雪拉住她：听我说......录音......备份在......
在哪里？林清婉急切地问，告诉我！
在......在......
张雪的眼睛慢慢闭上，手从林清婉手上滑落。
张阿姨！林清婉大喊，不要死！告诉我录音在哪！张阿姨！
但张雪已经没有呼吸。她走了，带着秘密，永远地走了。
林清婉抱着她，泪流满面。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抱歉我没能保护你......
脚步声响起，有人来了，很多人。
林清婉抬头，看到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是卡尔。
他走过来，看地上的张雪：可惜了，这么多年没找到她，没想到是你把她引出来的。
林清婉擦干眼泪，站起来，盯着卡尔：是你杀了她。
是的，也是我杀了你母亲。卡尔很坦然。
你承认了？
承认又怎样？卡尔笑了，反正你也活不了了，和她一样。他指了指张雪的尸体。
林清婉攥紧拳：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天机会？为什么要害我母亲？你们明明是朋友！
朋友？卡尔嗤笑，林清婉，你太天真。在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罗斯柴尔德家族欠了巨额债务，我需要钱。K给了我钱，还答应帮我成为天机会会长，我为什么不答应？
林清婉的泪掉下来：就为了这个？你就为了钱和权力害死了我妈？她那么信任你！
所以她才会上当啊。卡尔笑了，如果她不信任我，我怎么能骗她来实验室？怎么能拿到配方？
林清婉身体在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你知道吗？卡尔走近她，你和你母亲一样，太善良，太理想化。所以注定要失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善良是最大的弱点。
林清婉说，善良不是弱点，是力量。是让我们坚持下去的力量，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力量。你不会懂的，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
卡尔脸色变了：杀了她。他冷冷地说。
黑衣人举起枪，对准林清婉。
林清婉闭上眼。她想起父亲，想起秦墨轩，想起母亲。抱歉，她没能为母亲报仇。抱歉，她要食言了。
砰砰砰！枪声响起。
但林清婉没感觉到疼。她睁开眼，看到黑衣人倒在地上。不是她被打中，是那些黑衣人。
卡尔大喊。
是我。一个声音响起。
一个戴面具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摘下面具。林清婉愣住——是K，黑凤凰的首领，父亲的老朋友。
卡尔震惊，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在这，等着你露出马脚。K说，他走向卡尔：当年是你出卖了若兰，也是你骗我说若兰自愿交出配方。但我后来查到了真相——你杀了她，偷了配方给我。
卡尔后退：K，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K拿出枪，你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这笔账今天该算了。
砰！枪声响起。
卡尔倒下，眼睛瞪得很大，到死都不敢相信。
林清婉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了。
K走过来：抱歉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你......林清婉不知该说什么。
我欠你母亲一条命。K说，今天还了。
他转身要走。
等等。林清婉叫住他，录音的备份，你知道在哪吗？
K停住。
我知道。
在哪？
K回头看她：在你母亲留给你的玉佩里。
林清婉愣住，摸向脖子上的玉佩：怎么......
你母亲很聪明。K说，她把最重要的证据藏在了最不会被怀疑的地方——贴身的玉佩。玉佩里有个微型存储器，里面有所有证据，包括卡尔背叛的全部过程。
林清婉握紧玉佩。原来母亲早就准备好了。
谢谢。
不用谢。K说，照顾好自己。若兰用生命换来的是你的幸福，不要辜负她。
说完，他消失在黑暗中。
林清婉站原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一个是守护了她二十年的张雪，一个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卡尔。
她跪下来，抱住张雪。
谢谢你，张阿姨。她哭着说，谢谢你为我妈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安息吧。我会为你们报仇，我会让所有人知道真相，我答应你。
远处，警笛声响起。
林清婉站起来，摸着脖子上的玉佩。
妈，我拿到证据了。她轻声说，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她转身离开，走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