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凌晨两点。
林清婉坐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身上裹着秦墨轩的西装外套。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愤怒和自责。
父母二十年的心血，就这样丢了。
找到了。秦墨轩走过来，手里拿着那个U盘，掉在走廊转角。
林清婉猛地站起来，一把抢过U盘，紧紧握在手心。确认是真的之后，她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秦墨轩扶住她：没事了。
我哥呢？她这才想起沈墨还在房间里。
轻伤，在处理。秦墨轩的表情有些复杂，你叫他哥？
林清婉点头：同父异母。今天才知道。
她没有解释更多，秦墨轩也没有追问。有些事，她还需要时间消化。
手机震了一下，是苏雨薇发来的消息：老板，陈家又出大事了！
林清婉真的累了。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复：不想听。
这次不一样！宋雨儿偷钱被抓了！五千万！
五千万？
林清婉睁开眼。陈锦程已经破产了，哪来的五千万？
她点开苏雨薇发来的新闻链接。
原来陈锦程私下还有个账户，是他这些年偷偷存的私房钱。宋雨儿不知怎么弄到了密码，今天下午去银行转账，准备全部转到自己名下。
但她不知道，这个账户的联系人其实是陈母。银行经理一看这么大额的转账，立刻通知了陈母。
监控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画面里，陈母带着几个保镖堵在银行大厅，宋雨儿正好从VIp室出来。
五千万，胃口不小啊。陈母的声音冰冷。
宋雨儿脸色煞白，但还在狡辩：这是锦程给我的零花钱！
零花钱？陈母冷笑，我儿子破产了，哪来的钱给你零花？
就在这时，陈锦程赶到了。他看到银行的转账记录，脸色铁青。
雨儿，这钱……
锦程，你不是说爱我吗？宋雨儿立刻扑过去，爱我就应该给我最好的！
然后，视频里出现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
陈锦程抬手，狠狠给了宋雨儿一巴掌。
滚！他只说了一个字。
宋雨儿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钱打我？
不是为了钱。陈锦程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你。
林清婉关掉视频。她对陈锦程没有同情，对宋雨儿也没有。他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不开心？秦墨轩问。
不是不开心。林清婉摇头，习惯性地想推眼镜，推到一半自己笑了，就是觉得……没意思。
是的，没意思。她以为看到陈锦程后悔会很爽，看到宋雨儿被揭穿会很解气。但真的发生了，却只觉得空虚。
因为你已经不在乎了。秦墨轩说，真正的放下，就是连恨都懒得恨。
林清婉看着他：你经历过？
经历过。他的笑容有些苦涩，比你更惨的背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去看看我哥。林清婉站起来。
沈墨在医务室，护士正在给他包扎手臂。看到林清婉进来，他笑了：没事，小伤。
对不起。林清婉很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
傻丫头。沈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保护妹妹不是哥哥应该做的吗？
这个动作太亲昵了，林清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样宠溺地摸过头。
不习惯？沈墨收回手，抱歉，我……
没有。林清婉摇头，眼眶有些湿润，就是……第一次有哥哥。
以后习惯就好。沈墨温柔地说，二十年的空白，我们慢慢填。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林清婉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陈锦程的母亲直接打来的。
林清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陈伯母。
清婉……陈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没错。林清婉的声音很平静，您只是爱子心切。
不，我错了！陈母哭得更厉害了，我不该看不起你，不该那样对你……如果锦程没有和你离婚，就不会……
陈伯母，林清婉打断她，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没有用。
我知道，我知道……陈母抽泣着，清婉，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锦程一次机会？
林清婉沉默了几秒：陈伯母，我已经在向前看了。希望你们也是。
她挂断电话，发现沈墨和秦墨轩都在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沈墨说，就是觉得你比我想象的更成熟。
或者说，秦墨轩接话，更狠心。
林清婉苦笑：不狠心，怎么保护自己？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里面是什么。
与此同时，江城，深夜三点。
宋雨儿一个人回到租住的公寓。她的脸还肿着，陈锦程那一巴掌打得很重。
她对着镜子，眼神阴冷：陈锦程，你会后悔的。
她打开冰箱，那个针管还在。里面装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注射后会造成心脏骤停，但验尸查不出来。
这是她的后手。如果计划失败，就让陈锦程意外死亡，她作为未婚妻还能分到遗产。
但现在不行了。陈母已经报警，她偷钱的事很快就会立案。必须马上离开江城。
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连夜跑路。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从猫眼看出去，是个送外卖的。
我没叫外卖。
是陈先生叫的，说是给您的夜宵。
陈锦程？他还给她叫外卖？
宋雨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外卖员递过来一个纸袋，转身就走了。
她打开纸袋，里面不是外卖，是一张纸条：
我知道你的计划。三分钟后警察会到。
宋雨儿脸色大变，扔下纸袋就跑。
但已经晚了。楼下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把公寓围得水泄不通。
宋雨儿，你涉嫌盗窃、诈骗，请跟我们走一趟。
她想反抗，但警察亮出了搜查令：我们还接到举报，你涉嫌预谋谋杀。
针管被搜了出来。
宋雨儿瘫软在地。完了，全完了。
凌晨四点，陈锦程站在公寓楼下，看着宋雨儿被带上警车。
他的手机里，存着宋雨儿和神秘人的通话录音——那是私家侦探的意外收获。
清婉，他对着夜空自言自语，你说得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