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小太监的口供,只是第一步。
要扳倒树大根深的德妃,仅凭一个低等内侍的指认远远不够,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最好是能人赃并获。
沈玦立刻调动了埋在永和宫深处的暗线。
很快,消息传来:孙公公近日行为鬼祟,曾暗中与宫外一家不起眼的香烛铺有过接触,且他房中似乎藏有与巫蛊木人相似的布料和刻刀。
“机会来了。”沈玦眸中精光一闪,“德妃心思缜密,事后定然会销毁所有证据。我们必须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打她个措手不及。”
他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一方面,让暗线严密监视孙公公和永和宫的动静;另一方面,他亲自入宫,以协助彻查巫蛊案、稳定后宫为由,向皇帝请了一道密旨,准许他在必要时,可调动部分宫廷侍卫,对可疑宫苑进行“突击检查”。
林墨则负责完善细节:“王爷,德妃狡猾,就算查到布料刻刀,她也可以推脱是孙公公一人所为,甚至反咬我们栽赃。我们需要一个她无法抵赖的契机。”
“你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让她自己动起来。”
林墨分析,“我们故意放出风声,就说那小太监受不住刑,快要招供,指向永和宫。德妃做贼心虚,定然会急于联系孙公公,或者命他销毁证据。只要他们一动,就是我们的机会。”
沈玦深以为然。果然,当“小太监即将指认永和宫”的风声悄然在宫中某些渠道散开后,永和宫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深夜,孙公公鬼鬼祟祟地潜出永和宫,前往御花园一处假山,似乎想要埋藏什么物品。
早已埋伏在侧的沈玦亲信侍卫一拥而上,将孙公公当场拿下,并从他手中搜出了一个还没来得及埋藏的小布包,里面正是制作巫蛊木人剩余的边角木料、同色系的布料以及几根特制的长针!
人赃并获!沈玦当机立断,拿着密旨,直接带人闯入永和宫。
德妃显然没料到沈玦动作如此之快,见到被押解的孙公公和那些物证,脸色瞬间煞白,但仍在强自镇定:“靖王殿下这是何意?深夜带人闯入本宫殿宇,可有陛下旨意?”
沈玦亮出密旨,语气冰冷:“德妃娘娘,孙公公人赃并获,制作巫蛊之物,构陷贵妃,证据确凿。您还有什么话说?”
“不可能!”德妃尖声道,“定是这狗奴才自作主张,与本宫无关!是有人栽赃陷害!”
就在这时,林墨上前一步,她手中拿着从孙公公处搜出的那块布料,与从惊鸿殿起出的木人身上布料仔细对比后,朗声道:“德妃娘娘,这布料乃是江南进贡的‘雨过天青绡’,今年统共就进了十匹,陛下赏了皇后、贵妃、您以及贤妃各一匹。贵妃娘娘那匹,因她不喜此色,早已赏给了下等宫人,绝无可能用来制作此等秽物。而您宫中的这匹,账册记录,用途不明。”
她又拿起那特制的长针:“此针并非宫中绣房常用之物,而是民间神婆巫医所用之‘厌胜针’。据查,孙公公入宫前,其家乡正是盛行此道之地。”
物证、人证、动机(家族嫌隙、争宠)、甚至细节(布料来源、针的来历)都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直指德妃。
德妃踉跄一步,颓然坐倒在地,再也无法狡辩。
皇帝闻讯赶来,面对铁证如山,龙颜震怒,当即下旨:德妃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孙公公及一干参与此事的宫人全部处死!
柳贵妃冤屈得雪,恢复一切待遇,并加以抚慰。
惊天巫蛊案,至此真相大白。
惊鸿殿内,柳贵妃拉着林墨的手,喜极而泣,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翌日,她便派人送来了两个大箱子,一箱是千两黄金,一箱是珍贵珠宝绸缎,比之前赏花会后的谢礼还要厚重。
“林姑娘,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亲妹妹!在宫里,谁敢欺负你,本宫第一个不答应!”
柳贵妃握着林墨的手,情真意切。
林墨看着那黄澄澄的金子和璀璨的珠宝,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噼里啪啦响了起来——这下,她的“独立女性创业基金”可是大大地充实了!
沈玦在一旁看着林墨那明明很开心却强装淡定的样子,眼底泛起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
这个女人,要起钱来精明得像只狐狸,破起案来又敏锐得像头猎豹,真是……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