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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饿。”

十二岁的弟弟宁志安怯怯地说道。

他瘦得像根豆芽菜,脸蛋黄瘦黄瘦的,眼睛却显得特别大。妹妹宁志芳也好不到哪去。

宁志军看着弟弟妹妹瘦弱的模样,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前世的时候,弟弟宁志安就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个子一直长不高,成年以后也就一米六左右。

再加上家里穷,这也导致宁志安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村里人也嘲笑他“小孩子怎么娶老婆?”

妹妹宁志芳的命运更惨,十五岁那年被村里的恶霸看上,因为没人保护,最后被糟蹋了,整个人都疯了。

“行,我分给你们。”

宁志军舀了一勺糊糊给妹妹,又给弟弟分了一勺。

一家人围着桌子默默喝着稀粥,屋子里只有偶尔传出的吞咽声。

这点玉米糊糊根本吃不饱,喝完后肚子里还是空空的。

宁志军放下碗,看着母亲张根妹。

她头上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

这些年来,都是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晚上还要洗衣做饭,从来没有休息过。

“妈,你也喝点糊糊。”

宁志军看见母亲一直没动筷子。

“我不饿,你们吃就行了。”

张根妹摆摆手,眼神却不敢看儿子。

宁志军心里明白,母亲是想把粮食省给他们吃。

这个家里,最舍不得吃的就是张根妹,她总是把好东西留给孩子们。

“妈,你必须吃。”

宁志军把母亲面前的碗推了推。

张根妹这才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糊糊。

宁天全喝完粥后,打了个酒嗝,摇摇摆摆地站起身。

“我去睡了。”

等宁天全走后,张根妹开始收拾碗筷。

宁志军起身帮忙,顺便压低声音问道:“妈,家里还有多少粮食?”

“还有半袋玉米面,大概还能撑几天。”

张根妹叹了口气。

宁志军掰着指头算了算,现在是六月上旬,离夏收还有一个多月。

半袋玉米面哪里够一家五口人吃一个月的?

“你爸一个月能挣三十多个工分,我能挣二十多个。”

“下个月夏收,按理说应该够分一百多斤粮食。”

张根妹说到这里,声音更小了。

“可是你爸爸基本都会给奶奶,又要上交给公社,真正能留下来的没多少。”

宁志军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愤怒。

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宁志军的父母都算是勤快的人,在大队里干活几乎都是满工分。

按道理家里虽然吃不上白米饭,但也不至于饿肚子。

可问题就出在宁天全这个人身上,他是个愚孝呆板又不负责任的人。

每年生产大队分来的粮食,大部分都被他主动上交给了母亲杨老太。

杨老太会把这些粮食送给二伯家,说是给宁志强补身体,准备高考。

剩下的一点,宁天全又拿去换烟酒,根本不管妻子孩子的死活。

表面上,宁天全一家跟杨老太分开吃饭。

但实际上并未分家,家里的一切牲畜、粮食被杨老太把管得死死的。

杨老太的心思张根妹也很清楚。

分开吃饭但又不分家,既能让她省些粮食,又能名正言顺让几个儿子向她上交钱和粮食。

至于宁志军家里,基本就靠母亲换来的粮食过活。

看着母亲满脸的纠结,宁志军心里更加心疼。

这个善良的女人,为了家里人什么都愿意牺牲。

“妈,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

“不用靠别人,咱们自己就能挣到钱。”

宁志军握住母亲的手。

脑海中萌生了想要跟杨老太分家的念头。

要是不尽快分家,哪怕以后赚再多的粮食,也会被二伯、奶奶这些吸血鬼榨干。

张根妹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今天的志军跟平时很不一样,说话做事都特别有主见。

“哥哥,咱们家真的能过上好日子吗?”

妹妹宁志芳怯怯地问道。

“当然能。”

宁志军摸了摸妹妹的头,“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天天吃白米饭,还能吃肉。”

弟弟宁志安听了这话,眼睛亮了起来。

“哥,我想吃肉包子。”

“会有的,都会有的。”

宁志军看着弟弟妹妹渴望的眼神,暗暗下定决心。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家人再受苦。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这个家摆脱贫困,让母亲不再为一口饭发愁,让弟弟妹妹健康成长。

油灯在风中摇曳,昏暗的光线照在一家人脸上。

宁志军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前世他虽然受了很多苦,但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这个年代虽然物质匮乏,但机会也多,只要肯动脑筋,总能找到赚钱的门路。

宁志军帮母亲收拾完碗筷,刚想上床睡觉。

他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老日历,六月十六日几个字映入眼帘。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

明天县教育局的领导会去华埠小学视察工作。

前世的时候,二伯宁天福为了提拔做副校长,可谓是疯狂讨好那位姓徐的领导,差点认他做干爹。

宁天福当时打听到徐副局长爱喝老母鸡汤,他急忙派人捎信到乡下。

骗母亲张根妹说愿意高价买她的老母鸡,让她赶快送来。

张根妹听到两只老母鸡能卖二十块,心里乐开了花,立马就把家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给宁天福送了过去。

可谁知道,张根妹千辛万苦把老母鸡送到华埠小学后,宁天福居然只给了母亲两块钱,就想打发她走。

“根妹,你看这鸡也不是特别肥,我看就给两块钱得了。” 宁天福当时穿着干净的中山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二哥,你不是说二十块吗?我家就指望着这个钱买粮食呢。”

张根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二十块?你听错了吧,两块钱已经不少了。”

宁天福翻脸不认人,摆摆手让她走。

张根妹拉住他的袖子,哭诉着说:

“二哥,你不能这样啊,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吃饭呢,就指望这两只老母鸡下蛋能换点面粉。”

“松手!你这样像什么话?”

宁天福火气一下上来,甩开张根妹的手。

“二哥,求求你了,我走了这么远的路!”

啪!啪!

宁天福直接给了张根妹两巴掌,打得她脸都肿了。

“你这个乡下婆娘,不识好歹!老王,把她给我赶出去!”

学校保安老王看不过去,但也不敢违抗教导主任的话,只能硬着头皮把张根妹推到门外。

张根妹捂着红肿的脸,在学校门口哭了很久。

两只老母鸡没了,钱也没拿到,还被打了。

最后只能含泪走回家,一路上眼泪没停过。

回到家后,张根妹撒谎说鸡蛋卖二十块,不敢告诉家里人真相。

只跟大儿子宁志军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