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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窗帘没拉严,路灯的光从缝隙漏进来,在天花板上切出一道金色的线。

空调低声运转,冷气卷着淡淡的木质香与事后残留的温热潮气,在房间里来回游荡。

悦伶伊半趴在烛明胸口,长发散成一片柔软的夜色。她指尖绕着他锁骨上细小的汗珠,有一下没一下地画圈。

“刚才差点把我腰撞散架。”她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却掩不住笑意。

烛明把手臂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去够床头柜的水杯,仰头灌了两口:“怪我?是你先扑上来的。”

“我那是测试新床垫的弹性。”她理直气壮,说完自己都笑出声,呼吸喷在他颈侧,痒得他缩了缩。

笑闹渐歇,两人并排躺着,天花板上的光斑像一枚缓慢游动的硬币。

悦伶伊率先打破安静:“说点正经的。你现在当保安,真觉得 oK?”

“嗯,挺悠闲。”

“又是‘悠闲’。”她侧过身,手肘撑床,下巴抵在拳头上,“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悠闲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烛明把空杯子放回床头柜,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那道光线:“重要啊。节奏慢,脑子才能空出来想别的事。”

“想别的事?”悦伶伊挑眉,“比如今晚这种‘别的事’?”

“比如今晚这种。”他笑,眼角弯出细小的纹路。

她轻哼,手指戳了戳他胸口:“别给我打太极。我是说,你就不想再往上升?哪怕调去后勤、去档案室,也比天天坐在岗亭里数车强。”

烛明收拢笑意,语气却仍旧轻松:“升上去又怎样?多开几个会,多背几个锅?现在这样挺好。”

悦伶伊盯了他几秒,最终叹了口气,翻身平躺,望向天花板:“随你吧。反正总监也劝不动小保安。”

空气安静几秒,她又补一句:“不过哪天你想动了,告诉我,别自己闷着。”

“好。”烛明侧头,在她鬓角落下一个轻吻。

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面。

幽暗的走廊里没有窗,只有顶上一排低压钠灯,发出昏黄的嗡嗡声,像一群垂死的飞蛾。

四个大汉并排走着,脚步声在水泥墙之间来回撞击。

最左侧的男人剃着平头,脖子上纹了一条青蛇;右侧的男人拎着黑色工具箱,箱锁随着步伐“咔哒咔哒”响。

夹在中间的瘦高个儿边走边用指关节敲墙,节奏轻快,像在哼小曲。

“待会儿谁先?”青蛇男问。

工具箱男耸肩:“老规矩,我先热机。”

瘦高个儿忽然停步,转身面对同伴,嘴角扬起一个过分温柔的笑:“要不让我来?我最喜欢那种一开始嘴硬、后来哭着求我慢点的。”

他说话时尾音上扬,手指在空气里比划一个“切割”的动作。

其余三人瞬间噤声,连工具箱的咔哒声都停了。

青蛇男干笑两声:“你他妈少来,上次那家伙事后做噩梦都是你害的。”

瘦高个儿耸耸肩,继续往前走,皮鞋跟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吱——”,像指甲刮玻璃。

走廊尽头,是标着“静默室”的铁门。

四人鱼贯而入,却在下一秒集体愣住——

审讯椅上只剩断掉的锁链,地上有一滩尚未凝固的血,却没有人。

工具箱男蹲下,指尖沾了点血,搓了搓:“还热乎,跑不远。”

青蛇男骂了句脏话,掏出对讲机:“目标脱逃,封锁所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