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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府,后园沁芳亭。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萧云依斜倚在亭栏边,手中捧着一卷《山河志》。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柔提着裙摆,做贼似的溜进亭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凑到萧云依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奋和紧张:

“小姐!小姐!好消息!我刚才瞧见老爷出门了,穿着正式的朝服,上了府里那辆最大的马车,带着老黄和几个贴身侍卫,往皇城方向去了!看架势,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萧云依闻言,霍然起身,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轻落在石桌上。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机会难得,我们走!”

“是,小姐!”小柔连忙点头,主仆二人迅速离开沁芳亭,避开园中洒扫的仆役,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来到肃王书房所在的独立院落。

院门虚掩,四下寂静。小柔机警地守在门口,压低声音对萧云依道:“小姐,你快进去,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萧云依脚步一顿,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声音虽轻却带着嗔怪:“你傻呀?你这么大个人杵在门口,路过的人看见了,岂不就知道里面有人了?反而惹人怀疑。”

小柔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哦,也对哦!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少贫嘴,快进来!”萧云依不再多言,轻轻推开院门,主仆二人如同两只灵巧的猫儿,闪身而入,随即反手将门轻轻掩上。

书房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陈旧书卷的气息。高大的书架直抵屋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类典籍、卷宗。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公文堆积如山,笔墨纸砚摆放得一丝不苟,彰显着主人严谨的性子。

萧云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这是父王的禁地,平日未经传唤,连她都极少踏入。此刻,一种窥探隐秘的负罪感与寻找线索的急切交织在一起,让她掌心微微沁出汗水。

“小柔,仔细些,但莫要弄乱痕迹。”

萧云依低声吩咐,自己则率先走向上架下方的抽屉。她知道,若真有什么紧要的密报或线索,绝不会放在显眼易取的书架上。

小柔应了一声,也开始小心翼翼地查看书架上的卷匣,但她毕竟见识有限,翻看片刻便有些气馁,嘟囔道:“小姐,这里这么多书啊卷的,看着都差不多,总不能一本一本翻开看吧?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萧云依没有理会她的抱怨。

她快速而不失谨慎地翻看着抽屉里公文,多是些各地呈报的寻常政务、军务简报,并无异常。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正当她打算放弃书案,转向其他地方搜寻时,目光无意间扫过案头一角那叠堆放得最高的公文。在那厚厚的文书边缘缝隙里,似乎夹着一小截极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纸条边角。

萧云依心中一动,屏住呼吸,轻轻拨开上面的几份公文,小心翼翼地将那截纸条抽了出来。

果然是一张用于飞鸽传书的狭长纸条,质地轻薄,上面的字迹细小而清晰:

“一军士,自宰辅府被押至城北京畿驻防点。”

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标注了一个日期——大约正在两个月前!

萧云依的瞳孔骤然收缩,深吸一口气,这消息与陈宇描述情况极为相似!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将纸条按原样小心翼翼地塞回那叠公文之中,尽量恢复其原本的位置,合上最上面的公文。整个过程快而轻,生怕留下任何痕迹。

“小柔,走!”萧云依直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决。

小柔还在书架那边漫无目的地翻看,闻言一愣:“啊?小姐,找到了?”

“别问了,快走!”萧云依不再多言,拉起还有些懵懂的小柔,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迅速离开了这座寂静的院落。

……

榆林巷,陈宇租住的小宅院内。

赵虎几人正在院中整理杂物,陈宇则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脑中仍在不断推演着京城局势与寻找陆青山的可能途径。

忽然,院门被轻轻叩响,节奏急促。

赵虎警惕地起身开门,见是萧云依主仆,而且萧云依帷帽下的脸色凝重,气息微喘,显然是匆忙赶来。

“萧姑娘?”陈宇闻声睁开眼,站起身,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萧云依快步走进院内,也顾不上礼节,直接对陈宇道:“陈公子,有要事相告!”

陈宇见她神色,立刻将萧云依请入正堂,赵虎、李胜、王川三人也紧随而入,机警地守在门口和窗边。

堂内,陈宇与萧云依分主宾坐下,小柔则紧张地站在小姐身后。

萧云依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将方才在父亲书房中发现那张密信的内容,原原本本地低声叙述了一遍。

“军士……宰辅府……城北驻防点……两个月前……”

陈宇每听一句,脸色便沉下一分,待萧云依说完。

“时间对得上!身份也对得上!定然是陆哥无疑了!”

“什么?头儿是被宰辅府的人抓了?!”

赵虎闻言,双目瞬间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低吼道:“狗日的宰辅!我早就看那王腾不是好东西!定是他们父子搞的鬼!为何要抓头儿?又为何关到城外军营?”

李胜和王川也同样是怒不可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提刀杀向城北军营。

陈宇虽然心中同样翻江倒海,一股想要立刻救出陆青山的冲动几乎要冲破胸膛,但他深知此事牵扯之大,远超想象。

宰辅王崇明,当朝文官之首;城北驻军,隶属京畿卫戍,背后可能牵扯到军方的势力。

贸然行动,非但救不了人,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抬手示意赵虎几人稍安勿躁:“赵大哥,李胜,王川!冷静!此事绝不可冲动!”

他目光扫过三人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沉声道:

“对方是当朝宰辅和京畿驻军!我们这几个人,直接去救人,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非但救不出陆哥,更会彻底断送救人的希望!”

赵虎牙齿咬得咯咯响,但看着陈宇冷静而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压下了沸腾的热血,重重地喘着粗气,闷声道:“那……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头儿在那里受苦?”

“当然不是!”陈宇斩钉截铁道,“但必须谋定而后动!”

他转向萧云依,语气凝重地问道:“萧姑娘,你可知这城北驻军,具体是何来头?隶属哪一部?”

萧云依蹙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具体的军务,我并不十分清楚。只是隐约知晓,京畿外围的几处驻防点,似乎多由……由袁大将军麾下的骁勇军负责。”

“骁勇军?”陈宇心中一震。这个名字他听陆青山提起过,正是当年整合了镇北军残部的那支军队,主将便是袁崇!

当时陈宇曾怀疑其与义父战败有关!

如果关押陆青山的是骁勇军……陈宇脑中飞快运转。

若袁崇真要清洗镇北军旧部,当年在军中便可借机行事,何必等到陆青山被贬至离阳,又何必在他护送军函入京时秘密抓捕?这逻辑上说不通。

理不清头绪,陈宇用力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探究深层次的原因,而是如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