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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步步逼近躺在地上、如同被碾碎虫豸般的刘乐。

“等等,” 杨文突然开口,脸上挂着一种发现新玩具般的兴致,“我想再玩玩。”

众人目光聚焦于他。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文漫不经心地问张红。

张红立刻讨好地回道:“杨哥,他叫刘乐。”

杨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恶意满满地扭曲着字眼:“乐?是乐色的‘乐’吗?”

“哈哈哈——!” 这话顿时引来了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仿佛这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刘乐面无表情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对那些刺耳的嘲讽充耳不闻。他心念电转:“这杨文以折磨人为乐,我若表现得越是痛苦求死,他反而越不会让我痛快死去……或许,反其道而行之,激怒他,求一个速死,或者……能寻到一丝意想不到的生机?”

他猛地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沙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杨文!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手也断了,没什么活头了!是男人就给我个痛快!你们进化者牛逼轰轰,不还是被我这普通人放了血?看来也不过如此!老子值了!”

小海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迈步就想上前结果了刘乐,却被杨文一个眼神制止。

杨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刘乐,就像在看一只落入陷阱还在龇牙的野兽。他偏过头,对旁边一个进化者吩咐道:“去,给他把断手止血。记住,别完全治好。”

那名拥有一阶治疗能力的进化者领命上前(虽然无法断肢重生,但完全愈合伤口绰绰有余),施展出柔和的绿色光芒,暂时封住了刘乐右肩断臂处汹涌的血流。

刘乐立刻配合地做出焦急暴怒的模样,嘶吼道:“杨文!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有种就杀了我!”

杨文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转而用戏谑的目光看向张红,仿佛在分派一个有趣的游戏:“张红,你不是想做我的贴身丫鬟吗?去,把他两条腿也给我卸了。办好了,我就答应你。”

张红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忙不迭地应道:“好的杨哥!” 她从小海那里借来一柄厚重的大刀,深吸一口气,朝着刘乐走去。

刘乐没有再说话,只是抬起眼,死死地、平静地盯住张红的眼睛。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冰冷,绝情,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他要将这对眼睛,将这个瞬间,深深地、刻骨铭心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只见张红咬了咬牙,双手高高举起沉重的大刀,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猛地劈下!

“唰——!”

利刃切割骨肉的闷响令人头皮发麻。

刘乐的右大腿应声而断!

剧烈的疼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是一声没吭,只有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沉闷而颤抖的低吼:“杨文!你他妈……有种……杀了我!”

杨文依旧无视,只是使了个眼色。那名治疗者再次上前,用异能止住了大腿断口的流血。

张红脸上兴奋之情几乎掩饰不住,迫不及待地说道:“还有一只!” 她快步绕到刘乐左腿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再次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

……

寒风不知何时裹挟着冰冷的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废墟,也打湿了刘乐残破的身体和满是血污的脸。

他躺在泥泞和血水中,呆呆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肉体的疼痛早已超越极限,变得麻木,内心的温度也降至冰点。

忽然,他笑了。

起初是无声的牵动嘴角,随后变成了低沉的嗤笑,最后化作了放声的、癫狂的大笑!

空荡破败的敬老院里,回荡着他如同厉鬼哭嚎般的笑声,凄厉而绝望。

他对着天空,对着命运,对着渺小又可悲的自己,放声嘶喊:

“刘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哈哈哈!看清楚了吗?!这一份份钻心的痛苦!这一重重无边的绝望!你还他妈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拥有真挚的爱吗?!哈哈哈!别他妈逗了!看看你这傻逼样!你给我记住!你——不——配——拥——有——!”

“你要记住!从头到尾,骗你的……都只有你自己!哈哈哈哈——!!”

他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涕泪横流,状若疯魔,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不甘与痛苦,都随着这疯狂的笑声彻底宣泄出去。

许久,许久。

冰冷的雨水渐渐浇熄了他癫狂的火焰,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冰冷。

他习惯性地想要起身,才猛地惊觉——自己只剩下一条左臂。

“呵呵……” 他发出惨然的苦笑,“双脚、右手……全没了。我……要放弃了吗?”

沉默在雨声中弥漫了片刻。

“不!” 他眼中骤然爆发出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凶光,瞳孔深处泛起骇人的猩红,“我绝不放弃!”

他用仅存的左手,五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泞里,开始一点一点、艰难无比地朝着之前藏匿手枪的草丛爬去。

他那残破的身体在泥水中拖行,失去双腿的躯干,绑着临时止血的残肢,每一次挪动都显得无比滑稽而悲凉,像一条在绝望中蠕动的蛆虫。

但他终究爬到了目的地,取回了那把格洛克17手枪,紧紧握在唯一的左手中。

收好枪,他抬头看了看天,冰凉的雨水不断打在他的脸上。“不行……这样下去,我会失温而死……”

他必须找到遮蔽处。他再次开始爬行,目标是不远处的敬老院主楼。路过那柄染血的尖刀时,他顿了顿,用嘴咬住刀柄,将其也带上了。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对于此刻的他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腹部与粗糙地面的摩擦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终于爬进敬老院,摆脱了冰冷的雨水,他顾不上喘息,立刻开始搜寻。他需要找到任何能帮助他活下去的东西!

他趴在地上,用左手和下巴协作,艰难地探索着每一个房间。食物早已被搜刮一空,但他找到了一件挂在破旧衣柜里的、花花绿绿的老太太棉袄!

他顾不上嫌弃,立刻用嘴配合左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折腾了五六分钟,才终于将这件臃肿的棉袄套在了自己身上。

棉袄隔绝了地面的冰冷与摩擦,腹部的剧痛稍减,也一点点地帮他找回正在流失的体温。

他继续搜寻,爬进了食堂。里面只有些空荡荡的锅碗瓢盆。正当他失望地准备离开时,目光一扫,在角落的阴影里,发现了一个……板车!

那是一个比寻常板车小一号的蓝色塑料平板车,长方形,带着四个小轮子,没有推手,只有一根用来牵引的绳子,看样子是以前食堂用来拉菜的。

刘乐眼中猛地迸发出希望的光芒!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靠近,检查了一下——轮子轴承居然还很灵活!

他取下绳子,尝试着将身体俯卧在板车上,前后滑动了一下,虽然笨拙,但确实能移动!

他想了想,又把那根绳子捡回来,用嘴和左手配合,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与板车粗糙地捆绑在一起。虽然绑得并不牢固,但至少能保证他不会轻易从上面滑落。

现在,他有了“代步工具”。他趴在板车上,用左手作为船桨,开始在敬老院一楼“滑行”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又找到了一床比自己窝棚里那条还要破旧、但勉强能用的棉被。他将棉被卷起,背在背上,继续探索。

一楼搜完,还有二楼。他望着那通往二楼的楼梯,没有犹豫,开始了一阶一阶的艰难攀登。身上绑着板车和棉被,让每一次挪动都无比吃力。短短十几级台阶,他耗费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抵达二楼。

刚一上来,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败恶臭便扑面而来!

二楼显然是宿舍区,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

“怎么……这么臭?”刘乐皱着眉,忍着不适,继续滑动板车探查。

很快,他找到了恶臭的源头——走廊和房间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早已腐烂的尸体!他们没有尸变,只是普通的死者,身上看不到明显外伤,仿佛是在同一时间悄然离世。有些尸体已经化作森森白骨,上面蠕动着白色的蛆虫;有些则处于半腐烂状态,散发着致命的恶臭。

阴冷的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发出如同冤魂哀嚎般的呜咽声。

刘乐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生理上的极度不适,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具具尸体。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开始仔细地搜寻这些死者可能留下的遗物。

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不远处一具男性尸体的裤兜上——那里,隐约呈现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物轮廓!

刘乐心中猛地一跳,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喜色!他急忙用手划动板车靠过去,因为动作太急,唯一的手肘还在门框上狠狠磕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伸出左手,探入那早已失去温度的裤兜里,指尖触碰到一个熟悉的硬盒包装。

他小心翼翼地将物品掏出。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一个红白相间的熟悉商标映入眼帘——

“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