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斌睡到自然醒,宿醉后的疲惫已然消散,神清气爽地坐在办公桌前。刚翻开笔记本,办公室门就被推开,小雪抱着一沓厚厚的财务报表走进来,“啪”地怼在桌上:“团长,这才几天啊,几十亿就花出去了,所有账目都在这儿,您过目。”
林斌摆摆手,语气带着全然的信任:“你们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用看了。”
“那可不行,”小雪笑着补充,“有几份文件我可不敢擅自批,得您点头才行。第一笔就不小,三排长要20亿,10亿买游艇,还要10亿改装。”
“哦?连游艇都整上了?”林斌来了兴致,“他的方案呢?拿来我瞧瞧。”
小雪递过一叠文件,林斌瞥了眼厚度就皱起眉:“这么厚一叠,得看到什么时候?简要说说。”
“您也别费那劲了,”小雪笑得狡黠,“知道您回来了,侦查连的二排长赵刚、三排长雷战,已经在路上了,几小时后就到,当面跟您述职报告呢。”
林斌点点头:“那行,等他们来了再说,报表你先拿走吧。”
话音刚落,他突然想起地下车库那几只“大猫”还没处理,当即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李秘书是省委书记林金的秘书,林斌“李秘,打扰了,我这趟弄了四只大猫回来,想给我叔送两只,您帮我问问他的意思?”
“你等一下,我请示书记。”李秘书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就回了过来,“林团长,书记说要两只就行。一只拿来给我来处理,另一只送战区司令员那去;剩下两只你自己安排,但得处理好,别送活物,太麻烦。”
“好嘞,明白。”林斌挂了电话,立刻吩咐李成羊,“去叫专业人手,处理地下车库那几只大猫。”
“我先找找合适的人,找不到再跟您汇报。”李成羊应道。
“找不到也没事,”林斌说,“到时候我再找人帮忙。”
不过一两小时,李成羊就来回复:“林总,专业人手到酒店了,现在可以开始处理了。”
林斌正闲着,当即起身:“既然能开始,我过去看看。”
一旁的冷锋眼睛一亮,凑上前道:“团长,我还从没见过怎么处理这东西,带我一起瞧瞧呗。”
林斌点头应允,二人一同朝着地下二楼车库走去。
车库角落被临时隔出一块封闭区域,李成羊领着个穿蓝布褂的老者走进来——老者姓王,是附近山区退下来的老猎人,年轻时跟着祖辈处理过各类野物,一手“古法处理”的手艺堪称一绝,是李成羊亲自开专车请过来的。
“王伯,麻烦您了,这东西金贵,可得仔细着点。”李成羊递过一副加厚乳胶手套,指了指防滑垫上蜷缩的成年公“大猫”。麻醉剂还没失效,它胸腔平稳起伏,脖颈处的鬃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王伯没说话,蹲下身绕着“大猫”转了两圈,枯瘦的手指在皮毛上轻轻摩挲,又扒开眼皮看了看瞳孔,随即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套家伙事儿:磨得锃亮的剔骨刀、宽刃剥皮刀、细齿锯,还有几包粗盐、松木灰和一卷棉线。“搭个架子,烧一锅八成热的开水,再找几个厚实的陶瓮和密封袋。”他声音沙哑,语速却沉稳有力。
林斌和冷锋站在隔离带外,大气不敢出——这场景既透着隐秘的紧张,又带着一种原始的肃穆。
王伯拿起宽刃刀,在“大猫”腹部从胸口划到下腹,刀口整齐利落,没有损伤丝毫皮毛。他伸手进去轻轻剥离皮肉,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拆解精密器物,“剥皮得顺着肌理走,毛囊不能断,不然毛会掉,整张皮就废了。”刀刃贴着皮板缓缓推进,厚实的皮毛被一点点剥离,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
半个多小时后,整张“大猫”皮被完整取下,铺在预先搭好的木架上。王伯抓起粗盐,像撒雪一样均匀揉搓在皮板上,“盐要够量,才能脱水防腐。”揉搓完毕,他用棉线将皮边缘拉紧固定在木架上,又撒了一层松木灰吸附油脂,“阴干三天,每天翻面,之后再鞣制,能保十年不发硬。”
处理完皮毛,王伯拿起剔骨刀开始分割骨肉。他精准切入四肢关节缝,轻轻一撬就将四肢与躯干分离,“骨头上的肉要剔干净,尤其是关节处,不然阴干会生虫。”他把剔下来的肌肉切成大块,放进铺着姜片和料酒的盆里腌制,“这肉纤维粗,得腌够一天,再用松针和陈皮炖六个小时以上,才能去腥味。”
接着是“大猫”骨。王伯用细齿锯小心翼翼地锯开脊椎骨和腿骨,剔除残留筋膜和骨髓,放进八成热的开水里焯了三分钟,捞出后用布擦干,“焯一下去血沫和油脂,别煮太久,不然骨质会松。”他将骨头摆放在通风木板上,“阴干半个月,常翻面,不能见太阳,不然会裂。”
“大猫”鞭被单独取下,王伯用清水反复冲洗,剔除结缔组织后悬挂在横梁上,“通风阴干,不能用炭火烤,会破坏药性。”他又从陶瓮里掏出晒干的枸杞、当归,“泡在六十度以上的白酒里,密封一年,是个好东西。”
“大猫”血早已用陶瓮接住,王伯往瓮里加了少许盐和黄酒搅拌均匀,“血要趁新鲜处理,加盐保鲜,加黄酒去腥味,要么分装冻起来,要么炖药膳。”
最后是“大猫”尾、牙齿和内脏。尾巴剥去皮毛阴干,能做拂尘;牙齿小心翼翼地从牙龈里拔出,用细砂纸打磨干净,装进小锦盒;内脏除了可食用部分单独腌制,其余的由李成羊安排人深埋处理,避免留下痕迹。
两个多小时过去,王伯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隔离带旁,陶瓮里装着骨和血,密封袋里是腌制好的肉,木架上晾着整张皮毛,小锦盒里躺着五颗打磨光亮的牙齿,“大猫”鞭悬挂在横梁上,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都处理好了,按我说的方法保存,错不了。”王伯收拾好工具,“炖肉时多放些香料,小火慢炖。”
李成羊连又忙递上红包:“多谢王伯,辛苦您了。”
王伯接过红包揣进怀里,回头看了眼木架上的皮毛,眼神复杂地说了句:“这东西少见,好好存着吧。”
林斌望着那整张完整的“大猫”皮,冷锋突然指着皮毛上一处暗纹道:“团长,你看这花纹,倒是罕见。”
林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皮毛靠近后颈的位置,有一块不规则的暗金色纹路,像是天然形成的图腾,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正想细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赵刚”的名字——二排长和三排长到了。
“走,上去见见他们。”林斌收回目光,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冷锋应了一声,快步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瞥了眼那些处理好的“宝贝”,眼里满是好奇。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地下车库的隐秘与肃穆隔绝。楼上的办公室里,一场关于20亿游艇的汇报,正等着林斌去听——而他不知道的是,这艘游艇,将来会在茫茫大海上,掀起怎样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