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话 非人类智慧体〈苔藓蚁〉re
用〈建设人形〉在圣域建了几处建筑后过了几天，李峰他们站在通往〈母贝〉圣域的路边警戒。
周围弥漫着浓雾，但〈瓦希拉〉显示安全——大概是因为有〈使者〉们在。
警戒了一会儿，李峰看到一队虫使带着像是金龟子变异体的巨大甲虫过来了。
这队陌生虫使穿着小鬼猴皮毛，透着股野性。
他们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皮肤黝黑，和其他部族一样衣着单薄，身上满是森林生物图案的纹身。
队伍前后有〈斯伊达奇〉的巫师摇着香炉，保护虫使不被〈使者〉袭击。
大概是第一次来，虫使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边的死者雕像。
李峰以为他们会直接过去，可队伍里突然走出个高个壮汉，径直朝他走来。
壮汉站到李峰面前，炫耀着满身汗味的身体。
“喂，外乡人，你就是救了〈斯伊达奇〉的‘伊亚埃英雄’？”
壮汉声音低沉。
李峰瞥了眼他身后停下的队伍，耸耸肩：“斯伊达奇的人确实叫我们英雄。”
壮汉皱眉：“传言果然不可信，外乡人当英雄，太荒唐了。”
“外乡人说不定也有能做到的事。”李峰直视着虫使的眼睛，“话说，你找我有事？”
壮汉一脸自信：“我们部族总为战士举办决斗，赢了就能证明实力。”
“确实像野蛮森林之民会做的事。”
“你在看不起我们？”
“没有，要是部族传统，那也挺了不起的。”
“对弱小外乡人来说，可能觉得野蛮吧。”壮汉嗤笑，“外乡人，我想试试你的本事。
要是真救了斯伊达奇的英雄，总该比我强。”
“我尊重你们的传统，但还是算了吧。”
“怕了？”
“不是，”李峰缓缓摇头，“你是来圣域做什么的？”
“参加族长会议。”
“我在路边警戒，防止族长们遇险。
这活挺无聊，但既然警戒，就不想被无聊的事打扰。”
“无聊？”
“对了，提醒你一句，别惹我，你不想死在这儿吧。”
“你想杀我？”
“不，守护圣域的〈使者〉一直盯着我们，你该小心的不是我。”
“哈，〈使者〉？”壮汉突然大笑，“外乡人懂个屁，我告诉你，〈使者〉就是骗小孩的瞎话，我再怎么胡来，也不会有〈使者〉出来。”
“但愿如此。”李峰冷淡地说。
壮汉伸手要抓李峰，突然痛苦地吸气，脚微微离地——原来被苔藓覆盖的地面下有东西。
“真白，没事了，放了他。”
真白从透明状态显形，虫使们看到〈使者〉掐着壮汉脖子，慌忙举起长矛和旧突击步枪，却被真白的样子吓住，没敢开火。
“住手。”伊森举着枪从树丛里走出，“你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这儿打架的。”
“谢谢，真白，真没事了。”
真白松开壮汉，消失在浓雾里。
被掐的壮汉摔倒在地剧烈咳嗽，虫使们不知所措地放下枪。
“这样就好，”伊森说，“〈使者〉确实存在，明白了吧？”
咳嗽的壮汉没说话，爬起来逃回队伍里。
“唉，”李峰叹气，“今天第三次被虫使缠上了。”
“谁让你这么惹眼，”伊森苦笑，“与其在这儿警戒，不如在圣域乖乖等会议开始。”
“有点事放心不下。”
“有敌人动静？”伊森立刻查看增强现实里的周边地图。
“不是，”李峰摇头，“就是想看看豹人。”
“这样啊。”
“还说〈苔藓蚁〉也会来，其实有点等不及了。”
“你还是老样子。”伊森从怀里掏出小酒壶，喝了口威士忌。
“你了解苔藓蚁吗？”李峰问。
伊森低头看着酒壶：“传言说，苔藓蚁是由〈工蚁〉和〈兵蚁〉组成的军队似的群体，还有工兵……好像分几个组织，但整体是同一种蚂蚁。”
“军队？”
“对，它们住在地下深处的坑道，所以地上很少见，不是怕光。”
“难怪从没见过，”李峰说，“你说还有很少见的苔藓蚁？”
“比如雄蚁，几乎没人见过，可能在地下巢穴深处被保护着。”
“那地上活动的苔藓蚁都是雌蚁？”
“对，指挥组织的是〈蚁将〉，比人类还聪明，又强又勇敢。”
“蚁将……名字听着就厉害。”
“下面有几个指挥军团的蚁队长，再下面是蚁小队长。”
“真像军队编制啊。”
“数量也吓人，一个蚁队长带的队伍就有上千只蚂蚁。”
“不愧是大树林最大势力。”
“就算是最普通的杂兵蚁，也能轻松干掉那种猴子变异体，很可怕的家伙。”
“蚂蚁能杀小鬼？”
“传言都能吓死人。”
“嗯？”
伊森抬下巴指了指路前方：“是苔藓蚁。”
李峰看向从死者雕像间走来的群体。
苔藓蚁和人差不多高，用后脚和中脚站立，头部有大复眼、触角，大颚带尖牙，腹部小巧，赤棕色身体没穿任何东西，前脚有类似人手的器官，握着黑色金属长棒。
周围弥漫着像香草的甜香，伊森小声说：“这是苔藓蚁对友好对象的气味。”
“要是敌对呢？”
“我在废墟见过苔藓蚁歼灭掠夺者的地方，没气味。”
苔藓蚁有五十多只，都拿着粗长的棒。
“那只是？”
队伍中心有只巨大黑蚁，上面坐着只特别的苔藓蚁——全身覆盖着蓬松绿苔，没长苔的地方只有头部一部分和关节，露出的体色是带光泽的半透明红色。
“难道是蚁将？”
李峰见伊森很惊讶，皱眉：“很让人吃惊吗？”
“对，它统领着全国最多的兵蚁，没想到能亲眼见到。”
蚁将手持白银长矛，骑在像皮卡车大的黑蚁上。
队伍经过时，蚁将用复眼看了看李峰他们，微微点头。
苔藓蚁队列整齐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朝圣域去了。
“真厉害。”李峰真心感慨。
“是啊。”伊森深表同意。
“精英蚁也很有纪律，难怪小鬼打不过它们。”
“那种队伍，就算是带重武器的人类也打不过，传言说它们战斗时穿的铠甲连子弹都打不穿。”
“像鸟笼守军穿的甲虫壳铠甲？”
“对，还有骑黑蚁作战的群体，虽然黑蚁没这么大。”
李峰想象着骑黑蚁的苔藓蚁群，皱眉：“真不想和苔藓蚁为敌。”
“不用担心，”穿军装的玛希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们和蚁群有互不侵犯的约定。”
伊森还不太习惯玛希的存在，问：“传说里的事是真的？”
“没那么戏剧，但差不多。”
“发生了什么？”
“很久以前，我们和苔藓蚁女王约定，我们不攻击它们的巢穴，它们帮着管理森林。”
“为什么做这种约定？”
“伊森你应该知道，从〈混沌领域〉到‘这边’世界的不只是可怕怪物，还有像蚂蚁这样会说话、能沟通的〈非人类智慧体〉。”
“所以结盟了？”
“苔藓蚁本来对人类没兴趣，而且当时地上比现在危险，就算是异界生物，能合作总比敌对好。”
“……确实是明智的决定。”
“说苔藓蚁帮忙管理森林——”嫦娥问，“它们具体做什么？”
“〈混沌领域〉也蔓延到森林地下，可惜〈护盾生成装置〉覆盖不了广阔的地下边界。”红发女性推了推眼镜。
“所以苔藓蚁代替人类管理地下世界，防止〈混沌领域〉扩大？”
“差不多，但更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活圈。”
“也就是说，”李峰说，“森林地下深处，苔藓蚁还在和混沌怪物争夺地盘？”
“对，这场战争持续了好几个世纪，具体多少年不清楚。”
“连这么厉害的苔藓蚁都觉得人类是麻烦吗……”
李峰把视线转回雕像林立的路，看到一队毛茸茸的群体走来。
“李峰，”伊森说，“那就是传言中的豹人。”
豹人骨骼和人类一样，两足站立，手臂有功能类似人手的爪子。
李峰虽有想象，但没想到他们长着猫科动物的头，表情看不出情绪。
豹人穿着薄衣，四肢覆盖毛皮，胸部和腹部毛发较薄，能看到皮肤。
毛色和花纹各异，能区分个体，但光看脸还是难分辨。
“习惯就好，”伊森说，“看熟了就知道区别了。”
“是啊，”玛希回应，“雄的高大，有漂亮鬃毛，像狮子；雌的小巧，头小身体灵活，所以男女还好分。”
听她这么说，李峰大概能区分豹人了，但还是得花时间适应。
第261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