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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颜坐在肃王府小厨房的窗边,指尖捻着块刚揉好的面团。竹筛里摆着切成小方块的青梅脯,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上面,泛着琥珀色的光。

她望着面团上渐渐浮现的纹路,忽然停了手 —— 这梅花酥的褶子手法,竟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可她偏想不起是何时学的。

“姑娘,陈统领在外头候着,说王爷请您去书房。” 小丫鬟捧着新烤好的杏仁饼进来,鼻尖沾着点面粉。

秦颜放下擀面杖,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自失忆后醒来,她就成了这肃王府里最古怪的存在。

福喜楼掌柜曾说,她才是楼里真正的主子,可她对着那枚刻着凤纹的玉佩,只觉得陌生得像块石头。

穿越到这具身体里这几个月,前尘往事是空白,眼下身份是谜团,她只能靠着一手莫名得来的糕点手艺,在肃王眼皮子底下暂避。

穿过抄手游廊时,撞见徐清抱着剑站在月洞门旁。他眼神里的探究比往日更甚,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秦颜想起陈福那天带回的消息,说是在凤崖山里,找到了半块龙纹玉佩。

肃王的书房飘着淡淡的松烟墨香。秦颜刚跨过门槛,就见肃王爷,指尖正捻着块玉佩。

阳光从雕花窗透进来,在玉面上流转出冰凉的光泽,那龙纹额间一点的巧色,竟与她贴身戴着的凤佩如出一辙。

“听说你有半块凤佩?” 肃王爷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颈间。锦缎衣领下,果然露出半截红绳。

秦颜下意识攥紧领口。这玉佩自她醒来就系在脖子上,掌柜说这是楼主身份的信物。她迟疑着解下红绳,玉坠刚触到掌心,就觉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肃王爷将龙佩递过来。两瓣玉佩刚碰到一起,忽然发出细碎的嗡鸣。

秦颜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拼接处炸开,瞬间将整个书房照得如同白昼。

那光芒里,有细软的沙滩和咸腥的海风。穿蓝布短褂的小男孩举着贝壳追逐,扎红头绳的小女孩在后面笑,裙摆扫过岸边的芦苇。

远处渔船归航,穿粗布衫的男人接过渔获,妇人正往灶膛里添柴,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

“小玉,慢些跑!” 男孩的声音清亮得像风铃。

女孩的笑声还在耳畔,剧烈的疼痛突然攫住秦颜的太阳穴。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脑髓,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预想中的磕碰没有到来,落入一个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怀抱。肃王爷的手臂坚实有力,秦颜能听见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比她自己的还要乱。

“秦颜?”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意识沉入黑暗前,秦颜只觉得那龙佩与凤佩相触的地方,正烫得像团火。

肃王爷抱着怀中渐渐软下去的人,指尖触到她冷汗涔涔的额头。

玉佩还维持着相合的形状,那道白光已消失无踪,只在玉面留下一层转瞬即逝的莹润。

他低头看向秦颜蹙紧的眉头,她唇间溢出细碎的呻吟,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梦。

陈福在门外轻叩:“王爷,需不需要请太医?”

“去请荣太医。” 肃王爷小心翼翼地将秦颜打横抱起,“让人把软榻搬来。”

书房发生混乱时,徐清不知何时已守在书房的门口。

看见秦颜苍白的脸,徐清猛地握紧剑柄,指节泛白:“王爷,凤崖山找到的不仅是玉佩,还有具尸体,手里攥着半枚……”

肃王爷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怀中人事不省的女子。她颈间红绳上的结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软榻刚铺好,秦颜忽然猛地睁开眼。她瞳孔涣散,直勾勾盯着房梁,喃喃自语:“船…… 烧起来了…… 爹爹……”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肃王爷的袖口上,滚烫得惊人。

不等追问,她又猛地闭上眼,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肃王爷坐在榻边,指尖摩挲着那对合二为一的玉佩。

龙首与凤首相抵,巧色拼成完整的火焰形状,倒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他想起几个月前那场刺杀,黑衣人身法诡谲,最后却被自己手下射出的弹珠击中后脑,从屋檐上落下。那时她还是个眉目冷冽的少年郎,谁能想到揭开伪装,竟是这样一副模样。

过了许久,可秦颜仍未醒来。肃王爷忽然注意到,她紧握的拳头里,指缝间渗出了血珠……

廊下传来陈福的脚步声,带着个提着药箱的老者。“王爷,荣太医来了。”

肃王爷起身时,袖口沾着的泪痕已凝成浅淡的水渍。他看了眼榻上眉头紧蹙的人,转身走到外间:“只说偶感风寒。”

太医诊脉时,秦颜的睫毛颤了颤。王爷立在窗前,望着庭院里,听见荣太医低声道:“脉象虚浮,似是受了极大惊吓,郁结于内。只是这脉息…… 倒有些像……”

“像什么?”

荣太医顿了顿,拱手道:“像极了十几年前宫里走失的那位有着前朝血脉的小公主,只是当年说已葬身火海……” 话音未落,里间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秦颜不知何时醒了,正跌坐在榻边,地上是摔碎的药碗。她眼神清明了许多,只是望着肃王爷的目光带着惊惶:“我刚才…… 看见船烧起来了。”

王爷捡起一块碎瓷片,指尖被划破也未察觉:“什么样的船?”

“很大的船,” 秦颜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桅杆上有个火焰图腾,和这玉佩上的一样。” 她忽然抓住王爷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皮肉里,“那尸体手里本就有这根红绳,是不是本就打了个万字结的?”

王爷瞳孔骤缩。徐清呈上的那半枚残佩的红绳正是万字结。

此时,秦颜头痛欲裂,先前中暗器的脑后,疼的有些虚脱。

窗外的暮色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黑衣人影,正贴着墙根往书房挪动。

徐清的剑鸣划破寂静时,秦颜忽然想起更多画面 —— 火光中,有个戴银冠的男人将这枚玉佩塞进她怀里,嘶哑着说:“活下去,去找持龙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