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陈福与徐清跟着那孩童往洞口走,脚边的草叶刚要蹭到洞沿,一只飞鸟突然斜斜掠过。

两人像被冷水浇头,猛地回过神。

四周哪还有孩童的影子?

唯有这片绿植在风里摇晃,一股怪味正丝丝缕缕往上冒。花叶缠缠绕绕,细碎的花瓣张合着,竟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这是…… 诡面迷萝?” 徐清的声音沉了沉。

陈福皱眉:“传说里的东西?我们刚才……”

“多半是中了招。” 徐清扫过那些颤动的花叶,“它费尽心机引我们进洞,里头定有古怪,进去怕是又会平添一番九死一生的经历。”

“那现在……” 陈福话没说完,肚子先咕噜响了一声。

“我们先回去茅草屋,换衣干爽地衣裳。”徐清把盯在洞口的目光收回。

陈福则把背上的包裹转到身前,攥紧一拧就滴下水来,“衣裳早湿透了,哪还有干爽的。”

徐清并没接话,转身便往茅草屋走。鞋底碾过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哪还有什么箱子?哪里还有什么打补丁的粗布衣裳?墙角堆着的不过是半枯的杂草,在穿堂风里簌簌发抖,倒像是在嘲笑他们的轻信。

“怎么回事?” 陈福的声音发紧,指节抵在门框上泛白,“这‘诡面迷萝’,竟能把两个人拖进同一个幻境?”

徐清没作声,目光在茅草屋里一寸寸扫过,最后他将自己背上的包裹解了下来。外布湿透得能拧出半碗水,可解开系带的刹那,里面那块先前捡来的透明宝贝正泛着微光,被它裹住的衣物、干粮,竟滴水未进。

他抽出件干爽衣服扔给陈福,自己也利落地换了身行头。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徐清忽然开口:“我去弄点吃的。”

陈福点头,转身往屋后走。墙角堆着的枯枝看着受潮,他蹲下身翻拣,指尖忽然触到块硬物,摸出来一看,竟然又是一块宇文家的腰牌。

只不过这块腰牌似乎与前面发现的腰牌有所不同,陈福也没心思想,一心只想着先填饱肚子,必竟饿肚子是影响思维力的,他直接将腰牌揣进怀里。

当他把拾来的干柴和杂草铺在地上,木头架成了简易的火堆。火折子凑过去的瞬间,干草 “噼啪” 燃起,橙红的火光舔着木柴,把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徐清推门而入时,手里正提着几尾刚在河边收拾利落的鱼。

这地方的鱼,竟肥成这样。 他扬了扬手里的收获,今晚有口福了。

两人忙碌了一番,终于可以坐下来享受美味了。

鱼肉烤得焦香时,陈福忽然说:“这一切得来的太容易了。”

徐清正用树枝挑开鱼腹,闻言抬眼:“嗯。”

“你说,这草屋里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它算计里?” 陈福咬了口鱼肉,咸腥味混着烟火气滑进喉咙。

徐清没答,只把烤好的鱼往他那边推了推。

两人吃完,在墙角铺了层干草躺下。火光渐弱,屋外的风声里,总像掺着细碎的脚步声。陈福翻了个身,便鼾声四起,只留徐清一个人坐起身,眉头紧锁。

良久,徐清才叹了口气,又躺了下来,许是几日的疲惫,这一次躺下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拽进了黑暗。

梦里是那座崖洞。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无数条蛇盘在暗处,鳞片反射着幽光。洞中央立着株草,那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每片叶子上都像长着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们。

“这是……” 陈福刚要开口,就见左侧的阴影里滑出条怪蛇。它竟长着三张脸,一张在头顶,两张在脖颈两侧,此刻都张着血盆大口,毒牙上的黏液正往下滴。

蛇头猛地压过来,腥风扑面的瞬间,陈福与徐清同时惊呼出声,双双从草堆上弹坐起来。

屋外已黑透,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悸。

“去看看。” 徐清压低声音,抄起了短刀。

两人悄悄来到窗边,撩开破旧的窗纸往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诡面迷萝的花叶在月光下静静垂着,像睡着了一般。风过时,只有草叶摩擦的轻响,再无其他动静。

回到草堆边躺下,谁都没再说话。沉默了许久,陈福双臂向上叠着,枕于脑后,幽幽地说道:“看来这不愿归顺朝廷的大有人在,且狡兔三窟。”

“看来这里的秘密可不止如此。” 徐清的声音里带着挥不去的担忧,“那蛇,那蓝光草…… 未必是凭空想出来的。”

陈福 “嗯” 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干草。

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身寻找出去的路。沿着茅草屋四周的密林走了半日,脚下的路总在兜圈子,明明看着是新的方向,走不多远就会撞见熟悉的老槐树。

日头爬到头顶时,陈福拄着根树枝站定,喘着气说:“走不出去了。”

徐清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壁,沉默片刻,吐出三个字:“去崖洞。”

徐清话音刚落,陈福便觉后颈一凉,像有黏腻的视线爬上来。他猛地回头,只见那些诡面迷萝的花瓣不知何时全张开了,细碎的光斑在花瓣中央流转,倒真成了一只只圆睁的眼。

“走。” 徐清拽了把陈福的胳膊,两人并肩往洞口去。

脚下的草叶不知何时变得湿滑,每一步都要攥紧力气才不至于打滑。昨日那孩童消失的地方,洞口仿佛正幽幽地吐着寒气。

离洞越近,那甜腥味越浓。陈福忽然停步,指着洞壁边缘:“你看。”

几株半枯的杂草歪在石缝里,草叶上沾着几片碎布,青灰色的,那不正是那孩童身上穿的颜色?

徐清伸手捻起碎布,指尖刚触到布料,就见它像被虫蛀过一般簌簌化成了灰。

“是‘诡面迷萝’造的幻影。” 徐清掸了掸手,“但这洞口是真的。”

说话间,洞里忽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挪动。陈福摸出腰间的匕首,刃面映着他紧绷的脸:“进去吗?”

徐清往洞里望了眼,黑暗深得像化不开的墨。他从包裹里摸出火折子吹亮,橙红的火苗在风里抖了抖:“总比困死在迷萝阵里强。”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洞。刚迈过洞沿,身后就传来 “沙沙” 的响动,陈福回头时,只见洞口已被疯长的藤蔓封住,那些诡面迷萝的花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退路没了。” 陈福的身体撞在洞壁上,反弹回来时竟有些发飘。

徐清举着火折子往前走,火光所及之处,石壁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像是什么东西长期爬过留下的痕迹。“小心脚下。” 他忽然低喝一声。

陈福低头,只见脚边的碎石堆里,缠着半圈蛇蜕,银亮的鳞片在火光下闪着冷光,足有碗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