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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羊皮上到底写了什么?” 陈福按捺不住追问。

徐清在前头探路,脚步未停:“这里原是宇文修的秘巢,他的妻儿一直藏在此处。所谓的族人,里面大都是前朝不肯归顺的官员及家眷,隐姓埋名躲到了这里。咱们看到的痕迹、听到的传闻,不过是有心人刻意篡改的假象。”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先帝夺位时,宇文家是从龙功臣,曾受过先帝亲口承诺。如今宇文修的一双儿女,下落成谜。”

“当年有个副将——华朗,趁宇文修休沐时偷偷跟踪,摸到了这里。后来宇文修执行天字号任务,他便装病告假,转而乔装成伤残失忆的模样混了进来,被族里善良人收留。摸清底细后,他假意辞别,转头就把消息上报了皇帝。”

“皇帝不动声色,借着摆宴庆功的由头给宇文修下了慢性毒药。随后派暗影卫里精通水性的高手,屠了这处秘巢 —— 纵有守备死士拼死抵抗,终究寡不敌众。宇文修回来时正撞见这场屠戮,先派死士护送妻儿和一些族人从这条路逃走,自己和死士们断后。这路本就险峻,于是他留了两块玉佩,一块给妻儿,一块自己带着,为的是怕出现意外,留着日后相认。”

“他本是文武双全,原想杀退暗影卫,料理妥当便去寻妻儿汇合,怎料皇帝竟早下了毒。等他察觉不对,毒已入肺腑,回天乏术。于是在羊皮上写下密信,记述始末,留待后人。还留下那把御赐的琉璃七宝刀 —— 说来讽刺,倒成了日后认亲的凭证。”

“毒发前,他将其中一把钥匙藏进崖壁深处。盼着有缘人能撞见,却也暗忖:若始终无人知晓,这地方反倒更稳妥。另一枚,则贴身藏着。如此一来,即便身死,暗影卫搜出他身上那枚,寻到崖壁这处,多半便会止步 —— 谁能想到,竟还有另一把?唯有两枚合一,方能撬动那道石门。他们断不会再追下去。逃出去的人,才算真的安全了。”

徐清举着火折,火苗在指尖明明灭灭,映着他沉凝的侧脸。他脚步缓沉,一步步向前探去,声音随着火光的晃动漫开来。

陈福咋舌:“我的天爷!难怪一路过来,尽是宇文府上的腰牌和尸骨,想来是护族人和宇文修妻儿,最后与暗影卫死斗的人!竟无一生还!连宇文修自己,也殒命于此!”

“后来回去复命的暗影卫禀明了这里的情况。因地理位置隐蔽,加上当时朝局不稳,皇帝便派人在此留了后手,藏了大批金子。直到逃出去的人杀回来,才发现宇文修已没了踪迹。他们与暗影卫死斗,总算守住了这里,还把藏匿的金子换了地方重埋。”

陈福一愣:“徐清,死人还能把身后事写进密信?”

徐清抬手指向壁画:“那倒没有,不过,你看这里!”

“光顾着听你讲了,竟没留意!怎么到这儿还有人记载这些?” 陈福恍然道。

“恐怕,只有能走到这里的人,才有资格知晓全部真相。” 徐清道。

他转回头:“当年那副将,偷走了夫人保管的羊皮和半把钥匙。定是后来他被抓到齐王府暗室,怕东西被搜走,偷偷藏了起来,人却多半活不成了。”

陈福咂舌:“好深的水,好狠的手段。对了,齐王府的前身,不正是皇帝的亲卫……”

“没错,也都死于非命。” 徐清面色凝重,“这位先帝,当真是雷霆手段,狠辣至极!”

“嗷 ——”

一声突兀的嘶吼划破沉寂,两人肩头同时一震。

“这…… 这不是刚进来时听到的动静?” 陈福的声音里裹着不易察觉的发紧。

徐清深吸口气稳了稳神,刚举起火折,忽然低喝:“灭了!”

火光骤熄的刹那,浓稠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沉甸甸的压抑感四面合围。陈福下意识攥紧了徐清的胳膊,指节都有些发白。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竟自然亮了起来。

不是火的暖光,是崖壁上嵌着的石头 —— 或是石头上攀附的植物 —— 正幽幽吐着蓝光,像无数颗星星落进了这方空间,把一切照得朦朦胧胧。

“这……” 陈福看得怔了,“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这光景。”

这趟公差,原以为不过是奔波劳苦,此刻却像是撞进了什么奇遇里。

蓝光渐亮,那些用火折子时藏在阴影里的东西,一点点显露出轮廓。

最醒目的,是对面崖壁上凿刻的纹样 —— 飞龙昂首,彩凤敛翅,栩栩如生。

陈福猛地睁大了眼,声音都有些发飘:“这…… 这和第一张羊皮上的图,简直一模一样!”

徐清忽然低吟出声:青崖无路入幽玄,龙凤深藏涧水边。唯有流莺知旧迹,时来啼破落花天。

话音未落,嗷嗷 —— 的怪响陡然划破寂静。陈福皱眉:这可不是流莺。

徐清却似未闻,只反复咀嚼着诗句,末了眼中精光一闪:青龙迹天! 他转向陈福,钥匙。

陈福摸出钥匙递去。徐清接过,缓步走到龙凤纹饰前,上下打量片刻,又见地面纹路暗合,当即拉着陈福跪地叩首。

额头触地的瞬间,龙纹上方骤然亮起一抹微光。就是此刻!徐清借势几番踩踏,身形已近龙顶,指尖一送,钥匙稳稳嵌入。

咔嚓 ——

石门应声开启,一间石室赫然在目,里面满是黑箱。徐清几个轻巧借力落回地面,与陈福并肩走入。

火折亮起,照亮满室金光 —— 打开的木箱里,竟是堆到顶的金子。

知情的暗影卫已除,你说皇帝还能寻到这里? 陈福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若肃王登基,他自然会知道。 徐清淡淡道。

陈福一拳捶在他肩头,眼底发亮:你小子可以啊!这都被你看透了。肃王那

冷面阎王

的名号,不过是避党争的幌子,他的仁德,才是几位皇子里最配坐那龙椅的!

所以,咱们这趟没白来。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尽是了然。

远处又传来

怪叫,却已入不了他们的耳 —— 此刻满室金辉里,唯有收获的热流在心底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