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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废墟上的“神农祠”

山田村的废墟,死寂得像一片月球的表面。

一株被战火燎烤过的樱花树,枝干漆黑如炭,挣扎着伸向铅灰色的天空。树下,一个幸存的东瀛小男孩眼神麻木,正用一双脏兮兮的手,挖着混杂着灰烬的泥土。他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与草根的碎屑,每一次挖掘都缓慢而又用力,试图从这片被诅咒的土地里,找出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木头与血肉混合后,又被雨水浸泡过的、微微发酸的恶臭。

在所有人都以为林乾会对“一向一揆”展开更血腥的报复时,他却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命令。

他命令苏明哲,带领一支由通州学子和工兵组成的“重建队”,进驻了那片刚刚被血洗、被所有人视为“不祥之地”的山田村废墟。

没有战鼓,没有旌旗。这支队伍的到来安静而又高效。他们没有理会远处山坡后投来的、那些夹杂着仇恨与恐惧的目光,只是沉默地开始工作。工兵们用精确的测量和熟练的技巧清理着残垣断壁,通州学子则拿着图纸和炭笔,在一旁记录着什么。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修房子。

而是在村口,将被摧毁的佛寺废墟清理干净。烧焦的梁木被搬走,染血的基石被撬起,地面被重新夯实。然后在所有幸存者困惑的注视下,他们用更好的木料,在原址之上搭建了一座崭新、明亮、庄严的祠堂。

这座祠堂的样式简洁,却透着一股来自大洋彼岸的、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雕梁画栋,只有打磨得光滑如镜的梁柱和严丝合缝的榫卯结构。阳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进去,将祠堂内部映照得一片通透。

正中央,供奉的不是任何神佛的雕像。

而是一只敞开的麻袋。袋口翻卷,露出里面满满的、颗粒饱满、闪烁着金黄色泽的稻种。稻种前,立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用汉字写着两个遒劲的大字——神种。

这,就是“神农祠”。

祠堂建成的次日,新任的“神农大祭司”苏明哲,在祠堂前立起了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没有经文,没有教义,而是用最简单的炭笔线条,画着两个对比鲜明的故事。

左边,是四幅连环画。第一格,一个面黄肌-瘦的农民将家里最后一口袋粮食,恭敬地“供奉”给一个肥头大耳的僧侣。第二格,僧侣递给农民一张画着符咒的纸,上面写着“往生券”三字。第三格,农民一家人围着空空如也的锅,饿得奄奄一息。第四格,一家人的尸体倒在屋里,那张“往生券”飘落在地,毫无用处。

右边,也是四幅连环画。第一格,另一个村庄的农民,将一小袋金黄色的“神种”播入土地。第二格,田地里长出了比人还高的、沉甸甸的稻穗。第三格,秋收时,农民抱着金灿灿的稻谷,笑得合不拢嘴。第四格,一家老小围着堆成小山的白米饭,吃得满嘴流油。

这块木牌,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所有在暗中窥探的、饥饿的目光。他们看不懂那些汉字,却能清晰地看懂那画里的生与死,饥饿与饱足。

在完成了阵地建设和思想宣传后,林乾终于打出了他最致命的一张牌。

他下令,将从长崎豪族那里查抄来的、本该充作军粮的粮食,公开地用车队,一车车地运进山田村。雪白的大米堆在神农祠前,米香四溢,在湿冷的空气中形成了一股拥有致命诱惑力的白色雾气。

苏明哲站在米山前,对着所有从废墟和山林里钻出来的、被饥饿折磨得形销骨立的饥民,颁布了那道极具挑衅性的法令:

“凡一向宗信徒,若愿入我神农祠,对神种宣誓,‘背弃’虚无的来世,追求今生的温饱者——”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不仅可以立刻领到双倍的救济粮,更能优先获得山田村的永佃权!”

这道法令如同一颗炸弹,在整个长崎乡野炸响。

它不再是温和的派饭,而是赤裸裸的策反。它公开地将“吃饭”与“叛教”,划上了等号。它把一个最简单、也最残酷的选择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是要虚无缥缈的来世净土,还是要眼前这碗能救命的白米饭?

消息传到一向宗的寺庙里,所有僧侣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怒与恐慌。

一名年长的僧侣气得浑身发抖,他手中的念珠因为过度用力而被捏得咯咯作响。“诛心!此乃诛心之计!”他嘶吼道,“大周恶鬼,这是要掘我佛门的根啊!”

他们知道,林乾这一招,比屠杀一万个信徒还要恶毒。屠杀只会激起仇恨,让信仰更加坚定。而这碗白米饭,却是在用最原始的欲望,腐蚀、瓦解他们信仰的根基。

他们立刻组织起护寺的武士,在通往山田村的各个路口设下关卡。这些面目狰狞的武士手持刀枪,恐吓、殴打所有试图前往的饥民,并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

“凡靠近神农祠百步者,皆为佛敌!”

“死后将永坠阿鼻地狱,受无尽业火焚烧!”

双方的冲突,从之前的暗战,第一次升级为了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公开的、对民心的激烈争夺。

山田村的村口,形成了一副诡异而又充满张力的画面。

一边是米香四溢、秩序井然的“神农祠”。大周士兵面无表情地站在米山旁,冰冷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维持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秩序。

另一边,是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护寺武士。他们组成一道人墙,用凶狠的眼神和出鞘的武士刀,威胁着所有敢于靠近的人。

而在中间,则是大批被饥饿与恐惧撕扯着的东瀛饥民。他们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他们的肚子在米饭的香气中痛苦地痉挛,他们的灵魂却在“阿鼻地狱”的诅咒下剧烈地颤抖。

一场关于“信仰”与“饭碗”的拔河,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