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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从养子开始封侯拜相 > 第144章 王子腾的真正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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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节度使府,戒备森严,铁甲与寒风一同肃立。

暖阁内,上好的银霜炭烧得正旺,却没有给王子腾带来半分暖意。那张总是如同冰封的脸上,第一次,毫无遮掩地,露出了惊疑与一丝无法抑制的骇然。

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名心腹校尉从大观园带回了一个足以让他五雷轰顶的消息。

“大人,园内的核心防务,已于昨夜子时,被……被太子殿下的亲卫,雷鸣所部,全权接管。”

雷鸣!

这个名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了王子腾的脑子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雷鸣和他手下那五十名京营锐士,是他不久前亲自送给林乾,用以示好、用以投资的“见面礼”。可如今,这支他亲手送出去的队伍,竟摇身一变,成了“太子亲卫”,并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悄无声息地,卡在了他整个计划最是致命的咽喉之上!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已经彻彻底底地,失控了。

他原以为,这是一场由他主导的、可控的“生意”。他亲自设局,诱使贾家那两个蠢货入瓮,目的是为了将那艘早已千疮百孔的贾家破船,与忠顺王那艘即将倾覆的末路贼船,绑得更紧。如此一来,当雷霆落下之时,他王子腾便可凭借这份“功劳”,在即将到来的新秩序中,为王家,也为自己,赢得一个最是稳固的席位。他将成为那个坐收渔利,冷眼旁观旧时代沉没的……胜利者。

可太子的介入,让这盘棋的性质,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一场生意,而是一个早已为他准备好的、致命的陷阱。林乾,或者说,林乾与他身后的太子,早已洞悉了一切。他们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乐见其成,甚至亲手递上了最是锋利的刀,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贾家,看着忠顺王,一步一步,亲手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计!

王子腾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那颗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枭雄之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死死地攥住了。

就在他惊疑不定,脑中飞速盘算着是否有任何一丝补救的可能时,一名管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双手呈上了一张素色烫金的拜帖。

“老爷,定远侯府,林大人求见。”

林乾!

他竟然还敢来?!

王子腾的瞳孔猛地一缩,那股被戏耍的滔天怒火,与那份对未知图穷匕见的恐惧,在他胸中剧烈地翻腾交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将这张拜帖撕得粉碎。

可他终究没有。

他知道,当林乾的拜帖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一刻,便意味着,这盘棋,已经到了最终的、由不得他选择的……收官之时。

“请他……到我书房。”王子腾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深夜,定远侯府的书房。

这里没有节度使府的肃杀,只有淡淡的墨香与温暖的烛火。林乾依旧是一袭青衫,安坐于书案之后,悠然地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神情平静得仿佛窗外那呼啸的北风,都与他无关。

当王子腾在那位温文尔雅的下属陈润的引领下,踏入这间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他心中的怒火与惊疑,在这一刻,竟被这片刻的宁静,压制得无处宣泄,反而化作了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他没有行礼,也没有入座。他就那样穿着一身代表着一品军侯身份的麒麟补服,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般,站在书房中央,用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乾。

他想从这个比他年轻了整整三十岁的少年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得意、嘲弄或是紧张。

可他失望了。

林乾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古井般的平静。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手握京营数万兵马、能让京城为之震动的节度使,而是一个前来拜访的、无甚紧要的寻常客人。

这份平静,比任何嘲弄,都更让王子腾感到屈辱与心寒。

“王节度使,深夜造访,请坐。”林乾将一杯刚刚沏好的、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推到了书案的另一侧。

王子腾没有动。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林乾,声音冰冷如铁:“侯爷深夜相邀,怕不是为了请王某喝这杯茶吧?”

“自然不是。”林乾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不带半分温度。

他缓缓地,从一旁的袖中,取出了一份卷起的文书。那不是什么官方的卷宗,只是几张最是寻常的信纸,用一根麻线草草地捆着。

他将这份文书,轻轻地,推到了王子腾的面前。

他没有说一句威胁的话,甚至没有解释这份文书的来历。他只是抬起眼,用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眸子,直视着王子腾,淡淡地问了一句。

那声音不高,却如同万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子腾的心上。

“王节度使,这盘棋,你还要跟着忠顺王,下完吗?”

王子腾的呼吸,在这一刻,猛地一窒。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份摊开的文书之上。

那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歪扭,像极了孩童的笔迹。

【京营,损耗;宁府,入账;东家,忠顺。】

一行字,却像一道九天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是王熙凤的密报!

他瞬间便认了出来。这世上,只有那个被他视为棋子、推进火坑的侄女,才会在绝境之中,用这等决绝而又狠毒的方式,向他,也向整个王家,递上这最后的、致命的“投名状”!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却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过是林乾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以为自己在利用贾家,却原来,真正被利用的,是他自己。他以为这份“功劳”能让他平步青云,却原来,这所谓的“功劳”,从一开始,便是一份足以让他,连同整个王家,都满门抄斩的……催命符!

那张总是冰封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那缝隙越来越大,最终,是彻底的、不可抑制的崩溃。冷汗,如同溪流一般,从他的额角滚滚而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那座由他亲手建立的、名为“权势”的华丽宫殿,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他看着那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证,又想起那个已经彻底失控、只等着最终收网的局势,他那颗坚硬如铁的枭雄之心,在经历了剧烈得让他几乎要呕出血来的天人交战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狠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是纯粹的、对绝对力量的……屈服。

他缓缓地,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象征着无上荣光的补服。那动作,依旧带着属于军人的、一丝不苟的严谨。

随即,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对着林乾,这个比他年轻了三十岁、此刻却主宰着他与整个家族命运的少年,行了一个,属于军中下级面见最高统帅的、代表着绝对服从的,大礼。

他的头,深深地埋下,那沙哑的声音里,再无半分属于节度使的威严,只剩下最是彻底的、毫无保留的恭顺。

“末将……听凭大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