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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从养子开始封侯拜相 > 第38章 经纬在胸,静待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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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经纬在胸,静待雷声

就如同那些,再也无须回首的,旧日时光。

自那日拜年之后,荣国府便彻底从林乾与黛玉的生活中,淡成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背影。而定远侯府的日子,则如同那被冰封的河面,看似平静无波,内里,却积蓄着等待春雷解冻的、庞大的力量。

冬去春来,当檐下的冰凌化作第一滴春水,当柳梢头抽出第一抹嫩黄的鹅毛,京城这盘巨大的棋局,便又活了过来。蛰伏了一整个冬日的士子们,如同过江之鲫,从四面八方涌入,让本就繁华的都城,更添了几分因名利而生的、特有的躁动与渴望。

三年一届的春闱,到了。

这才是帝国真正的盛典。一场决定了无数人命运,也决定了未来数十年朝堂格局的无声之战。

而定远侯府,这座因新科解元而名动京华的府邸,却在这份举世瞩目的喧嚣中,显得愈发宁静。

林乾的书房,再次成了府中的禁地。

只是这一次,书案上摊开的,不再是圣人的经义,也不是策论的范文。而是一些在外人看来,与科举之道风马牛不相及的“杂物”。

一张巨大的、绘制着大周全境山川河流的舆图,被铺在地上,上面用朱笔和墨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记号。

一卷来自工部的、关于北疆长城各处关隘修葺用度的陈年旧档,被他翻得起了毛边。

一叠户部漕运司的内部文书,详尽记录着每一条运河的淤积情况与沿途纤夫的薪酬变动,那上面,有陈润用蝇头小楷做的、不为人知的批注。

黛玉偶尔会进来为他送些茶点,她看到兄长时而对着舆图沉思,时而对着一堆枯燥的数字,进行着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繁复的验算。他不再与她讨论经义,却会冷不丁地问她:“妹妹,若你是江南的一个织户,今年蚕丝丰收,丝价却跌了三成,你当如何?”

黛玉便会怔怔地想上许久,然后用她那颗冰雪聪明的心,去揣摩一个织女最朴素的悲喜与愿望。她的答案,或许天真,却总能给林乾提供一个最本源的、来自“人”的视角。

兄妹二人,在这间沉静的书房里,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将这庞大的帝国,拆解成了最细微的骨骼与血肉,再于心中,重新拼凑成一个完整而鲜活的生命。

【《实务策论》熟练度:68.3%】

那块湛蓝色的面板上,全新的进度条,在无声中,坚定地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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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会试,只剩下最后三日。

一个清冷的雨夜,一顶极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在泥泞中,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定远侯府的侧门。户部郎中陈润,抖落一身的寒气与雨水,被林安径直引入了那间灯火通明的书房。

他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因计谋得逞而带来的、压抑的兴奋。

“解元公,”他屏退左右,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略有些湿润的纸条,递到林乾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成了。”

林乾接过纸条,展开。

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几行题目。

“论北疆军马场之利弊与改良之法。”

“论川盐入楚之关隘与税制。”

“论南方丝织行会与官府定价之权衡。”

“论沿海卫所屯田荒废之因与对策。”

每一个题目,都偏,都专,都刁钻。它们如同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陷阱,等待着那些只知掉书袋、空谈大义的寻常士子,一脚踏入,万劫不复。而在最末一行,陈润用朱笔,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圈住了两个字——“赵文谦”。

“这是赵侍郎昨日在家中私宴上,酒后兴起,为几个他最得意的门生‘预测’的题目。”陈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在场之人,皆是忠顺王一党的核心幕僚。此事,千真万-确。”

他抬起头,看向林乾,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解元公,他们这是铁了心,要用这‘实务’之考,将您挡在龙门之外。这几道题,莫说寻常考生,便是六部之中专司此务的老吏,若无十年之功,也绝不敢言能答得周全。离考期只剩三日,如今,怕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已不言而喻。

三日之内,神仙难救。

然而,林乾的脸上,却没有他预想中的任何惊慌,甚至,连一丝凝重都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将那张纸条,凑到烛火之上,看着它,与那上面所有的阴谋与算计一道,化为了飞灰。

随即,他走到那张铺满了舆图的书案之后。他弯下腰,从一摞早已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文稿之中,随意地,抽出了几份。

他将那几份文稿,一一铺开在陈润的面前。

陈润定睛看去,只一眼,他整个人,便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在了原地。

那几份文稿的题目,赫然便是——

《北疆军马场改良策》

《川盐入楚税制考》

《江南丝织行会定价权之我见》

《论沿海卫所屯田之弊及海军建制之初探》

每一篇文章,都字迹工整,论证详实,引用的数据,比他这个户部郎中知道的还要精准;提出的见解,比六部衙门里那些皓首穷经的老臣,还要老辣、还要深远!

最可怕的是,那文稿的纸张,微微泛黄,墨迹早已干透,分明,是成稿于数月之前!

陈润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平静得近乎可怕的少年,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对“智近乎妖”的、最纯粹的恐惧。

他……他不是在预测考题。

他是在用一种近乎全知全能的视角,俯瞰着整个帝国,将所有可能成为“考题”的症结,一一剖析,一一攻破。

忠顺王与赵文谦自以为设下了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

他们却不知,对方,早已将整片布满陷阱的战场,都化作了自己的……演武之地。

陈润站起身,对着林乾,深深地,一揖到底。

这一次,他拜的,不仅仅是恩公之子,不仅仅是新科解元。

他拜的,是那份算尽天下、经纬乾坤的……不世之智。

林乾将他扶起,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风,已经起了。”他走到窗边,听着外面那潇潇的雨声,轻声道,“雷,也快要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