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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从养子开始封侯拜相 > 第66章 天心难测风雷动,无知偏作锦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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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天心难测风雷动,无知偏作锦绣梦

养心殿内,龙涎香的青烟,正从一只三足鼎炉之中,袅袅升起,将那巨大的、铺满了整个御案的《通州船闸改良图》,都笼罩在一片缥缈的、属于天家的威严之中。

元启帝的目光,已在这幅图上,停留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看的,早已不是那些精妙的线条与结构。

他看到的是,自他登基以来,那条每年吞噬掉国库数百万两白银,却依旧桀骜不驯的、如同帝国主动脉之上一个巨大毒瘤。

而这个毒瘤,第一次露出了可以被彻底驯服的可能。

这是权力。

是帝王,将那虚无缥缈的“天地之力”,牢牢掌控于手中的、最纯粹的权力。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殿外传来。太子一身寻常的杏黄色常服,缓步而入。

他没有让内侍通传,只是静静地,走到御案之旁,那目光,同样落在了那幅巨大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图纸之上。

“父皇,”他的声音,温润,而又带着一种属于储君的、恰到好处的恭敬,“儿臣听闻,林修撰此图,可为我大周,开万世之太平。”

元启帝没有回头,他那只抚在图纸之上的手,微微一顿,淡淡地问道:“哦?太子,也懂水利了?”

太子微微一笑,躬身道:“儿臣不懂水利,但儿臣懂父皇。父皇的眉宇,已经许久,未曾有今日这般的舒展了。”

这一记马屁,拍得高明,却又充满了真诚。元启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抬起眼,看向这个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儿子,那目光,温和了几分。

“你来,所为何事?”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走到那图纸的另一侧,与自己的父亲,隔着那座象征着帝国未来的水利枢纽,遥遥相对。

那姿态,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关于权力与责任的交接。

“父皇,”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那声音,无比郑重,“儿臣想,去看看。”

元启帝的眉毛,微微一挑。

太子继续道:“林修撰殿试之策,论‘社稷为鼎’,言犹在耳。儿臣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却从未亲眼见过,这鼎,究竟是如何,一沙一石地,铸就而成。儿臣想去那工地上,看一看,那图纸之上的一根线条,是如何,变成一根能支撑国运的栋梁。看一看,那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是如何从工匠们的汗水之中,一滴一滴地,流淌出来。”

他的目光,清澈,而又坚定,直视着自己的父亲。

“父皇教导儿臣,‘民心如水’。可儿臣,却从未真正地,捧起过这水,感受过它的温度,与它的……重量。”

一番话说完,养心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元启帝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龙目之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如同看到了璞玉终于开始绽放出光华的、巨大的欣慰。

他知道,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他终于,不再满足于,从书卷之上,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帝王。

他开始渴望,用自己的脚,去丈量这片土地;用自己的眼,去审视这芸芸众生。

“工地上,尘土飞扬,皆是些引车卖浆的苦力之辈。”元启帝缓缓开口,那声音,是在试探,也是在考验,“你,一国储君,金枝玉叶,去那里,不怕……自降了身份吗?”

“父皇,”太子笑了,那笑容,自信,而又充满了智慧,“若儿臣将那尘土,视作大周的社稷之土;将那苦力,视作我大周的万民之基。那儿臣此去,非但不是自降身份,反倒是,在学习如何,将这储君的身份真正地担在肩上。”

“好!”

元启帝猛地一拍御案,那笑声,比那日殿试之上,还要来得更加畅快,也更加……欣慰!

“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儿子!”他站起身,走到太子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属于父亲的骄傲。

“准了!”他一锤定音,“朕,准你此去。只是,有三条,你需给朕,牢牢记下。”

太子躬身,洗耳恭听。

“其一,简装出行,不可暴露身份。朕会给你一道手谕,只让林乾一人知晓。”

“其二,多看,多听,少言。你是去学习,不是去指手画脚。”

“其三,”元-启帝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意味深长,“此去,林乾非你之臣,乃你之……师。你要以待师之礼,待他。你可,明白?”

太子那颗聪慧的心,瞬间便明白了父皇的深意。这是在告诉他,要将林乾,这个寒门出身的状元,彻底地,绑上他这条未来的龙舟。

他再次,深深一揖,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儿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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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养心殿内,那场关乎帝国未来的、父与子的深刻对话相比,荣国府,贾母那间终日焚着安息香的、温暖如春的内室之中,正上演着另一场,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妄想与欢喜的……梦。

贾政将自己那个“请林乾做西席”的“宏伟”计划,禀报给了贾母。他本已做好了,被老太太斥为“荒唐”,或是因“拉不下脸”而被拒绝的准备。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贾母的反应,会是……狂喜。

“你说什么?”老太太那双因常年养尊处优而显得有些昏花的眼睛,在听完贾政的话后,瞬间,便迸发出了一种久违的、如同见到了稀世奇珍的、灼热的光芒,“你要请……乾哥儿,回来,教导宝玉?”

“是……是,母亲。”贾政硬着头皮,躬身答道。

“哎呀!这……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是菩萨,开了眼了!”贾母猛地一拍大腿,那脸上,瞬间便堆满了菊花般的、灿烂的笑容,仿佛方才王夫人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与贾政口中那“揭不开锅”的窘境,都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幻觉。

她的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了一幅无比和谐、也无比符合她想象的画面。

林乾,依旧是那个需要依附着贾家、寄人篱下的、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

他如今所有的荣耀,所有的风光,说到底,不都是托庇于贾府的福气?

若不是她这个外祖母,当年将他与黛玉一同接入京中,他焉有今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圣贤书上,最基本的道理。

他如今中了状元,做了大官,反过来,提携、教导一下自己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宝玉哥哥”,那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哪里是“去请”?这分明是,给他一个报恩的、体面的机会!

“快!快去!”老太太意气风发地,对着贾政,连连挥手,那精神头,比前几日,好了十倍不止,“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亲自去,带上最好的礼物。告诉他,就说,是我这个老婆子的意思。他若还念着他那早亡的母亲,念着我这个外祖母,便断没有不应之理!”

她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过一旁侍立的鸳鸯,兴致勃勃地吩咐起来。

“去,把库房里,那方我得了多年,一直舍不得用的端溪古砚,给我找出来。再配上那套徽州的松烟墨,上好的湖笔,一并,包好了。就当是,给乾哥儿的……束修!”

“再者,东院那间挨着宝玉书房的‘缀锦阁’,不是一直空着吗?让人,即刻,好生打扫出来!要用最好的家具,最好的陈设!那将是我们林状元,日后讲学的书房,可不能,有半分的怠慢!”

她一条条一桩桩地安排着,那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与欢喜。

仿佛,林乾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仿佛,那个曾被她,被整个贾府视为“外人”的少年,如今又要卑微地回到她的脚下,来乞求一份属于“先生”的体面。

她看着窗外,那棵早已落尽了繁花的西府海棠,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的憧憬。

她仿佛已经看到,她的宝玉,在林乾这位“状元先生”的教导之下,脱胎换骨,金榜题名。

她仿佛已经看到,荣国府,在这位“天子近臣”的庇护之下,重现昔日的,赫赫声威。

这真是一场,何等美妙的,锦绣之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