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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那道将内务府核心权力划给蔓萝的旨意,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层层荡开,前朝后宫私下里不知多少人心思浮动,然而永和宫内,却是一片风和日丽。

蔓萝接手新权柄的头两日,并未立刻大刀阔斧地变革,只是让内务府将往年的账册、人事档案搬来,每日得空便翻看一二,态度闲适得像是在看话本子。

这日晚膳后,康熙没急着回乾清宫批折子,反而牵了蔓萝的手,说要去御书房找本闲书。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却并无伺候的宫人,显是早就被遣退了,康熙随意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蔓萝坐下。

蔓萝乖顺地坐过去,还没坐稳,就被他长臂一伸揽进了怀里,她微微一惊,抬眼看他:“皇上?”

康熙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慵懒:“别动,让朕抱会儿,这两日盯着那帮老臣吵架,头疼。”

蔓萝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指尖轻轻按上他的太阳穴:“那臣妾给皇上揉揉。”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带着暖意,康熙舒服地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殿内一时静谧,只闻彼此清浅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康熙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前两日太后宫里那场风波,虽已平息,但朕知道,底下不少人心里还在嘀咕,觉得朕独宠你,乱了祖宗规矩,于江山社稷无益。”

蔓萝按摩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康熙睁开眼,目光清明地看着前方虚空处,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可他们不懂,或者说,装作不懂,朕独宠你,于朕,于这大清江山,利远大于弊。”

他侧过头,看向怀中神情专注的蔓萝,屈起手指,一条条数给她听:“其一,你母族董鄂氏,家门清贵,却非勋贵巨宦,在朝中根基浅薄,朕即便将天大的恩宠予你,他们也成不了气候,绝无外戚干政之患,反观之前赫舍里氏、佟佳氏,哪一家不是枝繁叶茂,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朕投鼠忌器。”

他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蔓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道理她早就明白,但从康熙口中如此直白地说出,更添了几分令人心安的力量。

“其二,”康熙握住她放在他太阳穴上的手,捏在掌心把玩,“你入宫至今,明里暗里化解了多少次危机?远的不说,瑾瑜重病,是你找来神医;前朝构陷,是你冷静自证;协理宫务,更是将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省了朕多少心力?你这般贤德能干,于社稷有功,朕为何不能宠,不该宠?”

他说着,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理直气壮的骄傲,仿佛在炫耀自家宝贝多么出色,蔓萝被他这语气逗得唇角微弯,心里暖融融的,小声嘟囔:“皇上再夸,臣妾可要脸红了。”

康熙低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随即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分析:“至于这其三嘛……”

他稍稍坐直了些,将蔓萝往怀里又拢了拢,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洞悉世事的锐利:“后宫妃嫔众多,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最容易与前朝势力盘根错节,形成党争,侵蚀皇权。朕独宠你一人,那些想借后宫路子钻营的人,便彻底断了念想,前朝的官员,想要晋升,就只能老老实实凭政绩本事,或者来讨好朕这个皇帝。这于集中皇权,稳固朝纲,难道不是大利?”

他这番分析,剥开情爱缠绵的外衣,直指权力核心的逻辑,冷静得近乎冷酷,却又无比真实。

蔓萝安静地听着,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这才是帝王心术,他宠她,爱她,这份感情是真的;但同时,这份独宠带来的政治效益,也是他权衡之后乐见其成的,感情与权谋,在他这里,从来不是对立面,而是相辅相成。

她抬起头,眼眸清亮地看着他,里面没有畏惧,也没有谄媚,只有全然的信赖和一点点狡黠:“所以,皇上宠着臣妾,既顺了自己的心意,又于江山社稷有利,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康熙被她这总结逗得朗声大笑,胸腔震动,紧紧搂住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所以啊,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只当是耳旁风便是,朕心里这本账,清楚得很!”

他笑完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灯下她眉眼柔和,带着一种让他心安的宁静,他忍不住凑近,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朕宠你,是因为你值得,这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选择。”

蔓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踏实,她伸出双臂,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声音闷在他衣襟里,带着笑意和一丝撒娇的意味:“那臣妾可就放心了,以后就安心抱着皇上这根最粗的大腿,谁来说闲话都不理!”

康熙被她这直白又俏皮的话说得心头熨帖,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抱紧了!朕看谁敢来掰!”

两人又在御书房腻歪了一会儿,康熙果真找了本前朝游记,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看,偶尔就着书中的奇闻异事低声交谈几句,气氛温馨融洽,直到梁九功在外轻声提醒时辰不早了,康熙才牵着蔓萝的手起身。

“走吧,回永和宫。”他神色轻松,眉宇间因政事带来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明日朕让内务府再挑几匹新鲜的料子给你和孩子们做夏衣。”

“谢皇上。”蔓萝笑着应了,握紧了他的手,月光洒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至于前朝那些关于独宠祸国的论调?此刻在康熙条分缕析的江山之利和蔓萝全心依赖的笑容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康熙想,这盘棋,他下得明白,也下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