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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八友齐声应命,带着其余弟子守住山谷要道,与丁春秋带来的星宿派门人对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雄擎岳对乔峰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放心,便跟着苏星河,绕过几处怪石和翠竹,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壁前。苏星河在岩壁上某处按了几下,机括声响,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幽深漆黑的甬道。

“雄少侠,请。”苏星河手持一盏油灯,在前引路。

甬道内空气流通,并无霉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如同檀香般的奇异香气。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方出现一点微光,渐渐扩大,竟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顶部镶嵌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石床之上,盘膝坐着一人。

此人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透过发丝间隙,仍能看出其脸部轮廓极为优美,年轻时定然是个绝世美男子。他身穿一件洁净的白色长袍,虽然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感觉。只是,他的身形显得有些僵硬,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正是身受重伤、四肢难以动弹的无崖子。

“师父,破解珍珑棋局的雄少侠到了。”苏星河恭敬地说道。

无崖子缓缓抬起头,长发向两侧滑落,露出了他的真容。

纵然雄擎岳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一声。无崖子的面容,确实当得起“俊美无俦”四字,虽然年事已高,又饱受伤痛折磨,但那份由内而外的风华气度,那份历经沧桑却依旧清澈如星的眼眸,足以让任何见到他的人心生折服。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仿佛蕴含着宇宙星河的奥秘,深邃得让人迷失。

(注:此刻雄霸不在场,故无心声。)

无崖子的目光落在雄擎岳脸上,仔细端详着,从眉宇到鼻梁,从唇形到脸部的轮廓线条,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渐渐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满意与……欣慰?

“好!好!好!”无崖子连说三个“好”字,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想不到破解我珍珑棋局的,竟是如此一位丰神俊朗、灵秀内蕴的少年郎!天意!真是天意!我逍遥派衣钵,合该由你继承!”

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孩子,跪下磕头,拜我为师!我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

果然!雄擎岳心中暗道,这逍遥派从上到下,从无崖子到李秋水、巫行云,个个都是资深颜控!收徒先看脸,本事倒排第二了。

他没有立刻跪下,而是对着无崖子躬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晚辈雄擎岳,见过无崖子前辈。前辈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拜师之事,恐有不妥。”

“哦?”无崖子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会遭到拒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有何不妥?可是嫌我老朽残躯,不配为你师?” 语气中并无怒意,只有好奇。

“前辈误会了。”雄擎岳直起身,从容道,“并非晚辈不愿,而是……晚辈机缘巧合之下,已然得到了前辈留在琅嬛福地的《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帛卷。”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两卷帛书,双手呈上。

“什么?!”无崖子和一旁的苏星河同时惊呼出声!

无崖子眼神骤然锐利如电,死死盯住那两卷帛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从何处得来?你……你已经练了?”

苏星河更是脸色发白,他深知那帛卷的凶险。

雄擎岳坦然道:“晚辈于大理无量山琅嬛福地玉像蒲团中所得。至于修炼……”他摇了摇头,“晚辈只是研读了其中理念,并未真正修炼其吸纳他人内力之法。”

雄擎岳顿了顿,迎着无崖子探究的目光,继续说道:“晚辈观此《北冥神功》,立意虽高,欲以北冥之海纳百川,但其中行气路线与炼化法门,似乎……有所残缺?若依此修炼,初期或可速成,但吸纳的内力属性驳杂,难以彻底炼化归一,积蓄越深,隐患越大,待到后期,恐有真气冲突、走火入魔之险。晚辈不敢贸然修炼。”

这番话,如同石破天惊!

无崖子浑身剧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死死盯着雄擎岳,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这少年……不仅找到了秘籍,竟然在未曾修炼的情况下,仅凭研读,就一眼看出了这改良版《北冥神功》最核心的缺陷?!这是何等的悟性?!何等的见识?!

苏星河更是目瞪口呆,他跟随无崖子多年,也是直到后来才隐约知晓师父传授的功法似乎有些问题,却远不如雄擎岳看得这般透彻!

良久,无崖子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震惊,有欣慰,有释然,甚至还有一丝……后怕。

“好孩子……好眼力!”无崖子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说得一点不错!那帛卷上的《北冥神功》,确是你……确是李秋水留下的手笔,她心思机巧,却失之大气,更兼……更兼当时与我怄气,在其中暗藏隐患,虽能修炼,却终究不是正道,达不到真正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境,反而可能沦为损人不利己的邪功。”

他看向雄擎岳的目光,已然完全不同,充满了激赏与一种找到真正传承者的喜悦:“你未受其惑,坚守本心,更能洞察其弊,这份心性与悟性,远超我那几个不肖弟子!逍遥派掌门,非你莫属!”

无崖子说着,示意苏星河从他身后石壁的暗格中,取出一卷材质更为古老、隐隐泛着玉光的卷轴。

“这才是真正的《北冥神功》!”无崖子语气肃然,“乃是我逍遥派祖师逍遥子所传的根本大法!取其神髓,炼化万物元气归于己身,兼容并蓄,圆融无碍,方是正道!那李秋水所流,不过是似是而非的旁门左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