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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宗会谈唇舌战,道韵显化惊四座

道宗,议事大殿。

气氛不复平日的祥和,而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凝重。大殿中央,主位之上,守拙师叔依旧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清漪师姐静立其侧,面色温婉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庄严。

下首左右,分别坐着两拨人。左边是凌霄阁的使者,一位面容倨傲、身着雷纹紫袍的中年修士,乃是凌霄阁的外事长老,雷震岳,其身后站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赵乾。右边则是金光寺的代表,一位慈眉善目、手持九环锡杖的白眉老僧,法号慧忍,是慧明的师叔,慧明则低眉顺眼地站在其身后。

蓝桥易步入大殿时,立刻感受到了数道目光聚焦而来。雷震岳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压迫感,慧忍老僧的目光则看似平和,深处却藏着精明的算计。赵乾和慧明的眼神则复杂得多,嫉妒、怨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蓝桥易神色不变,步履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守拙师叔和清漪师姐恭敬行礼:“弟子蓝桥易,拜见守拙师叔,清漪师姐!”

守拙师叔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雷震岳率先发难,声音洪亮,带着雷鸣般的回响:“守拙道友,闲话少叙。贵宗弟子蓝桥易,在秘境之中,使用诡计,抢夺我凌霄阁弟子赵乾率先发现的机缘,更言语侮辱,行为卑劣!此事,贵宗必须给个交代!”他直接扣下了大帽子。

慧忍老僧也适时开口,声音缓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阿弥陀佛。守拙施主,秘境探险,各凭机缘,本无可厚非。然贵宗这位蓝小施主,行事未免过于……特立独行。独占核心重宝,更对我佛门出言不逊,言及‘放下执着’,似有轻慢佛法之嫌。我佛慈悲,亦需维护宗门清誉,还请贵宗明察。”

两人一唱一和,将蓝桥易描述成了一个狡诈、贪婪、不敬长辈的狂妄之徒。

面对指责,守拙师叔尚未开口,清漪师姐已柔声应道:“雷长老,慧忍大师,二位所言,皆出自贵宗弟子一面之词。事实究竟如何,不妨听听我宗弟子蓝桥易如何说。”她将目光转向蓝桥易,带着鼓励与信任,“桥易,你将秘境之中,与凌霄阁、金光寺诸位道友相遇之事,如实道来即可。”

蓝桥易上前一步,先是对雷震岳和慧忍各行一礼,姿态不卑不亢,然后才开口,声音清朗,传遍大殿:

“雷长老,慧忍大师。二位前辈所言‘诡计’、‘抢夺’、‘侮辱’、‘轻慢’,晚辈实不敢当。”

他看向赵乾,语气平和:“赵师兄,清心泉边,是否我道宗先到?是否你强行索要,甚至欲要动手?晚辈是否曾提议猜拳决定,以示公平,是你不愿?晚辈是否曾言,同为正道,可让你们在边缘休息,是你不依不饶?”

赵乾脸色涨红,想要反驳,但在守拙师叔冰冷的目光和蓝桥易平静的注视下,竟一时语塞。蓝桥易句句属实,他根本无法辩驳。

蓝桥易又看向慧明,依旧平静:“慧明大师,你现身之时,是否欲做和事佬,实则想分一杯羹?晚辈是否同意你的提议?至于最后所言‘放下执着’,乃是见大师对那虚无缥缈的‘鼍龙’之说以及后续机缘过于挂怀,出于同道之谊的善意提醒,何来轻慢佛法之说?莫非关心同道,也是错?”

慧明眼皮低垂,口诵佛号,却无法正面回应。蓝桥易的话,将他那点小心思点得明明白白。

“至于核心祭坛机缘,”蓝桥易目光扫过雷震岳和慧忍,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秘境核心,有三条道路,明示‘择一而入,各凭机缘,生死勿论’。我道宗选择中央‘溯源’之路,历经混沌考验,心志不失,方得认可,获此机缘。贵宗弟子选择他路或未能通过考验,乃是自身缘法,何来‘抢夺’之说?莫非秘境规则,也需依从二位前辈的心意更改不成?”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层层递进,将对方的指责一一驳斥,更是将问题提升到了“秘境规则”和“自身缘法”的高度。

雷震岳被驳得脸色铁青,强词夺理道:“巧舌如簧!若非你使诈,我凌霄阁弟子岂会失利?”

慧忍也沉声道:“纵然有些许误会,但那核心至宝,关乎重大,岂能由你一道宗弟子独占?未免有失公允。”

眼看对方开始胡搅蛮缠,蓝桥易心中一动,忽然不再争辩具体是非。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清净守一诀》悄然运转,一丝在混沌祭坛中感悟到的大道初始气韵,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他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整个大殿的气氛,却因他这一丝气韵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仿佛有一股清流拂过,涤荡了空气中的焦躁与火药味。连雷震岳那雷霆般的煞气和慧忍那无形的佛门压力,都被这股平和而深邃、仿佛蕴含万物本源的气韵悄然中和、化解。

蓝桥易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平静,他看着雷震岳和慧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雷长老执着于胜负得失,可知雷霆虽烈,源于阴阳未分之混沌?慧忍大师执着于佛法威严,可知佛性本空,亦在万法诞生之前?”

“我道宗所求,非一物之得失,非一时之长短。乃明心见性,洞察本源。机缘在手,是责任,亦是问道之资。若二位前辈认为晚辈不配拥有此机缘,不妨论道一番,而非以势压人。”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那丝大道气韵的流露,那番蕴含道理的诘问,让雷震岳和慧忍这样的高手都心神剧震!他们能感觉到,蓝桥易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正触碰到了某种高深的境界!此子,绝非凡俗!

守拙师叔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赏。清漪师姐嘴角的笑意加深。

雷震岳和慧忍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如何接口。继续以势压人?在对方展现出如此道韵之后,显得格外可笑且低级。论道?他们隐隐感觉,在此子那奇异的气场下,自己未必能占得上风!

一场兴师问罪,竟被蓝桥易以这样一种方式,化解于无形!

半晌,慧忍老僧长叹一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蓝小施主……道缘深厚,是老衲着相了。”他这话,已是变相的服软。

雷震岳脸色变幻数次,最终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起:“哼!此事没完!我们走!”带着一脸不甘的赵乾,狼狈离去。

金光寺众人也随后告辞,慧明离去前,深深看了蓝桥易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大殿内,只剩下道宗之人。

清漪师姐走到蓝桥易身边,柔声道:“桥易,做得很好。”

守拙师叔也难得地开口,言简意赅:“可。”

蓝桥易躬身一礼,那丝大道气韵缓缓收敛,恢复如常。他知道,经此一事,他在宗门内的地位,以及道宗在外界的声威,都将截然不同。

而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