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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岁末酿春酒,檐下盼新程

腊月的凉州城被冻得结结实实,护城河的冰面能跑马车,望舒却总爱踩着冰鞋在上面溜圈,铁风车系在腰间,转得呼呼响,像只贴着冰面飞的小鹰。徐念锋被裹成个圆粽子,坐在南宫怀里的竹篮里,小脑袋跟着姐姐的身影转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为她加油。

轩辕青峰坐在廊下的暖炉边,手里翻着本兵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冰面。徐凤年拿着块木板走过去,木板上钉着铁皮,是他给望舒做的“冰车”:“让她玩会儿就回来,别冻着了。”

“知道,”轩辕青峰合上书,看着他把冰车放在冰面,望舒立刻跳上去,双手抓着木杆一划,冰车“嗖”地滑出去老远,惊得徐念锋拍着小手笑,“离阳那边有动静吗?李使者回去后,没再派人气势汹汹地来?”

徐凤年蹲在冰边,帮望舒调整木杆的角度:“来了封轻飘飘的斥责信,说我‘目无君上’,让我写份悔过书。我让齐当国回了八个字——‘守土有责,何过之有’。”他直起身,哈出一团白气,“估计朝廷也怕把事闹大,毕竟北凉军的底子摆在这儿,他们不敢真动刀兵。”

南宫抱着徐念锋走过来,往暖炉里添了块炭:“就该这样。咱们守着北凉,不是为了听他们指手画脚的。”她从竹篮里拿出个小棉包,里面是刚做好的虎头鞋,“给念锋做的,你看合脚不?”

徐凤年接过鞋子,鞋面上的虎头绣得威风凛凛,针脚比南宫往常的活计更细密:“青峰绣的?比南宫的手艺还见长。”

轩辕青峰脸颊微红:“瞎绣的,让孩子暖暖脚。”她看着冰面上的望舒,忽然道,“过几日就是除夕了,温华说要在后山的酒窖里办宴,把齐当国他们都叫来,热闹热闹。”

“好啊,”徐凤年笑着点头,“让伙房杀头猪,温华的新酒也该开封了,正好让弟兄们喝个痛快。”

望舒滑到冰边,鼻尖冻得通红:“爹!我也要去!我要给大家表演转风车!”

“带你去,”徐凤年捏了捏她的鼻子,“但得先把冻疮膏涂上,不然手冻裂了,拿不动风车。”

除夕前几日,凉州城的家家户户都开始贴春联、挂灯笼。徐凤年带着望舒去街上买红纸,小家伙非要选最红的那种,说“要比北莽的战旗还红”。回来的路上,望舒看见个卖糖画的,拽着徐凤年的衣角不肯走,指着糖画师傅手里的龙:“爹,我要那个!给弟弟的!”

糖画龙刚拿到手,就被追出来的南宫撞见:“刚吃过饭就买糖,不怕坏了牙?”她接过糖画递给徐念锋,小家伙立刻伸出舌头舔,甜得眯起了眼睛。

轩辕青峰站在院门口贴春联,上联是“春归海棠添新绿”,下联是“岁至凉州庆太平”,横批“家和业兴”,字是徐凤年写的,笔锋刚劲里带着点柔和,像他此刻的心境。

“温华来了,”南宫往巷口指了指,温华扛着两坛酒,身后跟着个挑着年货的伙夫,“说要把新酿的‘迎春酒’存到地窖,等初一开封。”

温华把坛子往地上一放,拍着徐凤年的肩膀笑:“我这酒里加了青梅和桂花,喝着甜丝丝的,连你家小丫头都能抿两口。”他凑到竹篮边,逗徐念锋,“小锋锋,等你长大了,温叔叔教你酿酒,比你爹的枪法还厉害!”

望舒举着糖画跑过来:“温叔叔,我也要学!我要酿带风车味的酒!”

众人笑得直不起腰,徐凤年指着地窖的方向:“把酒搬进去吧,别冻着了。晚上让伙房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咱们先喝两盅。”

除夕这天,后山的酒窖里热闹非凡。火把把窖壁照得通红,酒坛一排排码到顶,空气中弥漫着粮食和果子的醇香。齐当国带着几个校尉坐在角落,正听望舒讲她的“冰上奇遇”,小家伙说自己在冰洞里看见了“会发光的鱼”,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徐念锋被轩辕青峰抱在怀里,小脸蛋红扑扑的,正抓着温华递来的酒勺啃,被南宫一把夺过去:“这东西能啃吗?回头给你做个银的。”

徐凤年提着壶迎春酒,给每人倒了一杯:“今年是个好年,北莽没敢来犯,地里收成好,家里添了人,该多喝几杯。”

温华举起酒杯,脖子一仰喝了个精光:“明年更好!我要把酒窖再挖大些,存满三十坛酒,等念锋长大,咱们就用这些酒给他办亲事!”

齐当国跟着举杯:“我玄甲军也得加把劲,把城墙再修高三尺,让北莽人连望都不敢望!”

望舒举着自己的小酒杯(里面是桂花蜜水),奶声奶气地喊:“我要教弟弟滑冰!还要给他做个最大的风车!”

轩辕青峰看着眼前的景象,酒杯里的酒映着火光,暖得像团金子。她想起初到北凉时的惶恐,想起那些枕戈待旦的夜晚,再看看此刻——身边有徐凤年的肩膀可以依靠,南宫的笑容温和如昔,孩子们的笑声脆如银铃,连空气里的酒香都带着安稳的甜。

“喝啊,”南宫碰了碰她的杯子,“想什么呢?”

“在想,”轩辕青峰抿了口酒,甜香在舌尖散开,“这样的日子,真好。”

酒过三巡,温华非要拉着徐凤年比摔跤,被齐当国笑着拉开:“多大的人了,别在孩子面前胡闹。”望舒则拉着几个校尉的孩子,在窖壁上画起了铁风车,说要“让风车保佑大家都不生病”。

徐念锋在轩辕青峰怀里睡着了,小眉头舒展开,像只安稳的小猫。徐凤年走过来,轻轻接过孩子,动作比刚当爹时熟练多了:“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累,”轩辕青峰摇摇头,看着他怀里的孩子,“你说,等念锋长大了,会不会像你一样,也想守着这片土地?”

“随他,”徐凤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他想守就守,想走就走,想酿酒就跟着温华,想学剑就跟着你,只要他活得自在,比什么都强。”

出了酒窖,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落在头发上,凉丝丝的。远处的凉州城亮着万家灯火,像撒在雪地里的星星。望舒和南宫跟在后面,小家伙嘴里哼着刚学的童谣,南宫时不时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身影被火把拉得很长。

回到院里时,望舒忽然指着天空喊:“烟花!是烟花!”

果然,城东的方向炸开了簇簇烟花,红的、绿的、金的,映亮了半边天。徐念锋被惊醒,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小手拍得更欢了。

“是齐将军安排的,”徐凤年笑着说,“说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南宫抱着望舒,轩辕青峰靠在徐凤年身边,四人站在廊下,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又消散,像一场盛大的梦。雪落在灯笼上,发出簌簌的轻响,铁风车还在门楣上转着,红绳被风吹得猎猎响。

“新的一年,”轩辕青峰轻声道,“会更好的。”

“嗯,”徐凤年握紧她的手,“会更好的。”

烟花落幕时,望舒已经趴在南宫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糖渣。徐念锋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徐凤年肩上,又沉沉睡去。南宫和轩辕青峰收拾着院里的灯笼,徐凤年则往暖炉里添了些炭,屋里很快又暖融融的。

守岁的钟声敲响时,四人围坐在暖炉边,吃着温好的迎春酒,听着窗外的雪声。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心动魄,只有这寻常的相守,像窖里的酒,慢慢酿着,越来越醇,越来越甜。

或许,最好的期盼,从来都藏在这样的岁末里——檐下有灯,炉中有火,身边有人,杯中有酒,还有那对未来的、浅浅的憧憬,像望舒腰间的风车,转着转着,就把旧岁转成了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