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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雪中悍刀行之北莽 > 第167章 双花并蒂,檐下共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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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双花并蒂,檐下共暖

开春的第一缕阳光爬上窗台时,南宫正往轩辕青峰的安胎药里加蜜枣。陶罐在小火上咕嘟作响,药香混着蜜枣的甜,漫过厨房的门槛,引得望舒举着铁风车跑进来:“娘,姨的药好了吗?我要去给姨送新摘的海棠花!”

窗台上摆着个青瓷瓶,插着枝刚开的海棠,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是望舒今早踩着露水从院里折的。南宫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把药汁倒进白瓷碗:“凉一会儿再送,小心烫着。对了,把这个也带上。”她从竹篮里拿出块绣了一半的肚兜,上面是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给你未来的弟弟绣的,让你姨看看花色喜不喜欢。”

望舒捧着药碗和肚兜,像只小蝴蝶似的往东厢房跑。轩辕青峰正坐在窗边翻兵书,小腹已经显怀,穿了件宽松的月白长衫,袖口绣着细密的海棠纹——是南宫前几日帮她缝的。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娘让我送药来啦!”望舒把碗放在桌上,献宝似的展开肚兜,“你看娘绣的小老虎,比我画的好看吧?”

轩辕青峰指尖拂过虎头的绒毛,针脚细密匀净,带着南宫特有的温柔。“好看,”她笑着点头,“等弟弟出生了,就让他穿着这个睡觉。”她舀了勺药汁,刚要喝,就被望舒拦住。

“姨,先吃糖!”小家伙从兜里掏出颗麦芽糖,往她嘴边送,“娘说药苦,含着糖就不苦了。”

轩辕青峰含着糖,药汁的苦涩果然被压下去不少,只剩下蜜枣的甜。望舒趴在她膝头,小手轻轻放在她小腹上:“弟弟今天动了吗?温叔叔说他会踢人呢!”

“刚动了一下,”轩辕青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像只小耗子,轻轻的。”

正说着,南宫端着盘蒸南瓜进来:“医官说多吃点南瓜好,我加了点桂花,你尝尝。”她把盘子放在轩辕青峰手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剩下的我来收拾,你别动气。”

轩辕青峰看着她麻利地收拾碗筷,忽然想起刚入府时的拘谨。那时她总怕自己是外人,夜里常对着窗外出神,是南宫拎着灯进来,坐在她身边说:“我刚跟徐凤年的时候,也总觉得不自在,后来才明白,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昨天齐当国送来些澜沧口的艾草,”南宫擦着桌子,忽然开口,“我给你缝了个护腰,晚上睡觉绑着,免得着凉。”她从衣柜里拿出个绿布包,展开是条宽宽的腰带,里面缝着艾草,还绣了圈海棠花边。

轩辕青峰接过护腰,指尖触到温热的艾草,心里暖烘烘的:“总让你费心。”

“费什么心,”南宫笑着摆手,“望舒小时候,你不也总给她做木剑玩?再说,咱们现在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顿了顿,帮轩辕青峰理了理衣襟,“这几日胎动是不是勤了?夜里睡不好就喊我,我给你按按。”

轩辕青峰的眼眶微微发热,别过头看向窗外。新栽的海棠树已经抽出嫩芽,嫩红的芽尖顶着晨露,像无数只小手在招摇。望舒正蹲在树下,用小铲子给树根部培土,铁风车插在旁边,叶片被风吹得“嗡嗡”响。

“对了,”南宫忽然想起什么,“温华说东海那边新出了种安胎药,他托人去买了,说是比咱们这边的温和,过几日就能到。”

“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南宫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你现在怀着孩子,马虎不得。徐凤年那粗人不懂这些,咱们做女人的,得自己疼自己。”她拿起那只虎头肚兜,继续绣剩下的虎尾,“你看这针脚,是不是比上次匀了些?前阵子总绣兵器,手都生了。”

轩辕青峰凑过去看,果然比上次的精致不少。南宫的手指常年握刀,指节有些粗,却能绣出这样细腻的花纹,可见费了不少心思。“等孩子长大了,我教他学剑,你教他读书写字,”轩辕青峰忽然说,“让他做个文武双全的人。”

南宫笑了:“好啊,还得让他学种地,知道粮食来之不易。徐凤年说了,这孩子将来不能当娇少爷,得跟望舒一样,在泥里滚过才结实。”

两人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望舒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捧着把野菜:“娘,姨,你们看我挖的荠菜!晚上做荠菜团子吃好不好?”

“好啊,”南宫接过野菜,嗔怪道,“看你弄得满手泥,快去洗手。”

望舒吐了吐舌头,跑向水盆,铁风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轩辕青峰下意识地想去捡,被南宫按住手:“我来,你别动。”

南宫弯腰捡风车时,发间的玉簪滑落,轩辕青峰伸手接住,两人的指尖轻轻碰到一起,像有暖流淌过。南宫看着她手里的玉簪,忽然笑道:“这簪子还是当年徐凤年送我的,说配我的白发好看。现在看来,配你的黑发也好看。”

轩辕青峰把簪子插回她发间,动作轻柔:“你的好看,带着锐气,像出鞘的剑。”

“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南宫笑着摇头,拿起荠菜往厨房走,“我去摘菜,你们娘俩说说话。”

轩辕青峰望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忽然觉得这东厢房比徽山的任何一间屋子都温暖。窗外的海棠芽在阳光下舒展,像在为这屋檐下的和睦点头。

傍晚时,徐凤年从军营回来,刚进院就听见东厢房传来笑声。他悄悄走过去,见南宫正给轩辕青峰按腿,望舒趴在床边,给她们讲营里听来的笑话,三个身影被烛火映在墙上,温馨得像幅画。

“回来啦?”南宫抬头看见他,笑着起身,“快去洗手,今晚吃荠菜团子,你最爱吃的。”

轩辕青峰也笑着抬头,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春水。徐凤年走过去,坐在床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的玉镯——是南宫送的,说能安神。

“今天胎动厉害吗?”他问。

“还好,”轩辕青峰靠在他肩上,“南宫给我缝了艾草护腰,暖和得很,下午还睡了一觉。”

望舒举着个刚蒸好的团子跑过来:“爹,你尝尝!娘和姨一起做的,放了糖!”

徐凤年接过团子,咬了一口,荠菜的清香混着甜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眼前的人——温柔细心的南宫,眉眼柔和的轩辕青峰,叽叽喳喳的望舒,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沙场的胜利,而是这满室的烟火气,是身边人相依相伴的暖。

夜里,南宫给轩辕青峰端来睡前的牛奶,里面加了蜂蜜。“温华托人买的安胎药到了,我放在你床头了,记得按时吃。”她替轩辕青峰掖了掖被角,“夜里要是不舒服,就喊我,别硬撑着。”

“知道了,”轩辕青峰握住她的手,“你也早点歇着,这几天总为我忙到半夜。”

南宫笑了笑:“咱们是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她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对了,明天让徐凤年把西厢房的书架搬过来,你不是说想看些闲书解闷吗?我那里有几本游记,写东海风光的,你肯定喜欢。”

等南宫走后,轩辕青峰躺在枕上,摸着小腹,听着窗外的风声。远处的军营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规律而安稳,像在为这夜的宁静伴奏。她忽然想起刚认识南宫时,总觉得这位白衣女子清冷如霜,如今才明白,她的霜雪之下,藏着怎样的温柔。

或许,女子之间的情谊,从不需要轰轰烈烈的誓言。不过是你为我缝护腰,我为你备汤药;不过是一起守着烛火说闲话,一起盼着新生命降临;不过是在这屋檐下,把彼此的日子,过成了相互牵挂的模样。

月光透过窗,落在床头的海棠花枝上,嫩芽在夜里悄悄生长。轩辕青峰打了个哈欠,嘴角带着笑意,渐渐沉入梦乡。梦里,她和南宫并排坐在海棠树下,望舒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在院里放风筝,风筝飞得老高,像只自由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