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赫瓦尔德的深夜来电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王超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湖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他匆匆结束了与苏晚星的散步，将她送回住处后，立刻返回自己的公寓，脑中反复回响着教练那句“有些新情况”以及自己那个大胆得近乎荒谬的计划。
他先拨通了经纪人米夏埃尔·沃克尔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沃克尔也在某个社交场合。
“王？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沃克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米夏埃尔，非常重要的事！”王超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急切而有些沙哑，“你看新闻了吗？穆里尼奥！他离开切尔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沃克尔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刚看到。难以置信，阿布还是动手了。这消息确实震撼，不过王，这和我们……”
“和我们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王超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听着，米夏埃尔，凯泽斯劳滕现在的情况糟透了。
布赫瓦尔德教练刚刚在更衣室亲口承认，高层已经在接触新教练，他自己也可能离开！球队人心散了！”
沃克尔显然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上帝……已经到了这一步吗？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是穆里尼奥？”王超终于说出了那个疯狂的想法，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凯泽斯劳滕需要一位能稳定军心、能提升防守、能激发攻击手潜力的顶级教练！
穆里尼奥需要一个新的平台来证明自己，未必非要是豪门！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他欣赏我！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一个可能拯救球队于水火的机会！”
沃克尔在电话那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王……你……你这个想法太……太异想天开了！
何塞·穆里尼奥！你知道他的年薪是多少吗？你知道他对转会权、对俱乐部架构的要求有多高吗？
凯泽斯劳滕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知道这很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超坚持道，试图说服沃克尔，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但万一呢？米夏埃尔，你不是常说要敢于想象吗？
穆里尼奥刚下课，他或许渴望立刻回到教练席，或许一个充满挑战、能让他完全掌控的中小型球会反而符合他现在的想法？
我们有机会踢欧冠！我们有一批有潜力的年轻球员！最重要的是，我们有机会！
不去尝试，机会就是零！尝试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我们去拼！”
他顿了顿，用上了情感牌：“米夏埃尔，我拒绝了切尔西，选择留在凯泽斯劳滕，不是为了看着它沉沦！
如果球队因为帅位问题一蹶不振，我留在这里的意义何在？我需要为球队做点什么，这是我作为球队一份子的责任！
而你，是我的经纪人，你拥有我无法企及的人脉和沟通渠道！帮我，也是帮凯泽斯劳滕，更是帮我们自己的未来！”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沃克尔显然在快速消化着王超这石破天惊的提议，并权衡着其中的利弊与可能性。
这确实疯狂，但如果……万一成功了，这将是足以载入足球史册的一次运作，对他经纪人生涯的助力也是无可估量的。
“王，”沃克尔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沉稳而充满算计，“你说服我了。
尽管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你说的对，不去尝试，永远没有机会。
我确实有一些渠道可以尝试接触穆里尼奥的团队，或者至少是能传递信息的人。
但是，光靠我们不够，必须得到俱乐部高层的授权和支持，否则这就是一场闹剧。”
“我明白！”王超立刻说，“布赫瓦尔德教练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有些新情况要告诉我。我预感可能与选帅有关。
我会想办法试探他的口风，甚至可能的话，直接去找诺伊鲁勒经理！”
“好！我们分头行动！”沃克尔也下定了决心，语气中透出一丝兴奋，“我立刻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尝试向穆里尼奥方面传递凯泽斯劳滕的……
嗯，‘兴趣’。你那边，尽快搞清楚俱乐部的底线和态度！记住，在我们有确切消息之前，绝对要保密！”
挂断电话，王超感到一阵虚脱，但更多的是肾上腺激素飙升带来的亢奋。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不再等待，直接回拨了布赫瓦尔德的电话。
“教练，我回来了。您刚才说有事？”王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嗯，”布赫瓦尔德的声音依旧疲惫，但多了几分复杂，“董事会那边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
他们已经初步接触了几个候选人，包括利宁和多尔，反馈……似乎不太理想。
要么对方要价太高，要么对球队现状有所顾虑。”
王超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窗口！“教练，难道……董事会没有考虑过一些……更大胆的选择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更大胆？”布赫瓦尔德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王，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离开，但现实是，凯泽斯劳滕的吸引力有限。
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名帅，是不会……”
“比如……刚刚离开切尔西的穆里尼奥呢？”王超几乎是用气声说出了这个名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良久，才传来布赫瓦尔德带着难以置信语气的声音：“……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穆里尼奥？这根本不可能！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教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王超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球队现在需要强心剂，需要一位能瞬间提升士气和战术纪律的领袖！
穆里尼奥正好赋闲！他的战术风格适合我们！而且……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在北京，他和德罗巴秘密见过我，邀请我去切尔西，我拒绝了，但他对我表示过欣赏！
这是一个契机！如果我们不尝试，怎么知道不可能？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球队在平庸教练的带领下继续沉沦吗？”
王超的话像一连串炮弹，轰得布赫瓦尔德哑口无言。
他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王超甚至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能想象到教练内心的震惊和挣扎。
“王……”布赫瓦尔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让我很惊讶。
你的想法……太大胆了。但是……你说得对，球队现在需要奇迹。”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件事，光靠你我不行。
你需要直接和诺伊鲁勒谈。
我会……我会先给他打个电话，铺垫一下。
你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去办公室找他！把你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至于他信不信，敢不敢，就看俱乐部的魄力了！”
“谢谢您！教练！”王超由衷地感谢。他知道，布赫瓦尔德这是在用他最后的影响力，为他，也是为球队，争取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