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的守候，美芽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老默那张写满关切和疲惫的脸，在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放大。
“老默？”美芽的声音细若蚊蚋，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
“你醒了！”老默看着她微微有些血色的脸，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松。
他伸出手，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心疼地抚上她的头顶，“美芽，你怎么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这么傻！”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美芽委屈的闸门。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你……你都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枕套。
“都过去了，没事了。”
老默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你好好养着，志伟昨晚守了半宿，我叫他回家休息了了，要不要叫他回来？”
美芽立刻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抗拒。但随即，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茫然，轻声问道：“老默，这是在哪里？”
她环顾四周，陌生的陈设让她一阵疑惑。
“这是在我们诊所的后院病房。”老默解释道，“你昨晚大出血，情况太危急，我怕送镇医院来不及，就只能在这里给你做了清宫手术。”
“诊所？你？”美芽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老默给她做了手术？那……那他不是全都看见了？
美芽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咻”地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老默看穿了她的窘迫，语气依旧温和，“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
他看着美芽害羞又无措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这是诊所的房间？”美芽还是不敢相信，“我在诊所工作快两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间房？我每天打扫，每个角落都熟悉，唯独这里……”
“这间房以前一直空着，没派上用场。”老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平淡地说，“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他不再多言，帮美芽掖好被角，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美芽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能隐约听到外面老默和诊所王医生偶尔的对话声，声音不大，模糊不清。
她又想起了老默刚刚的话——他为她做了手术。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自己会做这种手术，她一直以为，他就像那些普通的乡村医生一样，只会把脉、开点草药，看些头痛脑热的小病。
还有这间病房……两年了，她不仅从未踏足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连诊所里最八卦的王医生都对此绝口不提。
老默，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无数个问号在美芽的脑海里盘旋，但身体的虚弱终究占了上风。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再次沉入了沉沉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