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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的人生优化面板 > 第130章 百年工坊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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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的清晨总裹着层湿润的桂香,我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里,刚把佛罗伦萨老桥的照片拖进启明斋故事集文件夹,清媛就端着桂花糕凑过来——她的发梢沾着点糕屑,像落了片早桂,鼻尖蹭着我昨天给她买的橘子味润唇膏,甜丝丝的。安东尼奥发邮件了。她戳了戳屏幕,收件箱里躺着张照片:安东尼奥举着周叔买的冰淇淋,嘴角沾着巧克力酱,背景是佛罗伦萨的老桥,常春藤爬满石栏杆,竟和云州老街的模样叠在了一起。

手机突然震得厉害,林枫的消息弹出来:老街拆迁方案公示了,启明斋在红线里。我手一抖,桂花糕掉在膝盖上,清媛的铅笔也落在速写本上——她刚画到周叔举着铜锤的样子,铅笔尖在铜锤上蹭出个黑点,像当年爷爷砸在瓷碗上的铜钉。

我们赶到老街时,晨雾还没散,青石板上的露水浸得鞋尖发凉。启明斋的木招牌挂在门楣上,红漆褪成了暗褐色,启明斋三个字是周叔爷爷1923年用毛笔写的,笔画里还藏着当年的松烟墨香。周叔坐在台阶上,背靠着门框,手里攥着铜锤,锤头蹭着台阶上的青苔,蹭出道浅痕。泽宇,清媛,你们来了。他抬头,眼睛里有层雾,像老街的晨雾。

周叔,拆迁的事......我刚开口,就看见王主任从巷口走来,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通知书。周老,这是最后通牒,下周三就得搬。王主任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我知道您舍不得,但这是市里的文创园规划,要拆老房建绿地。周叔摇头,把铜锤往怀里拢了拢:王主任,你小时候在我这修过摔碎的瓷娃娃,记得不?你妈抱着你哭,我用铜钉把娃娃的胳膊接上,你说像新的一样——这工坊里有你的娃娃,有你妈的眼泪,怎么能拆?

王主任愣了愣,低头摸着台阶上的青苔:我记得,那瓷娃娃的裙子是粉的,你用铜钉绕了朵小花,说这样娃娃就不会疼了他把通知书放在台阶上,我帮你向领导申请延期,最多半个月。

周小杰的车停在巷口,他穿着西装,领带歪着,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爸,我找了新区的铺子,面朝江,采光好,比这儿大两倍。周叔瞪他:大有用么?这工坊的梁上有你爷爷种的常春藤,每年春天开小白花,像你太奶奶的头花;这柜台的抽屉里有你小时候偷拿的糖果纸,你说要攒够一百张换个小铜锤——搬去新区,这些都没了!

周小杰的脸涨得通红,从文件夹里掏出张照片:爸,这是我去年拍的,你在工坊里修瓷碗,腰都直不起来——我怕你累着,怕这老房子漏雨砸着你!他手指发抖,指着墙上的裂缝:上次下雨漏了水,把你爷爷的账本都泡湿了,你蹲在地上擦了三个小时,手指都泡皱了!

我蹲下来,捡起台阶上的铜锤——锤柄上的旧布是周叔奶奶1950年织的,蓝白格子,现在褪成了灰白色,摸起来像奶奶当年纳的鞋底。周叔,上次在佛罗伦萨,安东尼奥说老桥的常春藤会记着所有冰淇淋的味道——这铜锤也会记着,对吧?我把铜锤放在周叔手里,你爷爷用它修过罗马乔治的金表,你用它修过安东尼奥的瓷碗,这锤子不是工具,是故事的接力棒。

清媛翻开速写本,翻到那张佛罗伦萨老桥的画:周叔,安东尼奥的妈妈说,老桥的石头有温度,因为裹着几代人的脚印——这工坊的木梁也有温度,裹着你爷爷的汗水,你的眼泪,还有老客户的期待。她从包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着本泛黄的账本:这是安东尼奥的妈妈找出来的,你爷爷1937年的账本,上面有他给乔治修金器的记录,还有乔治写的留言:中国的铜钉,能把碎掉的故事接起来。

周叔接过账本,手指抚过封皮上的折痕——那是爷爷当年揣在怀里躲战乱时压的。他翻开第一页,钢笔字还带着当年的力道:1937年5月12日,罗马乔治先生金表,表针断裂,铜丝焊接,收五里拉。翻到最后一页,有爷爷用铅笔写的小字:工坊在,手艺在;手艺在,人心在。周叔的喉咙动了动,一滴眼泪砸在人心在三个字上,晕开个小圆圈。

林枫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完电话,眼睛发亮:文化局的朋友说,今年非遗申报新增了传统手工业工坊类别!启明斋有百年历史,加上锔瓷手艺,刚好符合条件!周小杰也凑过来,从包里掏出个U盘:爸,我昨晚整理了你的资料,从爷爷的出生证明到你去年的获奖证书,还有客户留言册——我同学在文化局,能帮着递材料!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把工坊翻了个底朝天:周叔爷爷的铜锤(锤头刻着1923年的字样)、太奶奶的绣花鞋(当年用来垫账本的,鞋尖还沾着墨渍)、老客户的留言册(里面有张1985年的纸条:周师傅的铜钉,比医院的针还灵)、清媛的速写本(画满了周叔修瓷时的侧影)、我拍的短视频(周叔修瓷碗的过程,配着清媛的旁白:每颗铜钉都藏着个故事)。周小杰联系了当年的老客户,张奶奶的孙子从上海赶回来,手里拿着当年的青瓷碗——碗底的铜钉还是周叔爷爷钉的,像颗小星子:我奶奶临终前说,这碗要留着,等我有了孩子,要让周师傅的孙子修。

王主任再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份《暂缓拆迁申请》:我帮你们递上去了,市里说等非遗结果下来再定。他摸着墙上的常春藤:我小时候在这修过瓷娃娃,周老用铜钉给娃娃接了胳膊——现在我女儿的瓷娃娃也坏了,还等着周叔修呢。

傍晚的时候,我们坐在台阶上吃桂花糕,夕阳把周叔的白发染成了金红色。他望着房梁上的常春藤,藤蔓绕着木梁,像爷爷当年的臂弯。你看,常春藤又长了一节。周叔指着藤蔓上的新芽,当年我爷爷种它的时候,说等它爬到房顶上,我就能出师了——现在它都爬到房檐了,我也成了老匠人。清媛掏出铅笔,在速写本上画下这一幕:周叔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铜锤,常春藤绕着他的肩膀,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周叔,等非遗批下来,我们给工坊装个玻璃柜。我咬着桂花糕,甜香裹着桂香,把爷爷的铜锤、账本都放进去,再做个公众号,写启明斋的故事——让年轻人知道,锔瓷不是修碗,是修回忆。周小杰点头:我来做公众号,我学过新媒体运营!周叔笑着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终于肯学我这手艺了?周小杰挠头:先学做公众号,等学会了,再学钉铜钉——不然安东尼奥来学,我都教不了他!

巷口的桂树飘来阵香,清媛靠在我肩上,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她的吊坠还是温的,像佛罗伦萨的阳光。泽宇,你看那朵云。她指着天上,一朵云像极了安东尼奥举着的冰淇淋,巧克力酱流下来,沾在嘴角。周叔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像爷爷当年在工坊里的笑声,像铜锤砸在瓷碗上的脆响,像所有没说完的故事,都藏在老街的桂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