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韩春明挠挠头，窘迫不已。
确实囊中羞涩啊。
其实这方砚台市价也就一万出头，虽然比入手价翻了十倍，但比起即将入手的股票收益还是差点意思。
这样吧，两千左右就成。
杨建国松了口。
太贵了，我只有一千。
韩春明苦笑着掏出一个布包：本来带了两千的，结果被人忽悠着花一千买了堆废纸。
说着抖落出两百张证券凭证：喏，说是上浦即将发行的原始股，五百一套。
我这脑子真是进水了！
什么？！
杨建国一个激灵，仔细检查后确认是真货。
真是五百一套？在哪买的？他急忙追问。
确实是这个价，托关系才弄到两套。
韩春明叹气，现在想买也没了。
唉，真不该上当的！
可惜了...
杨建国摇头感慨。
能拿到内部认购的机会实在难得，偏偏就这样错过了。
韩春明挺机灵的，感觉出了端倪，提议道：要不这样，我拿两套券再加一千块换你的砚台？
真的假的？杨建国有点意外。
为了这砚台，拼了！韩春明眼睛发红，盯着砚台就像看传家宝似的。
行，就这么定了！杨建国爽快答应。
既然韩春明铁了心要换，自己也乐得做这笔买卖——横竖都是赚！
韩春明立刻掏出两套券和一千现金。
收好，它是你的了。
杨建国接过钱券，心里乐开了花。
这两套券值两万，加上现金又能再买一套，里外里净赚三万！
总算到手了！回去跟师傅好好研究！韩春明捧着砚台正要离开，突然脚步一顿：那人看着像大老板，他这么看重那些券...
朋友说这券稳赚不赔，难不成是真的？他猛地拍大腿：坏了！要是过几天券价翻倍，我岂不是能用赚的钱把砚台买回来？蠢死了！
正懊恼时，程建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春明！巧啊！他瞟着韩春明怀里的砚台笑道：还真让你淘到宝贝了？
关你什么事！韩春明火气正旺，少打主意！
火气这么大？让我开开眼嘛！程建军目光黏在砚台上不肯移开。
“给你看也没用！”
韩春明懊恼地拍着大腿：“我被人坑了！又从那人手上买回来，十有 ** 是假货，回头得找师傅掌掌眼！”
“假的？”
程建军瞪大眼睛，“快拿来我瞧瞧！”
“一个仿品有啥好看的！”
韩春明嘟囔着把砚台递过去。
程建军接过来细细端详，眼神渐渐变得微妙。
这分明是真品，还是那种一眼开门的老物件！他手上有独门资料能证明。
就这宝贝，韩春明居然当赝品？
该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春明啊，你这眼力可退步了。”
程建军眼珠转了转，“确实是仿的没错！”
他故意顺着说，想试探对方是不是在演戏。
“我就说是假货！真倒霉！”
韩春明伸手就要拿回。
程建军假装要还，突然又缩回手：“等等！虽然是仿品，但我挺喜欢。
要不你打个折让给我？”
“啊？这可是假货！你真要？”
韩春明一脸不可思议。
见这反应，程建军心中暗喜——看来这小子真没看出来！但马上又警觉：绝不能露馅！
“嗨，我看着合眼缘嘛。
就算是仿的，摆家里充充门面也好。”
程建军打着哈哈。
“也是，你就好这口。”
韩春明随口一句话，噎得程建军脸色发青。
“你这话说的！那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程建军佯装生气，把砚台往回塞。
虽然心里想要，脸上却摆出嫌弃样。
这才是老狐狸的做派。
“哎别别别！”
韩春明突然变脸，赔着笑拽住他，“兄弟帮个忙！要不回去师傅非得揍我不可！你收了它，算我欠你个人情！”
韩春明脸上流露出急不可耐的神情。
这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
好吧，看在交情份上，我就收下了！一百块！
程建军开出价格。
那还是算了吧！
韩春明作势要把东西收回。
别别！这样，按成本价给你，一千！
程建军再次报价。
少三千免谈！
春明，你这也太狠了，不买了不买了，反正是个假货！
程建军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价格。
两千五怎么样？给你优惠点。
韩春明松了口。
最多两千，不卖拉倒！
程建军盘算着，两千拿下还能赚不少。
成交！
韩春明装作勉强答应的样子。
不过我身上只有一千五，剩下的五百等我找亲戚借，明天补给你。
程建军表示。
行吧。
韩春明爽快应允。
此刻他急需用钱，这些钱正好可以用来买券。
听说每套要一千，两千就能买两套！
而程建军却身无分文，一套也买不起。
说到底还是韩春明赚到了。
真是个傻子！
交易完成后，望着韩春明离去的背影，程建军满脸不屑。
转眼到了第三天......
上浦银行正式开始发行股票。
这天，杨建国带着大笔资金准备大干一场。
什么？韩春明还没回去？
听说韩春明交易后没回去，程建军感到十分奇怪。
师父，还有个更奇怪的事。
棒梗回来汇报发现，您说的那个韩春明，好像跟咱们院的杨建国走得很近。
哦？还有这事？
程建军立即警觉起来。
他太了解韩春明了，这人向来精于算计，按理说卖掉砚台后应该立刻回去向师傅复命才对。
现在居然没急着回去，肯定有猫腻！
不仅如此！
“棒梗，你们院儿里那个姓杨的，现在跟韩春明走得近吗？”
程建军眼神锐利，声音略显急切。
“这事儿不好说……但杨建国这人确实不简单，咱们院里没人能跟他比。
他现在身份不一般，钱也多得很，具体有多少，谁也说不准。”
棒梗提起杨建国时语气犹豫，隐约带着几分畏惧。
“呵！看来韩春明八成是察觉到了什么，肯定和杨建国脱不了干系！”
程建军冷笑一声，当即拍板，“我们暂时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俩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两日后。
“总算到手了，两千块！”
韩春明捏着程建军换砚台给的两千块钱，心情复杂。
这笔钱和他初到魔都时带的数目差不多。
尽管砚台已成交，他却总觉得杨建国的举动透着古怪。
“赌一把吧……”
韩春明暗自嘀咕。
若判断失误，反倒让程建军捡了便宜；可若猜对了，程建军这回看似赚了，实际得吃大亏！
“盯紧他，答案自有分晓。”
想到这里，韩春明见杨建国出门，立刻尾随而去。
“韩春明有动作！”
另一边，暗中监视的程建军发现目标移动，也迅速跟上。
上浦银行交易大厅内，人声嘈杂。
“十元一股，一手百股！今日发行，机遇难得啊！”
银行职员举着喇叭高声吆喝。
“股票？这也太贵了！”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
“就是！一千块才能买一手，万一赔了可咋整？”
“门槛低点儿多好，买十股试试水也行啊……”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出手。
这年头，一千块不是小数目，谁都不敢轻易冒险。
“我买！”
忽然，杨建国拎着包迈步上前。
人群瞬间哗然。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杨建国身上，脸上写满错愕。
谁也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愿意花钱买这种毫无价值的票据！
“先生，您打算买多少？是一手吗？”
交易员立刻凑上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咱们这支股票潜力无限，买到就是赚到！”
他生怕这位客户临时反悔。
“叫你们经理来。”
杨建国不愿引人注目，尤其这次要买五十手，太过高调恐怕会节外生枝。
“好……好的！”
交易员见他气度不凡，手中皮包更透着分量，不敢耽搁，赶忙去找经理。
片刻后，杨建国被引入后台。
当他打开箱子的刹那，经理和交易员同时瞪大眼睛，仿佛见了鬼。
“您……要买多少手？”
交易员声音发颤。
“五十手。”
杨建国伸出五根手指，掌心微微发汗。
五万变五十万——在这个年代，五十万足以让人疯狂。
“五、五十手？！”
交易员腿一软跌坐在地，经理也面色煞白，半晌才喘过气来。
另一边，韩春明盯着后台方向，用力拍了拍大腿：“果然来了！我就知道这股票不简单！”
他懊恼得直跺脚，随即攥紧口袋里仅剩的两千块，嘶喊着冲进人群：“我要买两手！现在就买！”
四周顿时炸开了锅：
“又来一个 ** ！”
“几张破纸也抢着要？”
“不对劲……要不我也试试？”
众人一时都愣住了，接连两个人都去兑换这东西，难道真能赚到钱？
师傅您瞧，这些人是不是傻，居然用真金白银换一沓废纸！
棒梗没读过多少书，完全搞不懂到底是啥东西。
糟了！这下完了！
程建军突然神色大变，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我被春明耍了！
被春明耍了！
他懊恼地直跺脚：那小子用砚台骗走我全部积蓄，就是为了筹钱买这些股票！
不会吧师傅？
棒梗还是迷迷糊糊的，就凭这几张纸片真能发大财？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懂个屁！我说被骗就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