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魔焰滔天，归途伏杀
黑风岭一战，蛛母授首，精神源粹入手，东方白并未在那充满污秽与死亡的山谷中久留。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来去无踪，将那片被黑蛛经营的巢穴彻底化为死地，只余下祭坛上渐渐黯淡的蜘蛛刻痕，诉说着此地曾有的邪恶与最终的覆灭。
返回秭归城的路上，东方白一边赶路，一边消化着此行的收获。那团被初步炼化的“精神源粹”蕴含着磅礴而精纯的精神能量，虽因属性偏于阴冷混乱，无法直接吸收增强内力，但对于神识的滋养与锤炼，却是无上妙品。他分出一缕神识，如同抽丝剥茧般，缓缓汲取其中相对温和纯净的部分，融入自身。
【叮！吸收“精神源粹”（部分），神识总量提升15%，神识凝练度提升，对精神幻术、侵蚀类攻击抗性大幅增强。】
脑海中仿佛有清泉流淌，思维更加清晰敏锐，对外界能量波动的感知范围扩大了近一倍，甚至连“势力模块”对麾下人员状态的感知都变得更加细致。这是一种质的飞跃。
同时，与蛛母一战，尤其是最后施展【虚空斩魄】强行斩断其与能量核心联系的过程，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对“寂灭”、“归墟”真意的理解更深了一层。那层阻隔在先天与宗师之间的薄膜，似乎又变薄了一些，隐隐能窥见其后更为广阔的天地。
当他悄无声息地回到秭归城时，已是次日正午。城头日月旌旗依旧猎猎，城内秩序井然，但一股肃杀与紧张的气氛却比之前更浓。显然，五毒教夜袭与教主孤身远赴黑风岭的消息，已让核心层意识到了局势的严峻。
议事厅内，雷猛、顾长风、韩立早已等候，见东方白安然归来，皆是松了口气，但脸上忧色未褪。
“教主，您可算回来了！”雷猛性子最急，抢先道：“您离开这一日，各方反应激烈！”
韩立接过话头，语速快而清晰：“第一，金钱帮方面。上官金虹依旧行踪不明，但诸葛刚之死似乎彻底激怒了金钱帮。其麾下‘财神府’所属高手已大规模集结，由‘算盘先生’和‘金鞭’两位堂主率领，正向鄂西边境压来，兵力不下五百，其中先天高手不少于五人。扬言要踏平秭归，为诸葛刚报仇。”
“第二，权力帮。李沉舟依旧闭关，但其夫人赵师容已公开宣称，权力帮与我不死不休。她利用其影响力，已说动‘千里独行’田伯光、‘血刀老祖’等数位亦正亦邪的独行高手，以及江南‘霹雳堂’的部分势力，组成‘讨魔联盟’，正沿江而上，不日将至。”
“第三，黑蛛。据点被端，蛛母（分身）陨落，黑蛛反应极为迅速且诡异。我们安插在各处的暗桩，有近三成在同一时间失去联系或被清除。对方似乎启动了某种应急机制，行事更加隐秘狠辣。并且，有未经证实的消息称，黑蛛真正的核心成员，‘七织手’中的至少两人，已离开总部，目标未知，但极有可能是冲着我教而来。”
“第四，正道方面。少林、武当虽未明着表态，但其门下精英弟子下山频率增加，似在密切关注。五岳联盟残余势力更是蠢蠢欲动，嵩山派几个左冷禅的死忠长老，已秘密前往武当山，意图不言而喻。”
内外交困，强敌环伺！而且敌人不再是一个个上来送死，而是开始有组织、有预谋地联合围剿！压力骤增！
顾长风沉声道：“教主，形势危急。我方虽士气正盛，但根基尚浅，精锐不足，若四方来敌同时发难，恐难以抵挡。是否……暂避锋芒，退回黑木崖，依托总坛地利，徐图后计？”他提出的是老成持重之策。
雷猛虽有不甘，但也知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闷声道：“属下愿率破军卫断后！”
东方白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听着下属的汇报与建议，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待众人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避？为何要避？”
他目光扫过三人，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上官金虹藏头露尾，派些虾兵蟹将来送死；李沉舟重伤闭关，靠女人串联乌合之众；黑蛛只敢在暗处玩弄阴谋；正道伪君子隔岸观火。一群土鸡瓦狗，也配让本座退避？”
“他们以为联合起来，便能将本座这刚立起的旗帜折断？真是天真！”
他站起身，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自然流露：“本座正要借此机会，一举将这些碍眼的杂鱼尽数扫清，让这天下人知道，顺我者，可得超脱；逆我者，唯有——毁灭！”
“传令！”
“第一，外堂第一营及新归附势力，由顾长风统领，依托秭归城防，固守待援，务必保证后方稳定。”
“第二，韩立情报网全力运转，监控各方联军动向，尤其是上官金虹与本座那‘好师兄’向问天的确切位置！”
“第三，雷猛，点齐破军卫所有精锐，随本座出征！”
“他不是派了‘财神府’的人来吗？本座便先去会会这群铜臭之徒，看看他们的命，值几个钱！”
雷猛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狂热的战意，轰然应诺：“属下遵命！”
顾长风与韩立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一丝释然。是啊，这才是他们追随的教主！霸道、自信、以力破巧！既然退无可退，那便战个天翻地覆！
命令迅速下达，秭归城这台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半个时辰后，城门再开。
东方白一马当先，玄衣黑剑，神色冷漠。身后，是五十名煞气冲霄、沉默如铁的破军卫精锐，如同五十柄出鞘的利刃。没有旌旗招展，没有鼓号喧天，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无形的狼烟，直冲云霄。
他们的目标，正是自东北方向而来的金钱帮“财神府”先锋！
根据韩立的最新情报，这支由“算盘先生”杜杀和“金鞭”夏侯崩率领的五百人先锋，已抵达百里外的“落马坡”，正在安营扎寨，等待后续主力。
落马坡，地势平缓，官道于此拐弯，一侧是矮山，一侧是密林，乃是设伏的绝佳之地。杜杀与夏侯崩皆是老江湖，自然不会大意，营寨布置得颇有章法，明哨暗哨遍布方圆数里。
然而，他们防备的是大军偷袭，却绝想不到，来的只有五十一人，而且是毫不掩饰、正面强攻的五十一人！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东方白率领破军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落马坡外围的一片高地上，俯瞰着下方灯火初上的金钱帮营寨。
“教主，对方戒备森严，强攻恐有损伤，是否……”雷猛观察着敌营布局，建议道。
东方白摆了摆手，目光锁定营寨中央那顶最大的帐篷，那里有两股先天后期级别的气息，正是杜杀与夏侯崩。
“不必麻烦。”
他缓缓抬起右手，体内北冥混沌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磅礴的混沌内力与那经过“精神源粹”滋养后愈发强大的神识之力开始交融、压缩！并非凝聚于一点，而是以他自身为中心，引动周遭天地之势！
矮山的厚重，密林的生机，官道的通达，残阳的肃杀……种种截然不同的“势”，被他那混沌意境强行统合、吸纳！一个模糊的、笼罩方圆百丈的混沌力场雏形，开始在他周身显现！比之前强行催发的“混沌场”更加稳定，更加凝实！
【混沌领域】！——初显威能！
虽然范围不大，且维持时间有限，但在这领域之内，他便是绝对的主宰！
“今日，便以此营，祭我领域初成！”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影如同融入夕阳的最后余晖，下一刻，已出现在金钱帮营寨的上空！
“敌袭——！”刺耳的警报声终于响起。
但已经晚了！
东方白居高临下，双掌向下虚按！
【混沌破天拳·万法归墟】！
不再是单一的拳劲，而是引动了整个初成领域的磅礴力量！无数道混沌气流如同天河倒泻，又似万千归墟漩涡，覆盖了整个营寨核心区域！
那些试图冲上来的金钱帮高手，无论是后天还是先天，在闯入这混沌领域的瞬间，便感觉自身内力运转滞涩，精神受到压制，仿佛陷入了泥沼与风暴的中心！护体罡气在那混沌气流的冲刷下迅速黯淡、破碎！
“砰砰砰砰——！”
惨叫声、爆炸声、罡气破碎声不绝于耳！
仅仅一击，营寨核心区域便如同被陨石砸中，人仰马翻，死伤狼藉！那顶主帐更是被直接夷为平地！
两道狼狈的身影从中冲天而起，正是算盘先生杜杀和金鞭夏侯崩！他们虽凭借深厚功力勉强扛住了第一波冲击，但也是气血翻腾，衣衫破碎，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惊骇！
“东方白！你……”杜杀手持铁算盘，声音尖利，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东方白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虚空遁影】！
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夏侯崩身侧，玄铁重剑带着撕裂空间的归墟剑意，简单直接地横扫！
夏侯崩狂吼着挥动金鞭格挡！
“铛——咔嚓！”
金鞭应声而断！剑势不减，掠过他的腰间！
这位以刚猛着称的金钱帮堂主，连同他护身宝甲，被一剑两段！鲜血内脏泼洒长空！
秒杀！
杜杀吓得魂飞魄散，将手中铁算盘猛地掷出，算珠如同暴雨般射向东方白，每一颗都蕴含着穿透金石的真气，同时身形暴退，想要逃离这恐怖的领域。
“走得掉吗？”
东方白看都未看那漫天算珠，领域之力微动，那些算珠便如同陷入泥潭，速度骤减，最终被混沌气流吞噬消弭。他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虚空斩魄】！
无形的精神与能量斩击跨越空间，瞬间追上了亡命奔逃的杜杀！
杜杀只觉神魂如同被无形利刃狠狠劈中，眼前一黑，意识瞬间陷入无边黑暗，尸体如同破麻袋般从空中坠落。
金钱帮两大堂主，顷刻毙命！
主将陨落，营寨内残存的金钱帮众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一个不留。”东方白淡漠下令。
身后五十名破军卫如同猛虎出闸，冲入溃逃的人群，刀光闪烁，高效而冷酷地收割着生命。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降临。落马坡上，只余下熊熊燃烧的营寨废墟与遍地尸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东方白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玄衣滴血不染，周身那初成的混沌领域缓缓收敛。他感受着体内虽消耗巨大却更加精纯的内力，以及那层几乎触手可及的宗师壁垒，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经此一战，混沌领域初显神威，金钱帮先锋尽殁。消息传开，必将让那些所谓的“讨魔联盟”肝胆俱裂！
魔焰所向，挡者披靡！归途之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