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个屁。”
棠雨休抿唇，睨了清桐一眼。
“哈哈哈哈。”
清桐把勾好的菜单还给梨梦，双肘撑着桌面，掌心置于下颔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棠雨休心虚地移开视线，顿了十几秒后，从挎包里翻出手机，查看会议的流程安排。
清桐也没再打趣她，见梨梦点完餐后，便拿出平板开始刷视频。
约莫十分钟后，烤鱼和石锅拌饭被端上餐桌，清桐主动乘了三碗土豆泥拌饭，端到各自的座位前。
“开动吧！”
“等等，我先拍个照发朋友圈。”
梨梦微微咬唇，找好角度后，将快门键狂按一通，看得棠雨休乍舌。
“好了，开吃吧！”
三人没有过多交流，细嚼慢咽地品尝菜肴，梨梦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快朵颐的喜悦让她倍感舒心。
“唔。”
“慢点吃。”
清桐腾出左手轻拍梨梦的后背，见她没噎着，又把手缓慢收了回来。
吃饱喝足后，梨梦主动去前台结账，棠雨休背上挎包，拿出随身镜整理着装。
“走吧。”
清桐点头，跟在棠雨休半步之后，三人走成一列，沿途全是梨梦欢快的话语声。
回到会议厅，清桐眼尖地发现厅内又有熟人，不过这次她喊不出名字，只觉得很熟悉。
身着亚麻色皮甲的女人 ，看上去约莫四十岁的年纪，稻黄色微卷短发随风微微飘拂，看上去十分干练。
清桐想不出具体的人像来与之对应，但总觉得这人精明能干，独有一番气场。
棠雨休顺着清桐的视线望过去，没有蹙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你俩快来坐着呀！”
梨梦清脆的催促声传来，清桐默默加快了走路的脚步。
棠雨休眼睛像灯一样跳了跳，在清桐身后踟蹰地回头望了眼，似乎认出了故人。
三人各怀心事地并排坐下，哪怕迟钝如梨梦，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她俩到底咋了？从下午就这样了。不，也许更早，只是我没注意。”
梨梦紧皱眉头，在心里绞尽脑汁地想着。
清桐靠在皮质椅背上，忍不住向刚才那个女人的方向瞥去，却发现已经不见踪影。
“你在看谁？”
棠雨休明知故问，清桐却也没回应，只是阖眼沉思了几秒。
“你在看希尔达吗？”
清桐猛地睁开半阖的双眼，蹙眉看向隐隐含笑的棠雨休。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棠雨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可清桐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在试探自己。
“她叫希尔达？”
“你不知道？”棠雨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话语间多了几分玩味，“那你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梨梦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便出声加入了话题。
“希尔达是谁？”
棠雨休侧头看向梨梦，眼球转了转，故作高深地回答，“摩多人的首领，一个女巫。”
“这样啊。”
清桐依然没出声，她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检索希尔达的信息，最终脑海的画面定格在第六平行宇宙的地下城。
在军营的繁重训练之余，tUNG经常给她讲自己的经历，其中有提到北冰洋的冷冻人，但也只提过一次。
“等等，也许不只一次，我自己也听说过她。”
想到这里，清桐只觉得茅塞顿开。她在大战结束后，战后秩序重建时，从电视和自媒体上，看过希尔达的竞选演讲。
“她的确有领袖的风范，可惜冷冻人和小云雀不咋支持她。”
从记忆中，将希尔达的同位体找出来后，清桐迷茫的眼神清澈了许多，望向棠雨休时也不再困惑。
“我见过她的同位体，但一时没能把两人联系起来。你说了她的名字之后，我就有印象了。”
清桐平静地说完后，感觉压在胸口的闷气尽数散去，心情比先前舒畅了许多。
“噢，是第六平行宇宙的希尔达吗？”
“对。”
棠雨休微微点头，幅度小到清桐都差点没注意。
梨梦见两人没吵起来，气氛也逐渐平和，便好奇地问道。
“第六平行宇宙怎么样？比我们的科技水平差很多吗？”
清桐思索片刻，随后郑重其事地开口，“他们遭遇了天灾和人祸，住在卫星上，而非行星，过得挺惨的。
科技发展被搁置了，但我走的时候就他们已经开始重拾，现在应该正在大力发展科技。”
“这样啊，那暂时看不出来实际的科技水平咯？”
“可以这么说。”
棠雨休侧目，没有加入谈话。
清桐淡淡地看着她，突然想起摘星和钱川的对话，“忒摺西是被遗弃的，阿弥亜是呼唤同类回归，而摘星的原名是忒摺西。”
清桐不由得地想起下午的对话，她明明说错了棠雨休化名的含义，一向严谨的她却没有主动纠正。
“雨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清桐扯着她的衣袖，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眸。
“那有点多，你问哪一个？”
清桐无语，瞒她的时候瞒得严丝合缝，一挑明就这样直白，显得她很像小丑。
“先说名字。”
梨梦也侧身盯着她，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
“阿弥亜，呼唤同类回归。而我是为了寻找同类，才选择进入天文馆上班的。”
清桐挑眉，“这和传统意义上的同类不一样吧，你想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同伴。”
“没什么不一样。”
“好吧，那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希尔达如此上心？”
棠雨休的眸色暗了些，思衬过后迟疑地开口，“因为我跟她有仇，虽然不是血海深仇，但也不算小过节。”
“什么仇？我怎么不知道？”
清桐蹙眉，这凭空生出的深仇大恨，难道是她去低维宇宙的半年里发生的？
“唉，我妈妈是外交官嘛，她经常四处树敌，我也是因此才认识的希尔达。”
“所以，她害了棠阿姨？”
清桐皱眉不可思议地问着，棠雨休却轻轻摆手，正要出声解释时，会议厅突然灯光大亮。
提前开场的星系会议，猝不及防地打断了棠雨休的坦白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