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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日伤罗士信之人,竟是眼前这位!

李密听得背脊发凉,他何等精明,几乎是瞬间便想通了关键!

当日,战场之上,凌云只是将罗士信的手筋挑断,令其战力大损,并没有取其性命,等的便是此时!

这都是他的算计!

他要的就是在今时今日,利用罗士信的死,成为激励瓦岗残部,加重李家“恩情”的筹码。

这种将人命、情感、忠义都置于棋局之中衡量的冷酷,让他遍体生寒。

想到这里,李密根本不敢接话,只能愈发恭敬地垂首。

......

山下,战局正在向着预设的方向发展。

“乙七”营垒外围,尸横遍野。

李家军付出超过足够的代价后,终于在与官军的反复拉锯中,渐渐取得了微弱的优势,战线向着营垒的方向缓缓推进。

而瓦岗残部,在秦琼、单雄信、罗成等人的拼死冲杀下,也终于突破了最后一段拦截,与李家军前锋隐约相接!

“秦头领!徐军师!那边!”先前潜入瓦岗的死士头领陈五,指了指代表李世民的大旗。

“快!保护家眷过去!”秦琼浑身浴血,双锏都已被染成暗红色,嘶哑着嗓子吼道。

瓦岗残部爆发出最后的士气,簇拥着惊魂未定,哭喊不止的家眷队伍,向着李家军打开的缺口涌去。

秦母被两名瓦岗士卒搀扶着,泪眼模糊地看着儿子在血泊中奋战的身影,又回头望向罗士信倒下的方向,老泪纵横。

裴元庆的骡车也被奋力推过交界处,他躺在车上,看着头顶掠过的不同制式的旌旗,心中五味杂陈,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罗成、姜松、姜焕护在周围!

后方,单雄信一槊扫退两名逼近的官军,对秦琼大喊:“叔宝!走!”

秦琼咬牙,又击倒一名敌兵,这才拨转马头,带着最后一批断后的瓦岗士卒,向着李家军阵中撤去。

也就在瓦岗的家眷,以及部分主力进入李家军阵线,双方即将完成汇合的关键时刻——

“咚!咚!咚!咚!”

官军后方,突然响起了沉重而连绵的战鼓声!

不同于之前营垒内的鼓点,这鼓声更加雄浑,更加密集,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王”字大旗和“宇文”大旗从中军后方高高升起,向着战场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乙七”营垒两侧的通道中,烟尘大起,马蹄声如闷雷滚动!

无数盔甲鲜明的官军士卒,如同从地下涌出般,出现在战场侧翼和后部,黑压压的一片。

刀枪如林,旌旗蔽空!

王世充的主力,动了!

指挥台上,王世充看着下方“恰到好处”完成接应的双方,以及己方“略显颓势”的前沿,眼中精光一闪,按照与凌云议定的步骤,挥动了手中代表总攻的红色令旗。

“贼军势疲!全军压上,休要放走一个瓦岗逆贼!”传令官声嘶力竭的吼声,传遍战场。

官军士气为之一振,原本有些“退缩”的防线再次变得坚固,甚至开始向前反推!

而新出现的生力军,则从两翼缓缓包抄而来,试图截断李家军和瓦岗残部的退路!

压力陡增!

刚刚与瓦岗汇合、尚未完全稳住阵脚的李家军,顿时感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敌意如同潮水般上涨!

箭矢变得更加密集,官军的反扑也更加凶猛!

李世民在中军看得真切,脸色一变:“不好!王世充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传令!前军变后军,交替掩护,向鹰愁涧方向撤退!元霸!断后!”

命令迅速传达。

李家军虽惊不乱,开始有序地向后收缩阵型,同时以弓弩和精锐小队阻击迫近的官军。

李元霸正与宇文成都等人“战”得“难解难分”,听到后方的鸣金声和李世民的呼喊,他虚晃一锤,将宇文成都等人稍稍逼退,嘟囔道:“不打了不打了,要走了!”

说完,便不再恋战,拨转万里云,向着本阵方向奔回。

宇文成都等人也“默契”地没有死命追赶,只是象征性地追出几步,射了几箭,便“无奈”地看着李元霸脱离战团。

他们身上多少都带了些伤,这场“缠斗”演得十分逼真。

李元霸回归本阵,立刻成为了断后的中流砥柱。

他双锤挥舞,如同门神般立在撤退队伍的最后方,但凡有官军追得近了,他便是一锤过去。

有他这尊凶神在,官军的追击势头果然为之一滞,追击的士卒和将领都心有余悸,不敢过分靠近。

“不要追得太紧!小心李元霸反扑!”王世充一直紧盯战局,适时下达了“谨慎追击”的命令。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李家军和瓦岗残部合并一处,狼狈后撤,丢下了不少伤员和辎重。

官军则“气势如虹”地衔尾追击,箭矢不断,喊杀震天,却总在即将形成合围或咬住对方尾巴时,被李元霸或李家军精锐的反击“击退”。

双方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追击距离。

李世民和李秀宁早已研究过这一带的地形,撤退路线选择的是事先推敲好的,相对崎岖但利于阻滞追兵的山道。

队伍沿着预设路线,且战且退,官军虽众,但在复杂的地形和李元霸的威慑下,也无法展开全力围剿。

然而,即使是这样,一路的追追停停,也让他们的伤亡,在不断的增加。

直到夕阳西斜之时,李家与瓦岗的残兵败将,终于“险之又险”地摆脱了官军的“追击”,遁入一片更加茂密复杂的山林之中。

官军的追兵在山林边缘逡巡片刻,象征性地射了几轮箭,便收兵回营,毕竟“天色已晚,穷寇莫追”。

......

残阳如血,映照着山林中一片临时清理出的空地。

李世民脸色铁青,听着麾下将领低声汇报着伤亡。

李秀宁站在他身边,原本明丽的容颜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霾,秀眉紧蹙。

“二公子,初步清点,我军此战阵亡两千八百余人,重伤失去战力者约一千五百,轻伤不计...总计伤亡,超过五千。”将领的声音干涩而沉重。

“五千...”李世民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手指下意识地握紧,骨节发白。

两万精锐,一战伤亡超过四分之一!

这个代价,比他预想中要沉重得多!

虽然救出了瓦岗残部,但自身的损耗也是极大。

官军的抵抗强度,和王世充最后调集的主力,都超出了他的预计。

李秀宁轻叹一声,美眸中闪过一丝痛惜,这些都是太原的精锐子弟啊。

李元吉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夸张的肉痛表情,捶胸顿足道:“哎呀!五千多弟兄啊!这王世充老儿,真是狠毒!老二,这代价...代价太大了!”

他表演得情真意切,仿佛心在滴血,然而内心深处却是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在凌云的算计之中,这五千余伤亡,是李家必须要流的“血”,也是其“野望”不得不背负的“代价”。

李元霸则蹲在一旁,拿着根树枝无聊地戳着地上的泥土,对伤亡的数字毫无反应。

他只知道架打完了,自己好像也没打死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