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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疯狂的攻势终于停止了,开始井然有序地撤退。

瓦岗寨墙上,残存的守军们几乎要虚脱了。

许多人瘫坐在血泊之中,大口喘息着,眼神空洞,显然还没有从惨烈的厮杀中回过神来。

伤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医官和辅兵忙碌地穿梭其间。

秦琼拄着金锏,靠在垛口上,他的战袍早已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

望着下方如同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又看了看身边伤亡惨重的弟兄们,他的心中充满了沉重与无力。

今天,他们勉强守住了,可...明天呢?

后天呢?

官军这种不计代价的打法,瓦岗还能承受几次?

......

夜幕降临,寨中点起了零星的火把,光影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

秦琼换下了那身血污的战袍,仔细擦拭了双锏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后山走去。

后山依旧宁静,与前沿的惨烈仿佛是两个世界。

秦母所住的小院亮着温暖的灯光。

秦琼走进院子,罗士信正坐在门槛上,抱着一根烤熟的羊腿啃得满嘴流油,看到秦琼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憨憨地喊道:“哥!”

秦母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秦琼眉宇间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和凝重,以及身上隐约传来的血腥气,不由怔了怔。

随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多问战事,只是轻声道:“叔宝,来了。还没吃饭吧?灶上还热着粥。”

“娘,孩儿不饿。”秦琼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罗士信身上,又看向秦母,声音有些沙哑,“娘...前沿战事...很吃紧。官军攻势太猛,弟兄们伤亡很大...孩儿想带士信...”

秦母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最担心的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看着儿子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坚毅中带着恳求的神情,又看了看旁边懵懂无知...只是听到“哥”需要他,而挺起胸膛的罗士信,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随后,秦母走上前,轻轻替秦琼掸了掸其实并不存在的灰尘,就像他小时候出门前那样,声音带上了些哽咽:“娘...知道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去,就去吧。”

说着,又转向罗士信,拉住他粗糙的手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士信...娘的儿...跟着你哥,一定要听话,不要莽撞...一定要...平安回来...”

罗士信虽然不太明白“娘”为什么哭,但他却能感受到那份关切和不舍,于是用力点头,瓮声瓮气地说:“娘,你放心!我一定听哥的话!我跟哥去打坏人!保护娘!保护寨子!”

秦母泣不成声,只是用力拍了拍罗士信的手,然后对秦琼道:“叔宝...带着士信...去吧...小心。”

秦琼的眼眶也有些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后,便拉起罗士信:“士信,我们走。”

“哎!”罗士信抓起靠在墙边的浑铁枪,跟着秦琼,大步走进了前方的黑暗中。

秦母倚着门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脸愁容。

......

官军大营,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王世充、宇文成都以及其他主要的将领齐聚于此,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

“大王!”

王世充躬身禀报,声音洪亮:“今日一战,我军士气高昂,奋勇争先,给予了瓦岗叛军沉重打击!虽未竟全功,然叛军伤亡惨重,寨墙损毁多处,其士气已遭重挫!照此下去,最迟三五日,必能攻克瓦岗主寨!”

宇文成都也道:“末将今日阵前挫败敌将,大涨我军威风!瓦岗如今已没有几个可用之将,其覆灭指日可待!”

其他将领也纷纷汇报战果,虽然自身也有不小伤亡,但整体形势一片大好。

凌云坐于案后,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仿佛这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

待众人汇报完毕,他才淡淡开口:“诸位辛苦。今日之战,打出了朝廷的威风,不错。”

说着,他话锋一转:“然,瓦岗困兽犹斗,不可掉以轻心。王总管。”

“末将在!”

“明日继续强攻,保持压力,但需注意轮换部队,保存锐气。”凌云吩咐道,随即目光转向一旁侍立的宇文成龙,“成龙。”

宇文成龙连忙上前:“大王,您吩咐!”

“你即刻乔装打扮,秘密前往三河镇的迎风客栈。”凌云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找到李元吉,让他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是!”宇文成龙虽然不明深意,但知道这是大王交代的重要任务,连忙躬身领命。

“去吧,小心行事。”

“是!”

宇文成龙立刻退出大帐,前去准备。

王世充等人虽然对“李元吉”和“计划”心中好奇,但见凌云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也不敢多问。

......

洛阳,虎威王府别院。

烛光下,王景面前的书案上,铺着数份刚从不同渠道送来的密报。

最上面的一份,详细记录了瓦岗前线的最新战况:官军攻克东、北辅寨,裴仁基阵亡,裴元庆重伤遁走,王世充正督率大军猛攻瓦岗主寨,攻势极猛,瓦岗形势岌岌可危。

王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大王亲临前线,效果立竿见影,瓦岗的覆灭已然进入了倒计时。

但这并不是他关注的全部。

作为“谛听”的实际责任人,他的目光必须覆盖整个天下。

瓦岗即将被吃掉,但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才是关键。

沉吟片刻后,王景取过一张空白的纸条,将瓦岗战事的信息,以及各路反王近期的一些异动征兆,简要地誊录了下来

“玄奖。”

下方正在整理其他信息的杨玄奖闻言,立刻起身,随即走上前来,微微一礼:“先生,有何吩咐?”

王景将誊录好的纸条递给他,淡声道:“将此讯,送给你父亲杨司徒,他自会明白该如何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