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莲话语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厅外围观的人群,语气骤然转厉,如同冰刃刮过:“然则,聚众闹事,煽动是非,更胆敢出手伤人,触犯我鸦巢铁律,绝不可恕!来人!将这几名首犯押入刑房,严加看管,待本首领查明原委,再行论处!其余人等,立刻散去!若再有敢无故聚集、扰乱秩序者,视同叛逆,以同罪论处!”
幽莲执掌鸦巢日久,积威深重,此刻含怒而发,更是气势惊人。
围观众人虽心中仍有不甘或好奇,但在城卫凌厉的目光和强大的灵力压迫下,也不敢再多停留,开始窃窃私语着逐渐散去。
那山羊胡几人被如狼似虎的城卫粗暴地架起来,向外拖去。
经过林风身边时,那山羊胡甚至隐晦地投来一个混杂着挑衅与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人群渐散,厅内只剩下核心几人。
幽莲与林风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林风眼神锐利,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传递出清晰的信息:“我去揪出老鼠尾巴。”
幽莲眼中寒光一闪,微不可察地颔首示意。
下一刻,林风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悄无声息地融入旁边立柱的阴影之中,气息瞬间收敛至近乎虚无,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惊鸿和王铁柱心领神会,知道林风要去追踪幕后黑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疑惑,跟着幽莲、叶茯苓等人进入了议事厅后方更为隐秘的内间。
“贾大师,伤势如何?可还撑得住?”幽莲快步走到贾四方身边,语气中带着真切的关切。
贾四方缓缓睁开眼,露出一丝疲惫而宽厚的笑容,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无妨,无妨,多谢幽莲首领挂心,也多亏了叶姑娘妙手回春。只是些气血震荡,调理几日便好。只是……唉,”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落寞:“老夫一心以为,此法能激励众人,共创繁荣,未曾想……竟招致如此误解与非议,还连累了鸦巢的安定。”
王铁柱闻言,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贾四方,这跟你没关系!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风搞雨!那几个带头的杂碎,一看就是被人当枪使了!等林小子把人揪出来,老子非亲手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风惊鸿也皱着眉头,分析道:“林兄身法追踪都是一流,定能找到线索。只是这幕后之人选择此时发难,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
就在议事厅内众人忧心忡忡之际,林风已然化身为暗夜中的狩猎者。
他并未直接去跟踪为首的那几个人,那太明显。
凭借五阶[游龙步]那如龙游虚空、无迹可寻的诡异身法,和四阶[追踪术]带来的对气息、痕迹远超常人的敏锐洞察力,他的注意力牢牢锁定了之前围观人群中,几个在幽莲宣布散场后,眼神闪烁、行为鬼祟、悄然脱离人群的身影。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猎鹰,很快锁定了一个穿着毫不起眼灰色布衣、身材矮胖、看似憨厚的中年商户。
此人表面上与其他愤愤不平的商户无异,但在散去时,脚步的方向和频率,以及那偶尔四下扫视、确认是否被跟踪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不寻常。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如一道淡薄的青烟,悄无声息地缀了上去。
那矮胖男子显然受过一定的反追踪训练,极其谨慎,在鸦巢下层那如同迷宫般、光线昏暗的巷道与废弃树洞间不断绕行,时而突然驻足倾听,时而假意系鞋带观察身后。
然而,在掌握了[游龙步]精髓和[追踪术]要义的林风面前,他这些伎俩如同儿戏。
最终,在绕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确认绝对安全后,矮胖男子身形一闪,敏捷地钻入了一个位于偏僻角落、入口被干枯藤蔓半遮掩的废弃树洞。
树洞内堆满了朽木和杂物,散发着一股霉味。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从怀中摸出一颗劣质的萤石,注入微弱的灵力,使其发出昏暗的光芒。
就在他心神放松,准备稍作歇息,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向主子汇报时——
一阵微不可察的清风拂过,萤石的光芒猛地摇曳了一下,几乎熄灭。
矮胖男子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种被洪荒凶兽盯上的致命危机感笼罩全身!他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只见林风不知何时,已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般,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足三尺之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却让人如坠冰窟的表情。
“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矮胖男子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要张口呼救,同时手已摸向腰间藏着的匕首。
然而,林风的动作更快,快得超出了他视觉的捕捉!
只见林风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如同闪电般点出,瞬间封住了他的哑穴和周身几处运转灵力的大穴!
矮胖男子只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侵入体内,瞬间截断了灵力的流动,身体变得僵硬无比,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瞪大惊恐的双眼,发出“唔……唔……”的绝望呜咽。
林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最熟练的猎手处理猎物。
他利落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根闪烁着微弱符文光芒的特制绳索——这是米晚筝最新研制的“困灵索”试验品,将矮胖男子捆了个结结实实,确保万无一失。
紧接着,林风双手快速结出数个玄奥的印诀,体内灵力奔涌而出——四阶[寂声结界]瞬间展开,一层无形的、扭曲光线的薄膜将整个废弃树洞彻底笼罩,隔绝了内外的一切声音与灵力波动,此地仿佛从世界中剥离了出去。
随即林风再次结印,一道[水晶结界]把自己和矮胖男子关在其中,这个废弃树洞似乎和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开来。
做完这一切,林风才好整以暇地蹲在矮胖男子面前,如同猫戏老鼠般,打量着他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刺鼻辛辣和淡淡腥甜气味的漆黑药丸。
“唔!唔唔!”矮胖男子拼命挣扎,眼中充满了哀求,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风无视他的哀求,单手捏开他的下颌,将黑色药丸精准地弹入其喉咙,随即一掌轻拍在其胸口,一股柔和的灵力透体而入,助其将药丸化开。
药力几乎瞬间发作!
矮胖男子只觉得一股灼热如同岩浆般的剧痛从丹田猛然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血肉中疯狂穿刺、搅动!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剧痛,还有一种深入骨髓、钻入灵魂的奇痒同时爆发,痛痒交织,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额头上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浑身冷汗瞬间湿透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蜷缩,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林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痛苦挣扎,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对方的心底:“对你这种藏头露尾、只会躲在暗处煽风点火、伤我朋友的阴沟老鼠,你以为,我会把你交给幽莲,走那些繁文缛节的程序,来裁定你的对错?”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你错了。大错特错。从你对我朋友出手的那一刻起,在我这里,你就是错的!罪该万死!你背后的人,此刻恐怕正忙着销毁证据,想着如何与你撇清关系,绝不会来保你这枚无用的弃子。你就慢慢享受这滋味,好好体会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着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一点点腐烂吧。”
那矮胖男子闻言,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被无边的绝望和恐惧吞噬。
口水混合着因为极度痛苦而泛起的白沫,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他拼命地、用尽全身力气摇头,眼神里只剩下最卑微的哀求——只求一个痛快!
林风却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对他的哀求视而不见。
他慢悠悠地取出一柄寒光四射、薄如蝉翼的匕首,正是那柄分解妖兽用的“裂魄分光刃”。
林风轻轻地在矮胖男子裸露的手臂上,划开一道不深不浅、却足够疼痛的口子,鲜血缓缓渗出。
然后,他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罐,用指尖挑出一些粘稠剔透、散发着浓郁甜腻气味的金色蜂蜜,细致地涂抹在伤口周围。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高雅的爱好,”林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残忍,“就是特别喜欢看人,尤其是看你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货,慢慢死去的过程。那挣扎,那绝望,那无声的哀嚎,简直是世间最精彩的表演。今天,你就是我最满意的演员。”
不久,废弃树洞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那些原本藏匿着的蚂蚁、蟑螂、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多足虫豸,被蜂蜜那诱人的甜香吸引,开始窸窸窣窣地从四面八方爬出来,逐渐聚集在矮胖男子手臂的伤口附近,贪婪地舔舐着蜂蜜,甚至开始尝试啃食那新鲜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