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NFt，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日本艺术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铃木千代这位艺术教母的亲自站台，以及森美术馆的最高规格个展官宣。
让谢焰的名字，在一夜之间，从一个备受争议的“爆破鬼才”。
变成了东京艺术圈最炙手可热的当代艺术新星。
所有曾经拒绝过潘宁的画廊，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们疯狂地联系程霜，开出天价，只为求得谢焰一幅最小的草图。
但潘宁的回应，永远只有一句。
“谢焰先生的作品，是非卖品。”
她要的，从来不是金钱。
她要的，是话语权。
是重新定义这个游戏规则的权力。
而旧世界的权威们，显然不会轻易让出他们的王座。
风暴的中心，是筑波大学。
渡边宏，这位在日本现代艺术理论界德高望重的泰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不仅被自己曾经的学生当众打脸，更让他恐惧的是，潘宁和谢焰所代表的那套“歪理邪说”，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控制的速度，疯狂蔓延。
学生们开始在课堂上公开讨论NFt。
讨论观念艺术的价值。
甚至质疑他那套基于实体和传承的经典理论是否已经“过时”。
这是对他学术生命的公然挑战。
于是，他动用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舆论。
在日本最权威的艺术期刊《美学前沿》上，渡边宏亲自撰写了一篇长达万字的檄文。
标题，充满了卫道士般的悲愤。
《警惕！正在用技术和资本强奸艺术的野蛮人！》
文章中，渡边宏引经据典，将谢焰的NFt艺术斥为“一场精心策划的、毫无实体的、无法被历史传承的数字游戏”。
他将其比作“皇帝的新衣”，是“金融骗局的华丽外衣”。
他痛心疾首地写道。
“当艺术可以被一串代码所定义，可以被‘阅后即焚’，那它就失去了作为文明载体的神圣性，沦为了资本家手中转瞬即逝的投机工具。”
文章的矛头，更是阴险地指向了潘宁。
“我们更应警惕的，是那些躲在天才背后，用商业逻辑和炒作手段，去蛊惑、去绑架真正艺术家的‘蛇蝎女巫’。”
“她们榨干天才的灵气，将其打包成昂贵的商品，最终，毁掉的是整个艺术的根基。”
最后，他以一种悲壮的姿态，呼吁整个日本艺术界和收藏界，联合抵制这种“文化入侵”。
将这对“玷污了艺术神殿的男女”，彻底逐出日本。
这篇文章，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日本艺术圈引发了巨大的争论。
无数保守派学者、旧派收藏家、以及那些被潘宁的崛起触动了利益的画廊主们，纷纷站队渡边宏。
他们通过各种媒体，对潘宁和谢焰发起了猛烈的舆论围剿。
一时间，山雨欲来。
安全屋内，程霜将整理好的舆情报表递给潘宁，脸色凝重。
“老板，渡边宏在日本学术界的影响力根深蒂固，这次是有备而来。”
“我们所有的公关渠道，都遭到了压制。”
潘宁翻看着那些措辞激烈的文章，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怒意，反而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们急了。”
她看向一旁正在安静看书的谢焰。
谢焰放下书，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
“他们只是害怕。”
他淡淡地说。
“就像当年，他们害怕我的火药一样。他们害怕一切他们无法理解、无法定义、也无法掌控的东西。”
他的内心，已经强大到不再为外界的任何评价所动摇。
因为他知道，他的身边，有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的人。
“说得对。”
潘宁赞许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不需要向他们解释。”
她关掉平板，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属于战略家的锐利光芒。
“我们只需要，在他们的主场，把他们，连同他们那套腐朽的理论，一起埋葬。”
潘宁没有选择在媒体上进行无谓的口水战。
她通过铃木千代的私人渠道，向全日本所有顶尖大学的艺术系、哲学系、科技系，乃至经济系的知名教授，都发出了一封措辞优雅、但内容极具挑衅性的公开辩论邀请函。
辩论的主题，只有一个。
《艺术的本质：是永恒的物质，还是流动的观念？》
而辩论的地点，潘宁指定在筑波大学的学术报告厅。
她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渡边宏的主场，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封公开信，像一封战书，瞬间引爆了日本的社交网络。
无数年轻学者和学生，为潘宁这种正面硬刚的姿态热血沸腾。
而在邀请函发出的推特下面，一个Id为“Arata Fujiwara”的认证账号，留下了一条评论。
“非常有趣的议题。但如果只讨论哲学，未免太无聊了。”
“不如，我们来谈谈代码？”
潘宁看到这条评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知道，她的“理论核武器”，已经主动送上了门。
这位藤原新（Arata Fujiwara），正是她未来记忆中，那个毕业于麻省理工媒体实验室，后来成为日本web3艺术领域头号布道者的“学术界泥石流”。
他来了。
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