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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理蜷缩在自己冰冷的房间里,一夜未眠。

前一天下午的挫败感和被众人隐隐排斥的孤立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她越想越不甘,越想越愤懑。

“凭什么…张教授能被接走吃香喝辣…楼上那两个女人就能安安稳稳藏着那么多东西!!”

“而我就要在这里挨饿受冻,还要被那些蠢货埋怨?!”

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污损的衣角,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和扭曲的怨恨。

恐惧逐渐被更强烈的贪婪和不平衡压过。

一个铤而走险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上午,她透过门缝,看到云薇全副武装离开了公寓。

机会来了!

她觉得宁晚星看起来更好说话,更像个讲道理的文化人。

李经理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挤出一丝虚伪的、带着讨好的笑容,敲响了宁晚星的门。

门上的通话器传来宁晚星冷静的声音:“哪位?”

“是我啊,小宁,老李,物业的李经理。”她声音刻意放得柔和。

“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方便开下门吗?”

短暂的沉默后,宁晚星站在门后,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没有让开进门的位置。

“有事?”宁晚星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李经理搓着手,哈着白气,装出一副可怜相:“哎呀,宁医生,这天气真是要命啊…楼里大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您也知道…好多家都断粮了,孩子老人都病着…”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门缝里瞟,试图窥探室内的状况,鼻翼甚至下意识地抽动,仿佛想闻到食物的味道。

宁晚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李阿姨见对方没反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语气从诉苦慢慢转向了暗示:“…我知道您和张教授都是好人,心善…现在张教授走了,大家就…就指望您能帮衬帮衬了。”

“您看,您家里要是有什么…多余的…不怎么用的上的东西…比如…比如张教授之前那种野果子啊,或者一点吃的…”

她的目光最终对上了宁晚星的眼睛,那里面再也掩饰不住的贪婪和算计暴露无遗。

“…就当是借给邻居们应应急,大家都会记得您的好处的!以后…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嘛,您说是不是?”

宁晚星早就看透了李经理那点心思。

道德绑架和试探性的勒索。

“李经理,”宁晚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我的物资怎么来的,是我的事。怎么用,也是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替我做主。”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至于照应?我觉得,云薇和我,暂时还不需要别人来照应。您还是多照应一下自己吧。”

这话里的拒绝和警告意味,已经赤裸裸到毫不留情。

李阿姨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转而变得铁青和狰狞。

伪装被彻底撕破,她恼羞成怒,尖声道:“宁晚星!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是谁?!藏着那么多东西见死不救!等大家真饿急了,你看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军方能护你们一辈子吗?!”

宁晚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不再废话,直接关门。

“你!你等着!”李经理被宁晚星那冷漠轻视的态度彻底激怒,失去理智地用手去扒门!

就在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宁晚星右手在门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装置上按了一下。

“呃啊——!”

李经理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或电了一下,扒门的手瞬间缩回。

门“咔哒”一声彻底锁死,将她那张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隔绝在外。

李阿姨捂着手腕,那里有一个细微的红点,像是被高压电击针瞬间点刺的痕迹。

她又惊又怒,对着紧闭的房门低声咒骂了几句,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她灰溜溜地、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消防通道,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丢尽脸面又吃了暗亏的地方。

也许是气昏了头,她在昏暗的楼梯间一脚踏空…

几小时后发现尸体的老赵和小孙,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脸色惨白如纸,回到自己楼层后背靠着反锁的房门剧烈喘息。

“真…真是李经理…”老赵声音发颤,对缩在角落里的家人低语,“样子…瞪着眼…就在那垃圾口边上…”

“她昨天还…”小孙猛地捂住嘴,把“煽动我们去31层”这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恐惧。

“别…别说了!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彻底沉默,并严厉警告家人绝不准再提此事。

几个主妇聚在其中一家的厨房,这里还能勉强生起一小堆燃料取暖,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闪烁。

“我就说…那两家动不得…”

“她非不听…还想拉着我们一起…”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彻底与李经理切割,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参与。

她们开始用各种牵强的理由,比如李阿姨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来安慰自己,以缓解那无处不在的恐惧。

其他楼层的住户,大多通过猫眼或窃窃私语得知了消息他们的反应是死一般的沉默和更加极致的谨慎。

那个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听到消息时,正在努力融化一小块雪水。

她的手猛地一抖,水洒了一半。

她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和物伤其类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她为李阿姨的死感到难过,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在这个世道,死亡是如此轻易和没有价值。

她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只能将这份恐惧深深埋藏。

没有人试图调查李阿姨为什么会死在那里,仿佛她的死亡是天经地义、无需深究的。

那具逐渐被冰雪覆盖的尸体,成了一个令人恐惧的路标,无人敢去触碰、掩埋,甚至不敢多看两眼。

宁晚星通过隐蔽的监控探头,冷静地观察着楼内这死寂的变化和众人那难以掩饰的恐惧。

她看到了那两人发现尸体后的惊慌逃离,也感知到了整栋楼随之而来的、更加压抑的氛围。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身继续调配手中的药剂。

云薇巡逻回来后,宁晚星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句:“李阿姨死了,在楼下。”

云薇擦拭武器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哦。”

仿佛只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大米抬起头,嗅了嗅空气,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但很快又趴了回去。

消息悄悄传开,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没人追问原因,没人表示同情。

甚至有人暗自松了口气。

只有极少数有心人,将李阿姨最后的行踪和这个诡异的结局悄悄联系了起来,一股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寒意悄然浸透了他们的骨髓。

宁晚星平静地转身继续她的工作,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轻轻擦拭了一下门内侧那个极其隐蔽的、非致命但足以让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防卫装置。

末世之中,贪婪和愚蠢,往往比严寒和饥饿更快地通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