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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崭新的一天来临。

陈善本打算陪夫人去医院探望那倒霉的哥俩,没想到一骑快马传来消息——新任郡守杨樛已经抵达北地郡,命各县主官及郡府辅官前去迎接。

“官位不大,架子不小。”

“夫人,看来今日我没办法陪你啦。”

嬴丽曼仔细叮嘱道:“杨樛我听说过。此人精通律法,御下严苛。你赶紧去吧,免得误了时辰。”

“切记谨言慎行,遇事隐忍为先,千万不要冲撞了上官。”

“听进去了吗?”

陈善用力点头:“听进去啦,两只耳朵都听进去了。”

“夫人路上小心,修德先走一步。”

西河县位于边陲之地,与郡府相隔遥远,而且路况又差。

即使陈善乘坐的马车加装了减震装置,抵达目的地时也颠得浑身快散了架。

“是陈县尊到了。”

“一看就知道是他的马车。”

“修德老弟,你终于来啦!”

城外三十里,官道旁的迎客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陈善的马车刚到,同僚就热情地围上来寒暄客套。

“久违,久违。”

“各位安好。”

“郡守还没来吗?”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都是些熟面孔,多少打过些交道。

众人或是紧张焦虑,或是忐忑不安,想来杨樛确实有几分名声,才会使得他们如此作态。

“没来呢。”

“太阳都快落山了,且等着吧。”

“等到天黑也得等呀,否则一个藐视上官的罪名压下来,谁担待得起?”

“听说这位杨郡守可不好说话,大家都小心点吧。”

陈善陪着他们站了一会儿,北风呼呼地刮,吹得人浑身冰凉,手脚麻木。

“诸位,我马车上有毡毯,不如咱们把亭子围起来,里面生上火,再煮一壶茶慢慢等吧。”

“否则郡守来了大伙儿冻得浑身僵硬,连句囫囵的话都说不出来,岂非不美?”

贴心的建议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一张绣纹繁复的毡毯展开围住四根亭柱,随从又找来柴草生火。

没多久,香气四溢的热茶递到了每个人手中。

“还是陈县尊想得周到。”

“都说西河县物产华美,我看这毡毯就很不一般,值不少钱吧?”

“陈县尊,新郡守与曹涿可不一样,您千万小心点。”

“是呀,听说朝廷派出密使,四处搜寻前郡守贪赃枉法的证据呢。”

他们一边说一边打量陈善的表情变化,结果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吹了几口气就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水。

“多谢诸位同僚关心。”

“我陈修德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可小心的呢?”

“北地郡什么情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等勠力同心,郡守的日子也好过。”

“要是……不与我们方便,他也休想有安生日子。”

思索片刻后,众人默默颔首。

北地郡最大的问题就是地广人稀,而且离边塞太近。

稍微遇到点天灾人祸,年底呈交计薄的时候账面就很不好看,各级主官时常遭到朝廷申斥。

自从陈善当了西河县县令后,与同僚互通有无,这才逐年改观。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杨樛如果真的查到他身上,估摸着也得先掂量一下孰轻孰重。

想到这里,各位县令的笑容愈发亲切,态度热络了许多。

“陈县尊,别管谁当郡守,咱们这些县官才是自己人。”

“是呀,同在北地为官,自当有福一起享,有祸一起扛。”

“曹涿贪赃枉法,与陈县尊有什么关系?他的为人大家都知道,说句两袖清风也也不为国。”

“陈县尊家中豪富,怎么看得上衙门里这点油水。”

陈善听着众人的吹捧,心里十分受用。

“对了。”

“车上还有一样好东西,是从西域来的石榴。”

“前两日夫人给的,忘记吃了。”

“修德这就拿出来,大家伙一起分享。”

旁边的人跟着起身:“我带了些肉脯,吃了能顶饿。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各位先垫垫肚子。”

“在下出门时备了些烙饼,架在火上烤来分食吧。”

一会儿的功夫,亭子里比之前更加热闹。

火堆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手中又有热茶和食物,众人笑逐颜开,聚在一起聊得好不快活。

也就在这时,杨樛轻装简从,带着两名仆人风尘仆仆地赶来。

一开始随从们完全没认出来这是新任郡守。

因为他打扮得实在太朴素了,而且仅有两个跟班,连最起码的出行仪仗都没有。

等到近前时,渐渐分辨得出暗绿色的官袍和法冠,随从们这才猛然醒悟。

然而已经晚了……

杨樛远远观望时察觉不对,迅速打马上前。

现场只有惊惶不知所措的仆人车夫,一个官员的身影都没见到。

而不远处被帐幔遮住的亭子内,时不时传来恣意的欢笑声。

“本官杨樛,受朝廷册封,赴北地郡任郡守之职。”

“各级主官何在?”

随从和车夫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抿着双唇闭口不言。

“回话!”

“难不成都死了吗?!”

杨樛性情刚烈,脾气暴躁,一声厉喝吓得不少人浑身发抖。

“回禀郡守,各位县官等待许久,耐不住天气酷寒,正在亭中烧火取暖。”

有个胆大的磕磕巴巴答话道。

“哼!”

杨樛奔波了一路,此时又累又饿,闻到亭子中传出的香气,顿时怒火中烧。

他跃下马脚步如飞,气冲冲朝着迎客亭走去。

随从自知祸事临头,忙不迭地尾随在后,想办法给自家主人报信。

“咦,茶水又空了。”

“这狗日的郡守怎么还不来?”

“茶都喝两壶了,吃的也见底了。”

陈善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未见面,先被他害得不轻。”

旁边有人劝道:“陈县尊,小心祸从口出。”

陈善大咧咧地说:“怕什么,他这不是还没来嘛。”

“我顺嘴说个狗日的,那是语气助词,又不是在骂人。”

“不打紧的。

杨樛站在亭外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勃然大怒。

“狗日的害陈县尊受了风寒,特来向您赔罪。”

“请陈县尊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