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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令狐德棻:砥柱无言的妙对

唐高宗年间,赵元楷和令狐德棻跟着皇帝仪仗到了陕州。这陕州黄河边的砥柱山是有名的景致,赵元楷素来爱显摆,拉着令狐德棻要去河边看。令狐德棻性子沉静,摆了摆手说懒得动,赵元楷只好自己揣着兴致去了。

等赵元楷兴冲冲地回来,脸还带着河边的风意,令狐德棻慢悠悠地抬眼问:“那砥柱山跟你说了些啥啊?”赵元楷正想炫耀自己见了胜景,挺着胸脯说:“砥柱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的,跟我行了参承礼呢!”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官员都忍着笑。令狐德棻呷了口茶,慢悠悠接道:“《左传》里说‘石不能言,物或凭焉’,想来是它借你之口,说给我们听的吧?”一句话既点破了赵元楷的自吹自擂,又引经据典不露锋芒。在场的官员们都抚掌叫好,赵元楷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崔行功:问刀不问人的机锋

唐朝的崔行功和敬播是同僚,俩人常一起办公赶路。这天俩人并肩走在衙署的长廊里,敬播腰上挂着一把榈木做的佩刀,刀鞘打磨得锃亮,一看就是好木料。崔行功瞥了几眼,故意凑过去问:“敬兄,你这挂的是啥木头做的啊?”

敬播以为他夸自己的刀鞘,得意地拍了拍:“这可是上等的栟榈木,找匠人做了半个月才成!”崔行功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我问的是那把刀子的柄用啥木,没问佩刀子的人啊!”

敬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非所问闹了笑话,周围路过的小吏都捂着嘴偷笑。他指着崔行功,哭笑不得:“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

三、边仁表:借名反击的辩论

四门助教弘绰学问不错,平时最爱跟弟子们论道。这天他跟弟子边仁表辩起来,一开始还引经据典,可说着说着就被边仁表问得理屈词穷。弘绰脸上挂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喝道:“你这后生,怎敢强词夺理!”

边仁表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拱手道:“先生常说‘弘道不倦’,怎么一听到不同见解就发怒?您名字叫‘弘绰’,‘弘’是胸襟开阔,‘绰’是从容不迫,如今这般模样,可配不上这名字啊——难道只许名字叫弘,遇事却不能弘阔?”

弘绰正要发作,边仁表又补了一句:“先生虽说姓弘,可论起道理来,终究不够从容绰约啊!”这话一出,在座的弟子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大笑起来。弘绰涨红了脸,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回房去了。

四、辛郁:比太公更幸运的少年

管城的辛郁,年轻时名叫辛太公,十八岁那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一次太宗皇帝出行,他恰巧在路边办事,被侍卫拦了下来。太宗掀开车帘,见这少年身姿挺拔,便随口问:“你是谁家的子弟?”

辛郁毫不慌张,拱手答道:“草民辛太公。”太宗听了觉得有趣,打趣道:“哦?那你跟当年的姜太公比,如何啊?”

辛郁眼睛一转,朗声说:“旧太公八十岁才遇到周文王,而我今年刚满十八,就已经见到陛下您了——论起幸运,我可比他强多啦!”太宗听了哈哈大笑,觉得这少年既胆大又机智,当即下令让他在中书省当值,日后好好培养。

五、尹君:敢跟长官叫板的司法参军

杨纂在雍州当长史时,手下有个司法参军尹君,为人正直又有见识。尹君之前在坊州做司户时,省里下了公文,要坊州上交杜若这种香草。尹君看了公文,直接在上面批注:“坊州从来就没有杜若,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省里突然要这个,怕是哪位曹郎读谢朓的诗‘芳洲采杜若’读糊涂了吧?这般判事,就不怕天上的二十八宿笑话吗?”这批注传出去,尹君一下子就出了名。

后来雍州出了件事,有胡人在金城坊偷东西。杨纂大手一挥,判道:“把京城所有胡人都抓起来审问!”尹君连忙反对:“盗贼的手段五花八门,有的胡人戴汉人的帽子,汉人穿胡人的靴子,哪能只盯着胡人抓?不如只封禁西市的胡人聚居区,其他地方不用查。”

杨纂本来很生气,觉得下属敢反驳自己,拿起笔就要重判。可沉吟了半天,觉得尹君说得有道理,最后叹口气,判道:“我输了一筹,就按尹参军说的办。”这事传到太宗耳朵里,太宗笑着跟大臣们说:“我任用杨纂,他见了有理的事,还能承认自己输一筹,那我要是错了,得输几筹啊?”

六、裴玄本:戏言救了宰相的命

裴玄本是户部郎中,天生爱开玩笑,跟左仆射房玄龄关系不错。有一次房玄龄病得很重,朝中官员们都准备去探病,裴玄本跟同事打趣道:“仆射这病,要是轻着呢,去探探还成;现在都重成这样了,去了也没用,何必白费功夫?”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房玄龄耳朵里。没过几天,裴玄本也跟着大伙去探病,心里直打鼓,怕房玄龄生气。没想到房玄龄一见他进来,就笑着说:“裴郎中来啦?那我肯定死不了啦!”裴玄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上前请罪,俩人相视大笑,之前的尴尬全没了。

七、长孙玄同:宴会上的笑料制造机

长孙玄同打小就会说笑话,只要他在宴席上,就不愁没人笑。永徽年间有次京城官员聚会,大伙聊起民间的怪事,有人说:“醴泉县离京城不远,可那儿有百姓放盅毒,这种人得流放到偏远地方去,哪能留在跟前?”另一个人反驳:“要是流放的地方还有百姓,他们再放盅毒,不还是害人?”那人追问:“那你说放哪儿好?”

长孙玄同接过话头:“要是让我安排,保准妥当。”大伙都催他说,他笑道:“把放盅毒的人,都送给莫离支当厨子去!”(莫离支是当时高丽的官名,大伙都知道高丽人凶悍,这话一出,全场哄笑)

还有一次,高密公主说自家段家有人才,叫段恪来跟长孙玄同对答。段恪长得又矮又小,刚进门,长孙玄同就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天怎么暗下来了?”公主纳闷:“刚还好好的,才斋时呢!”长孙玄同指着段恪说:“要是天不暗,哪能显得这位郎君矮啊?”大伙笑得前仰后合,段恪脸都红了,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他刚上任时,府里设宴请客,仓曹是吴人,说话带着口音,把“粉粥”叫“粪粥”。菜都上齐了,仓曹高声喊:“怎么还不把粪粥端上来啊?”大伙都愣住了,随即憋不住笑。长孙玄同连忙打圆场:“仓曹是公侯之后,说话都不忘本啊,这是吴地的乡音,大伙别笑!”这话既给了仓曹台阶,又逗得大伙笑得更欢了。

八、王福畤:被调侃的“誉儿癖”

王福畤为人温和恭谨,做过齐州、泽州的刺史,王家世代以才学闻名,他的儿子王勔、王据、王勃,写文章都闻名天下。王福畤跟韩琬的父亲是老交情,王勃出生后,他特意给韩父写信,得意地说:“我家勔儿、据儿文章都清俊,就连最小的勃儿,看着也不赖!”

韩父看了信,笑着回信调侃:“王武子有马癖,明公你这是有‘誉儿癖’啊!王家的癖好,未免也太多了点吧?不过话说回来,得让我看看孩子们的文章,才能断定到底好不好。”

王福畤赶紧把三个儿子的文章送过去,韩父请了几个有名的文人一起品鉴。大伙看了之后,都赞不绝口:“能生出这样的儿子,确实有资格夸耀啊!”韩父这才回信,服了王家的才学。

九、许敬宗:一语道破败局的权臣

吏部侍郎杨思玄仗着自己是外戚,对来选官的人态度傲慢,常常无礼排斥,惹得不少人不满。后来有个叫夏侯彪之的选人把他告了,御史中丞郎余庆弹劾他,杨思玄果然被免了职。

中书令许敬宗在朝堂上跟人说:“我早就知道杨吏部要栽跟头。”有人问他怎么知道,许敬宗撇撇嘴:“夏侯彪之是‘彪’,郎余庆是‘狼’,杨思玄自己是‘羊’——一只彪和一只狼,一起盯着一只羊,他能不败吗?”

许敬宗性子轻傲,见了人常常记不住名字,有人说他记性不好。他不屑地说:“不是我记性差,是你们这些人太平庸,不好记。要是遇到何晏、刘桢、沈约、谢朓那样的才子,就算闭着眼睛摸,我也能认出来!”

十、高崔嵬:水下见屈原的弄痴高手

唐朝有个散乐艺人叫高崔嵬,最擅长装疯卖傻逗人笑。有一次太宗皇帝想逗逗他,让侍卫把他的头按进水里,按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高崔嵬抹了把脸上的水,非但不生气,还笑嘻嘻的。

太宗问他:“刚在水里看见啥了?吓成这样还笑?”高崔嵬一本正经地说:“我看见屈原了!他跟我说:‘我是因为楚怀王无道,才投汨罗江的;你遇到的是圣明的天子,怎么也来水里了?’我一想,对啊,就赶紧上来了!”

太宗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觉得这艺人既机智又会说话,当即赏了他一百匹布。

十一、元晋:一句话点破亲缘的智者

曹怀舜是金乡人,他父亲曹维叔为国捐躯,被追赠为云麾将军,曹怀舜从小就被授予游击将军,后来文武官职都做过。武则天说:“怀舜做了这么久文官,屈就在武职上太可惜了。”就把他从左鹰扬卫郎将升为右玉钤卫将军。

当时有个宋州司马叫曹元本,他父亲叫曹乞伯;汲县丞元晋很会说话,常常有惊人之语。有人问元晋:“曹元本和曹怀舜是叔侄,他俩算一家子吧?”元晋立刻答道:“虽说在一个堂屋吃饭,可都不是一个宗族的。”

大伙都很奇怪,元晋解释:“元本是乞伯的儿子,怀舜是继叔的儿子,压根不是一个亲爹传下来的,怎么能算本族呢?”大伙这才明白过来,都佩服他记性好、反应快。

十二、赵谦光:诗怼同僚的户部郎中

唐朝时,郎中要是不是从员外郎升上来的,会被调侃为“土山头果毅”,意思是像长征兵士直接授了边远官职,不够正统。赵谦光是从彭州司马升为大理正,再迁户部郎中的,没做过员外郎。

户部员外郎贺遂涉就写了首诗调侃他:“员外由来美,郎中望不优。宁知粉署里,翻作土山头。”意思是员外郎历来风光,郎中却没什么声望,没想到在尚书省(粉署)里,还能有你这样的“土山头”郎中。

赵谦光听了,当即回了一首:“锦帐随情设,金炉任意薰。唯愁员外置,不应列星文。”意思是我这郎中做得自在,就怕你们这些员外郎不服气,可郎中本就是朝廷列星般的官职,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大伙都觉得这两句诗对得巧妙,成了一时的佳话。

十三、沈佺期:唱词讨官的诗人

沈佺期曾经因为获罪被流放,后来遇到大赦,恢复了官阶,可还没换回象征高官的朱衣。有一次宫中设宴,大臣们都唱《回波乐》的歌词跳舞,趁机求皇帝升迁。

轮到沈佺期时,他唱道:“回波尔时佺期,流向岭外生归。身名已蒙齿录,袍笏未复牙绯。”意思是我沈佺期啊,流放岭南还能活着回来,名字已经重新录入官籍,可还没换回象牙笏板和绯色官服。

中宗皇帝听出了他的诉求,当即下令赐给他绯色官服和鱼袋,沈佺期连忙磕头谢恩。

十四、崔日用:唱鼠子讨金龟的御史

崔日用做御史中丞时,被赐了紫色官服。当时官员佩戴鱼袋需要皇帝特恩,崔日用也想求个金鱼袋。正好赶上宫中宴会,皇帝让大臣们写《回波乐》歌词,崔日用立刻动笔,写的全是调侃御史台的话:“台中鼠子直须谙,信足跳梁上壁龛。倚翻灯脂污张五,还来啮带报韩三。莫浪语,直王相。大家必苦赐金龟,卖却猫儿相赏。”

歌词里说御史台里的小吏像老鼠一样跳上跳下,弄脏了张五的衣服,咬了韩三的带子,最后点明诉求:“陛下要是赐我金龟袋,我把家里的猫儿卖了请客!”中宗听了觉得又好笑又贴切,当即赐了他金鱼袋。

十五、裴谈:怕妇也光荣的御史大夫

唐中宗时,御史大夫裴谈信佛,可他最怕老婆,把老婆当严父一样敬畏。当时韦皇后效仿武则天,把持朝政,中宗也渐渐怕她。有一次宫中设宴,艺人唱《回波词》,有个艺人唱道:“回波尔时栲栳,怕妇也是大好。外边秪有裴谈,内里无过李老。”

“李老”指的是中宗,这话把裴谈的怕妇和中宗怕韦后相提并论,韦皇后听了特别得意,觉得艺人说到了自己心坎里,当即赏了艺人一束丝绸。裴谈站在一旁,脸红到了脖子根,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十六、李镇恶:吐槽官职的县令

李镇恶是赵国公李峤的父亲,被任命为梓州郪县令。他觉得这官职名称太别扭,就给朋友写信吐槽:“这梓州的‘梓’带个‘子’字,郪县的‘郪’读着像‘妻’——‘子’啊‘妻’啊的,从来都不是我们大老爷该管的事,这官做得跟管老婆孩子似的,真是没劲儿!”朋友看了信,都笑他太会吐槽。

十七、卢广:自嘲射箭的御史

殿中内供奉卢广执法严格,就算是亲戚权贵犯了错,他也不包庇,平时举止文雅,走路都像鸟儿展翅一样从容。有一次在景龙观,他监督官员们行香,右台的御史也都在。当时右台的御史被戏称为“高丽僧”,正好有个胡僧在前院徘徊,右台侍御史黄守礼指着胡僧说:“哪来的胡僧,敢闯到这儿来?”

卢广慢悠悠地说:“既然有高丽僧,胡僧来又有啥好奇怪的?”一句话逗得大伙都笑了。卢广和李畲都不擅长射箭,三元节射箭礼时,俩人拉满弓射出去,箭都没碰到靶子就掉了。

俩人还互相调侃箭术,李畲笑道:“我和卢广的箭,都差三十步。”周围人不明白,李畲解释:“我的箭离靶子三十步,卢广的箭离他自己三十步(刚射出去就掉了)!”大伙笑得直不起腰。

十八、松寿:摸耳贺喜的长安公

韦庆本的女儿被选为妃子,韦庆本要去朝堂谢恩。他天生两只耳朵有点卷曲,朝中官员都私下叫他“卷耳”。长安公松寿见了他,连忙上前道贺,还神秘兮兮地说:“我早就知道您女儿能当妃子!”

韦庆本纳闷:“你怎么知道的?”松寿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故意把耳朵卷起来:“《诗经》里说‘卷耳,后妃之德也’,您这‘卷耳’,可不就是要出后妃的征兆嘛!”韦庆本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谢恩的时候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十九、封抱一:输光钱的俏皮话

封抱一在益州九陇县当县尉时,跟同事们一起赌钱玩。桌上摆着几百文钱,没一会儿他就输光了,只好摊摊手,准备收手。旁边的人起哄:“别啊,再玩几把,赢回来啊!”

封抱一伸手摸了摸空桌子,一本正经地说:“都‘赐’了,还怎么玩啊?哪好意思再要回来?”大伙一开始没明白,后来才想起山东话里把“输光了”“没了”叫“赐”,顿时都笑了起来,再也不催他赌了。

二十、尹神童:伯乐之子找马的笑话

尹神童讲故事最是生动,每次讲起“伯乐之子找马”的笑话,都能逗得大伙前仰后合。他说:“伯乐是相马的高手,他儿子想跟父亲学相马,伯乐就给了他一本《马经》,让他照着图样找。”

“他儿子拿着书,找了一整年,也没找到跟图样一样的马。回到家跟伯乐诉苦,伯乐让他再仔细找。有一天他出门,看见一只大蛤蟆,赶紧跑回家跟伯乐说:‘爹,我找到马了!跟书里的差不多,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样。’”

“伯乐问他哪儿不一样,他说:‘书里说马“隆颅跌目脊郁缩”,这蛤蟆脑袋也大,眼睛也鼓,脊梁也弯着,就是蹄子不像书里说的那样“累趋”(快步走)。’伯乐听了,叹口气说:‘这东西爱蹦跶,可不能当马用啊!’他儿子这才明白,自己找错了,笑着放弃了。”每次讲到这儿,听故事的人都笑得直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