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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的夜之城,硝烟与血腥混杂的气味尚未散去。粘稠的暗红液体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光泽,沿着街缝缓缓流淌。在Ncpd、幽冥犬与暴恐机动队三方联手镇压下,持续数小时的暴乱终于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满城无声的疮痍。

军用科技的野心未能得逞。亚拉克站在废弃写字楼天台,指节因攥紧而发白。他本想借乱煽动更多势力,将各大公司拖入旋涡,可六街帮主力已被击溃,残部四散,再无人响应。他咬咬牙,只得暂时隐入暗处,等待下一次机会。

街道尚未完全平静,仍有零星的顽固分子躲在废弃车辆后,或是在街角徘徊——这些都不过是余烬,再难复燃。夜之城如同一台被强行暂停的失控机器,表面平静,内里却仍暗藏危机。

手持脉冲步枪的Ncpd警员结成小队,踩着碎玻璃巡视。他们制服染污,满脸疲惫,却仍保持警惕。见到还能动弹的人,便立即掏出扫描仪——账户充裕的“体面人”可呼叫医疗悬浮车;身无分文的底层流浪汉,则只能被弃于原地,无人问津。创伤小组早已超负荷运转,求救信号密密麻麻闪烁,许多购买了服务的普通会员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眼中希望渐灭,只能在呻吟中等待收尸队。

与Ncpd的“区别对待”不同,幽冥犬更为冷酷。这些以私人军队标准训练的士兵,身着黑色战术铠甲,面罩遮蔽所有表情,只有头盔上红光在黑暗中闪烁。面对哀嚎与求救,他们脚步平稳,仿佛行走于训练场而非横尸之地。若见到曾向他们开枪的暴乱者——即便对方已放下武器或奄奄一息——他们也会上前,对着要害补上几枪。清脆枪声刺破寂静。

Ncpd警员目睹这一切,却选择移开视线。暴乱中不少同伴倒在暴徒枪下,他们心中积压怒火。既然幽冥犬愿代行“清理”,他们自然不会阻拦。

而暴恐机动队负责的区域,则是夜之城最血腥之地。这些被荒坂收编的赛博疯子,顶着“合法刽子手”之名,终于得以肆意发泄。他们手持大口径转管机枪疯狂扫射,子弹呼啸声中,肉体被击碎,残肢与鲜血四溅,连收尸队都无从下手,只能等待清晨高压清洗车将一切冲刷干净。

居民区门口也倒着不少尸体——身体完好,大脑却焦黑,是黑客神经灼烧的痕迹。天堂公司的黑客军团,在奥特的协助下,依照周游指示,锁定那些实施抢劫、杀人的犯罪者,远程烧毁其神经接口。从死者扭曲的面容可知,这种死法远比物理伤害更折磨。

就在这时,一辆装有巨型扬声器的宣传车缓缓驶过。汉森坐在特制座位上,声音传遍全城:“夜之城的居民们,我是汉森,狗镇的管理者,幽冥犬的头领。暴乱已彻底结束。若有受伤家属,请在幽冥犬协助下尽快就医;若急需医疗用品,也可向他们索取……”

宣传车所过之处,紧闭的房门微微晃动。居民透过门缝张望,眼中犹豫。幽冥犬名声不佳,若非走投无路,没人愿与这些“恶魔”打交道。但不少人被流弹所伤,或被倒塌物砸中,伤势危急。为救家人,他们只能咬牙开门,攥紧衣角,一步步走向街上的士兵。

幽冥犬士兵显然不习惯这种“善举”,但在汉森严令下,仍从战术包中取出医疗凝胶、止血带递给求助者。伤势严重者被抬上军用越野车,送往医院或义体诊所——他们不垫付费用,只负责保命,后续治疗仍需居民自己解决。

好在夜之城医疗技术发达,即便是断肢、贯穿伤也能缓解。哪怕买不起新义体,至少能用便宜的八手货维持基本行动。

与街头混乱相比,各大公司驻地遭受的袭击更具组织性。亚拉克的目标本就是将所有公司拖下水——只要大家都受损,军用科技的损失就不算什么。袭击者中混有装备精良的特工,即便公司防御严密,仍有仓库被攻破,珍贵物资遭劫。

荒坂的重装仓库便是其一。暴乱爆发时,荒坂虽第一时间拉响警报,但仓库防御存在漏洞:刚刚运到、尚未入库的物资暴露在外。其中就包括亚当·重锤的新型测试外骨骼“黑钢测试一式”。

这件外骨骼是亚当·重锤战败后要求研发的,性能极致到忽略穿戴者适配性。常人即便只启动一半性能,也会神经过载沦为赛博疯子。全城恐怕只有他这样的“疯子”才能驾驭。

然而,这件代表荒坂最高科技的外骨骼,竟在暴乱中被劫。更棘手的是,荒坂至今不知是谁所为——当时场面混乱,暴民来源复杂,难以判断是泽塔科技、军用科技,还是其他势力。

荒坂唯一能确定的是,“黑钢测试一式”尚未离城。发现外骨骼丢失后,他们立即封锁所有出口,陆路、空中、地下通道皆设严检。外骨骼体型庞大,能量信号独特,一旦出现必被侦测。荒坂对自家技术锁信心十足,认定短期内无人可破解。

不仅荒坂,其他公司也损失不小。一向低调的歧路司甚至丢失了一份最新义体设计图,凝聚数年心血,若落入对手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夜之城街头虽恢复平静,公司间的摩擦却骤然升级。每家公司都坚信,是竞争对手趁乱启动了埋伏已久的间谍,窃走了核心技术。而这份坚信的来源很简单——因为他们自己,也正是这样做的。

在夜之城,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趁火打劫,早已是心照不宣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