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那声喊,像是往平静的深潭里扔了块石头。累得快散架的几个都激灵一下,目光齐刷刷转过去。
就在殿堂东北角,离那个干涸小水池不远,几块原本看着像是自然塌落、倚靠在墙上的大石头后面,甲一扒拉开一些碎石和滑腻的苔藓,露出了后面一片颜色明显不同、带着人工打磨痕迹的石壁。石壁上,嵌着一扇高约六尺、宽三尺有余、表面粗糙、看起来像是直接用整块青灰色石头雕成的门。门楣和门槛的线条笔直,但门板本身和周围的石墙几乎严丝合缝,要不是扒开了遮挡,根本看不出来。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任何纹饰,光秃秃的,像个死面疙瘩。
“推推看。”夜枭走过去,用手按在石门中央,发力。
石门纹丝不动。他加了几分力,肩膀顶上去,石门依旧沉默,仿佛后面不是通道,而是实心的山体。
“堵死了?还是得找机关?”吴伯凑过来看了看,又习惯性地四下瞅,想找找有没有类似之前石柜上那种铁环或者符号。可这石门附近干干净净,除了石头就是灰尘。
落月也走过来,手指在石门边缘和周围的墙壁上仔细摸索,又俯身贴近门缝闻了闻。“没锈味,也没活物味儿。门缝很紧,几乎不透气。后面……感觉有点空,但不确定,距离可能不近。”她抬起头,“像是故意封起来的备用通道。”
文仲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星枢蚀变总录》的卷轴。他快速翻到记载“寮墟”结构图的部分,借着光仔细对照。“东北角……按照总图,总枢殿东北方向,应该连接着‘净化工坊’和一条通往上层‘观测点’及‘材料库’的备用升降甬道……如果这扇门是通往‘净化工坊’的,那里或许有我们能用的东西,比如处理过的净水,或者……更安全的休整环境。”他指着图纸上模糊的线条,“但图上标注,通往工坊的通道有一道‘断龙石闸’,需从总枢殿内侧以特定节奏敲击机关方能开启……机关位置……”
他的目光在石门附近的墙壁和地面上搜寻。按照前朝那些方士喜欢把机关藏得刁钻的德性,这机关恐怕不好找。
就在这时,张老拐那边有了动静。他小心翼翼地将用清水化开的、约莫只有米粒大小的“海蓝丹”粉末药液,一点点喂入赵煜口中。药液带着一股清凉的微甜气息,流入喉咙。
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对石门的探究,紧张地看着赵煜的反应。
起初十几息,赵煜依旧沉睡,毫无变化。就在张老拐有些失望,以为丹药年代太久失了效时,赵煜的眉头,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是痛苦地紧皱,而是一种……仿佛沉梦中被什么温柔事物触碰,略微放松的迹象。紧接着,他原本就趋于平稳悠长的呼吸,变得更加深沉、均匀,胸口的起伏也显得更加有力了一些。最明显的是,他脸上那种因为重伤和异变留下的最后一丝紧绷和痛苦残留,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清凉气息悄然抚平了,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近乎安宁的沉睡神态。
“好……好迹象!”张老拐激动地低声道,连忙又去把脉,“脉象更稳了!那股子惊悸不宁的余绪,像是被这药力安抚下去了!这‘海蓝丹’真的有用!”他虽然不敢断言赵煜神魂上的损伤被完全修复,但至少,这丹药起了积极的稳定作用。
这个消息让众人精神又是一振。赵煜好转,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夜枭看着赵煜安详了些许的面容,心中稍定,目光重新投向那扇顽固的石门。“殿下情况向好,我们更不能耽搁。必须尽快找到出路,或者至少,找到一个比这大殿更适宜养伤、且有补给的地方。”他看向文仲,“文大人,机关大概会是什么样子?墙上特殊的砖石?地面的暗格?还是……需要用到我们手里的什么东西?”
文仲再次审视卷轴上的简图和相关注释,眉头紧锁:“记载太简略,只说‘以特定节奏敲击’。没提具体位置,也没提用什么敲击。‘特定节奏’……会不会是某种鼓点或者音律?”他想起这“寮墟”处处与星象能量挂钩,心中一动,“会不会与十二元辰的方位、或者阵图能量的波动节奏有关?”
他抬头看向高台上那稳定运转的阵图和十二根石柱,乳白色的光漩缓缓旋转,光柱交织,带着一种宏大而规律的韵律。他又看看手里的卷轴,以及……一直被他随身携带、此刻正静静躺在挎包里的那几样“钥匙”相关物品——暗红色晶体薄片、还有那块已经失效的“斑驳的寻迹古币”。
古币已经没反应了。晶体薄片一直温热。他拿出薄片,尝试靠近石门附近的墙壁。薄片温度没有变化。他想了想,又掏出那个翠绿药瓶——这瓶子似乎对这里的某些东西有特殊感应。药瓶冰凉,也没反应。
难道机关不在这里,而在高台上?或者,需要某种声音?
就在文仲苦思冥想之际,一直在石门附近敲敲打打的吴伯,因为蹲得太久腿麻,想换个姿势,手无意中撑了一下旁边一块凸起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的墙砖。
那块墙砖,被他这么一撑,竟然“咔”地一声,向内陷进去了一寸左右!紧接着,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哒咔哒”声从墙壁内部传来,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带动。
“哎哟!”吴伯吓了一跳,连忙缩手。
只见那块陷进去的墙砖旁边,又有一块砖石缓缓凸了出来,凸出的石面上,出现了五个排列成梅花状的、浅浅的凹点。
“这……这是机关?”吴伯看着那五个凹点,有点懵。
夜枭和文仲立刻凑了过来。五个凹点,大小不一,中间一个略大,周围四个略小。文仲试着用手指按了按,凹点很浅,按不动。
“五个点……敲击节奏?”夜枭沉吟,“会不会是要按照一定顺序和力道,敲击这五个点?”
可顺序是什么?力道多大?敲错了会不会有危险?
落月忽然道:“听。”
众人屏息。在殿堂那低沉的、有规律的嗡嗡背景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类似水滴落在不同厚度石板上的“叮、咚”声。声音来源,好像就是这块凸起的石砖内部。
文仲心中一动,将耳朵贴近石砖。那“叮咚”声更清晰了些,虽然杂乱,但似乎……隐隐有种循环的韵律。他凝神听了片刻,忽然想起卷轴总纲部分,开篇提到过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天地有律,星移有度,可拟五音以察微变……”
五音?宫商角徵羽?难道这敲击顺序,对应的是五音律吕?
他不太通音律,但这“寮墟”处处透着星象数术的痕迹,用音律对应方位节奏,倒像是那些前朝方士能干出来的事。他尝试着,用手指关节,按照记忆中五音的大致顺序(宫、商、角、徵、羽),对应那五个凹点(假设中间大的是“宫”),轻轻敲击了一遍。
敲完,毫无反应。
他又试着反过来(羽、徵、角、商、宫)敲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夜枭看着那五个凹点,忽然道:“会不会不是顺序,是同时?或者……需要特定的工具来敲?比如……”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文仲挎包露出的、那截暗红色晶体薄片的边缘。“用那薄片?或者用阵图里的光?”
文仲也觉得有可能。他拿出晶体薄片,尝试用薄片边缘去轻轻触碰那五个凹点。当薄片碰到中间那个最大的凹点时,薄片似乎微微热了一下。他依次碰过去,温度变化极其微弱,但似乎……触碰周围四个凹点时,温度略有不同?
难道是要感受温度差异,按特定温度顺序?
就在他们围着五个凹点绞尽脑汁时,一直沉睡的赵煜,忽然又发出了一点声音。不是呻吟,而是一种极轻的、仿佛梦呓般的含糊音节,听不清是什么。同时,他心口那团缓缓旋转的七彩光晕,亮度似乎增强了一丝,光芒流转间,投射在附近地面上的光影,隐约构成了几个扭曲的、变幻的光斑。
张老拐一直守着他,见状连忙低唤:“殿下?殿下?”
赵煜没有醒,但那含糊的梦呓又响了一次,这次稍微清晰了点,像是一个重复的音节:“……铎……铎……”
铎?一种形似铃、有舌的大铃,古代宣布政教法令或战事时用,也可指一种打击乐器。
张老拐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高台上那些发光的石柱,又看看那扇石门,不太确定地喃喃:“铎?敲击?响动?”
这话声音不大,却让正在苦思机关的文仲耳朵一动。他猛地回头:“张老先生,你说什么?殿下说了‘铎’?”
张老拐赶紧把情况说了。
文仲眼中光芒一闪,快步走回赵煜身边,仔细观察他心口光晕投下的变幻光斑。那光斑扭曲不定,难以辨认。他又看向高台上的阵图,乳白色的光漩,十二根稳定发光的石柱……节奏……韵律……
他脑子里飞快地组合着已知信息:五音、敲击、节奏、阵图能量韵律、赵煜梦呓的“铎”……
“我明白了!”文仲忽然低呼一声,转身跑回石门机关处,“不是单纯的顺序或工具!是要模仿阵图能量流转时,在特定方位上产生的‘共鸣节奏’!这五个凹点,可能对应阵图中某个局部能量节点!我们需要用能引起‘共鸣’的东西,按照阵图能量流过那五个节点的‘强弱节奏’来敲击!殿下心口的反应和梦呓,可能就是因为他自身与阵图连接,感知到了这种节奏!”
“什么东西能引起共鸣?”夜枭问。
文仲看向手中的暗红色晶体薄片,又看向高台阵图核心那枚黑色圆球(已沉寂),最后,目光落在了赵煜身上。“最有可能的……是殿下自己。或者,是他身上与阵图共鸣的东西。但现在殿下昏迷,不能动。”他咬了咬牙,“或许……我们可以用已经和阵图产生过稳定连接的东西试试——那十二块已经归位的信物石头不行,它们已经固定了。但……那枚‘海魄云纹丹’呢?它药性与生机相关,殿下服用微量海蓝丹后状态好转,或许生机与阵图能量也有呼应?或者……这翠绿药瓶?”
他说的都是猜测,但此刻没有更多线索。夜枭果断道:“用药瓶试试。文大人,你说节奏,怎么判断?”
文仲再次将耳朵贴近那块凸起的石砖,凝神细听里面那微弱断续的“叮咚”声,同时分心感受着整个殿堂那宏大而规律的嗡嗡脉动。渐渐地,他将那杂乱的“叮咚”声在脑海中过滤、拆解,尝试将其与阵图能量场的脉动频率对应、叠加……
“中间点,重,长。左上,轻,短。右上,次重,中。左下,轻,短促连续两下。右下,最轻,长颤音。”文仲闭着眼,凭着一种近乎直觉的推算,艰难地描述出他“听”到的、可能与阵图某处能量起伏对应的敲击方式。“工具……用药瓶底,轻轻敲。”
夜枭接过翠绿药瓶,入手冰凉。他定了定神,按照文仲描述的节奏、力度和顺序,用药瓶底部那圆润的玉质瓶底,轻轻敲击那五个凹点。
“咚……嗒……咚……嗒嗒……嗡~~~~”
当他敲完最后一下带着颤意的长音时,凸起的石砖内部,那“咔哒咔哒”的声音骤然变得清晰、连贯起来!紧接着,整块石砖连同周围三尺见方的墙面,突然向内缩回,露出了后面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方形洞口!一股带着淡淡霉味和陈旧空气味道的风,从洞内涌出,但并不难闻,也没有外面那种秽气。
与此同时,那扇光秃秃的石门,内部也传来沉重的、巨石摩擦的“轰隆隆”声响,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宽阔平整的石阶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会发光的石头,虽然光芒暗淡,但足以照亮前路。
门,真的开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提起了心。门后是什么?真的是“净化工坊”吗?会不会有危险?
夜枭示意落月:“探一下,十步为止,看看情况。”
落月点头,像一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滑入石门后的通道,身影很快被暗淡的光线吞没。片刻后,她的声音传回,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安全。通道向下,大概三十级台阶后,是一个平整的石室,有门。空气尚可,无活物,无秽气。石室里有石台、水池(已干)、还有一些架子和破损的容器……像是……工作间。”
看来没错了,应该就是“净化工坊”。
“准备转移。”夜枭当机立断,“这里虽安全,但太空旷,不宜久留。工坊可能更隐蔽,也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张老先生,你和甲一、乙五负责殿下,务必平稳。吴伯,带上我们找到的丹药和其他还能用的东西。文大人,你带着卷轴和重要物品。我开路,落月姑娘,麻烦你继续在前面侦查。”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张老拐和甲一乙五用拆散的担架布条重新固定好赵煜,小心地抬起。吴伯把装有“十二元辰保命丹”的铜盒、剩下的“冰魄苦艾片”、“无根清露”空瓶、还有一点剩余的干粮和水囊归拢好。文仲则将《星枢蚀变总录》卷轴、暗红色晶体薄片、翠绿药瓶等要紧物件仔细收好。
队伍依次通过打开的石门,进入向下通道。台阶很宽,很好走,两侧墙壁上的发光石头提供着稳定的照明。走了约三十级,果然如落月所说,来到一个相对较小的石室。石室呈长方形,约有总枢殿十分之一大小,一侧有干涸的水池和引水槽,另一侧是石台和嵌入墙壁的架子,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陶罐、玉钵、铜筛等工具的残骸,大多破损严重。空气虽然陈旧,但确实干净,没有异味。
这里看起来像是个进行材料初步处理或简单实验的地方,相对封闭,比空旷的总枢殿更有安全感。
“就在这里暂时安顿。”夜枭环视一圈,比较满意,“落月姑娘,检查一下石室还有没有其他出口或暗格。张老先生,你看看殿下情况,安置好。其他人,整理一下地方,轮流休息警戒。”
大家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正常”点的空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吴伯直接靠着石台滑坐下去,捶着腿呻吟。甲一乙五把赵煜小心地放在一处相对平坦、铺着他们自己外袍的地面。张老拐立刻上前照料。
落月快速检查了石室,除了他们进来的通道,另一头还有一扇关闭着的、更小一些的石门,门上有个简单的插销式门闩,从里面闩住了。她拉开插销,小心推开一条缝,外面是黑漆漆的、向上延伸的狭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她重新闩好门,对夜枭摇了摇头,示意暂时安全,但未知。
文仲则借着石壁上微弱的光,再次展开《星枢蚀变总录》,想找到关于“净化工坊”和可能出口的更多细节。张老拐则拿出那“十二元辰保命丹”的淡金箔片,借着光仔细研读,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更稳妥地帮助赵煜恢复。
夜枭安排好警戒顺序(甲一先负责),自己则走到那干涸的水池边,用刀鞘敲了敲池底和引水槽,又仔细检查了石台上那些破损器皿。大多数东西都朽坏了,没什么价值。但他在一个倾倒的石台下面,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里的、扁平的铁皮盒子,虽然锈蚀,但没破。
他用刀撬开盒子。里面没有水,铺着的防潮物早已变成黑灰。灰烬里,躺着几样东西:一把巴掌长、锈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小铜钥匙;几个空了的、贴着模糊标签的羊皮小袋(标签字迹湮灭);还有一块巴掌大小、颜色灰白、质地像粗陶又像硬化泥土的板子,板子上用尖锐物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和符号,像是随手记录的地图或者笔记。
夜枭拿起那块灰白板子,用手抹去浮灰。上面的刻痕很浅,但还能辨认。线条很杂乱,中心画了个圈,周围有些岔路标记,其中一个岔路上打了个叉,旁边刻了个模糊的、像蛇又像藤蔓的图案。在板子边缘,还刻着几个小字,同样歪斜:“丙七,备急,勿往‘虺藤道’。”
丙七?可能是工坊的编号或者某个人的代号。备急图?“虺藤道”?听起来就不是好路。
这简陋的“地图”或许没什么大用,但至少提醒他们,这“寮墟”内部还有其他危险区域。
夜枭将板子收起,正要合上铁盒,目光扫过盒底角落,那里似乎还粘着一小片黑乎乎的东西。他用刀尖小心挑起来,是一片已经干涸蜷缩、质地像树皮又像真菌的薄片,只有指甲盖大小,黑褐色,闻着有股淡淡的土腥和苦味。
他看不出是什么,想了想,连同一无所获的铁盒,暂时放在一边。
就在这时,负责照料赵煜的张老拐,忽然又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夜枭立刻走过去。
只见沉睡的赵煜,心口那团七彩光晕,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着他的右手掌心方向“流动”。一丝丝极其细微的七彩光丝,如同活物般,从他心口皮肤下渗出,沿着手臂的经脉轮廓(或者说,是那些刚刚消退的暗青色纹路曾经占据的路径),缓缓流向右手掌心那星盘令牌融合的位置。
而他的右手掌心,此刻正散发出比之前更明显的、稳定的银白色温热光芒。那光芒与流动而来的七彩光丝接触,并不排斥,反而像是水乳交融般,缓缓接纳、融合。银白与七彩交织,在他掌心形成一团朦胧而柔和的光晕。
赵煜的脸色,在这种“流动”和“交融”中,显得更加安宁,甚至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周围环境能量场更加契合的奇异和谐感。他的呼吸深沉绵长,仿佛不是昏迷,而是进入了某种深层次的调息或蜕变状态。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张老拐又喜又忧。喜的是殿下状态似乎在持续好转,忧的是这变化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不知是福是祸。
文仲也走了过来,仔细观察,又看了看手中的暗红色晶体薄片——薄片此刻也微微发热,似乎在呼应着赵煜掌心的变化。“能量在自发调整、融合……殿下身体似乎正在适应,或者说‘消化’与阵图连接后获得的那部分奇异能量。只要不引起冲突恶化,或许……是好事。”他只能如此推测。
夜枭看着赵煜掌心那交融的光晕,沉默片刻,道:“密切观察。既然暂时无害,且有利于殿下恢复,我们便静观其变。当务之急,是让他彻底醒过来,恢复行动能力。张老先生,继续按照稳妥方案用药调理。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两个时辰后,我们探索那条向上的通道,寻找出路。”
他抬头看向石室另一端那扇闩住的小石门。
出路,或许就在那后面。但“虺藤道”的警告,也像一片阴影,悄然投在每个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