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轮到曹飞这边。
暗部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评估风险。
曹飞适时地露出一个略带惶恐和讨好的笑容。
暗部没发现查克拉波动,也没感知到威胁,挥挥手放行。
踏入水之国领土,那股无形的压抑感更重了。
连海鸥的鸣叫都显得稀疏而惊惶。
曹飞没有直接前往雾隐村,而是沿着海岸线,走向一个标注在地图上的小渔村。
村子破败。
木板房歪斜,渔网破烂地挂在杆子上,很少看到青壮年男人。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躲在屋角,用空洞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外来者。
一个老渔民坐在码头边修补破网,动作迟缓。
曹飞走过去,递过去一小瓶从汤之国带的清酒。
老渔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酒。
最终接过去,抿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老人家,村子怎么这么安静?”
曹飞蹲下来,看着浑浊的海水。
老渔民沉默了一会,压低声音:“都死了,或者被抓走了。”
“抓走?”
“雾隐的大人们……需要人手。”
老渔民的声音带着恐惧,“说是训练,没几个能回来。
还有……血继。”
他吐出这两个字,像沾了毒药,立刻闭紧嘴巴,不敢再说,只是用力拉着渔网。
这时,两个穿着雾隐中忍马甲的人出现在村口,大声吆喝着征收今年的“特别渔业税”。
村民默默拿出仅有的贝干和鱼获,没有人反抗,甚至连抱怨都没有。
曹飞看着这一幕,喝光了手里的水。
这里的绝望,比波之国的贫瘠更刺骨。
靠近雾隐村外围,雾气更浓,几乎化不开。
高耸的岩壁和铁丝网将村子与外界隔绝。
入口处检查极其严格,曹飞不打算现在进去。
他在外围的树林中穿行,感知放开。
左前方百米处,传来微弱的查克拉波动和压抑的喘息。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
树林间一小片空地上,三个戴着雾隐护额的下忍,正在围攻一个同伴。
被围攻的少年护额已经歪斜,身上多处伤口,鲜血染红了绿色马甲。
“辉夜一族的!就不该让你们存在!”
一个攻击者狞笑着,苦无划向少年的喉咙。
少年勉强躲开,眼神疯狂而绝望:“我没有背叛村子!”
“血继限界就是原罪!”另一个攻击者结印,“水遁·水牢术!”
水流试图包裹少年。
曹飞靠在树干上,静静看着。
雾隐的“血雾政策”,连自己村子的血继家族都如此清洗?
辉夜一族,似乎是那个擅长骨遁的战斗家族。
少年终究不敌,被水牢困住,渐渐窒息。
三个攻击者围在旁边,眼神冷漠,仿佛在看牲畜断气。
曹飞没有插手。
这是雾隐内部的规则,他暂时不想打破。
直到少年停止挣扎,三个雾隐忍者确认死亡后,迅速离开,处理痕迹的手法熟练。
曹飞走到尸体旁。
少年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不甘和恐惧。
他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一小截森白骨刺,在指尖捻了捻,然后随手扔掉。
弱肉强食,在这里被演绎到极致。
雾隐村附近有一个依附村子存在的小镇,为忍者提供补给和有限的娱乐。
这里比外面稍微“热闹”一些,但气氛同样紧张。
曹飞走进一家居酒屋。
里面光线昏暗,客人不多,都分散坐着,彼此戒备。
他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坐在角落。
旁边一桌,两个看起来是雾隐中忍的男人在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砂隐的那个‘英雄’要来了。”
“灼遁的叶仓?她来干什么?”
“谁知道,上面安排的‘合作’任务吧。”
“哼,合作?别又是什么陷阱……这几年,死在外面的‘盟友’还少吗?”
“嘘!小声点!你想进拷问部吗?”
两人立刻闭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匆匆喝完酒离开。
另一头,一个喝醉的浪人忍者大声嚷嚷着对村子政策的不满,骂咧咧地说税收太重,活不下去。
没过多久,两个戴着面具的雾隐暗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架起他。
浪人瞬间酒醒,脸色惨白,想要求饶,却被直接拖走,声音消失在门外。
居酒屋里其他人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继续低头吃喝。
曹飞慢慢喝着酒。
情报在流动,恐惧在蔓延。
叶仓的名字果然出现了。
在小镇唯一的训练场边缘,曹飞看到了一个孩子。
那是个男孩,大概七八岁,有着醒目的棕色交叉长发和尖锐的牙齿。
他正在努力练习水遁,但查克拉控制得很差,水球屡屡炸开,溅得他满身湿透。
几个年纪稍大的雾隐孩子在不远处指指点点,低声嘲笑。
“看,鬼灯家的废物。”
“血继又怎么样,连水化术都用不好,迟早死在毕业考试里。”
男孩咬着牙,眼睛通红,却不敢回嘴,只是更用力地凝聚查克拉,结果又一次失败,摔倒在地。
曹飞靠在围栏上看着。
鬼灯一族,水化的血继限界,看来也衰落了。
在血雾政策下,拥有特殊能力并非幸事,反而是被猜忌和清理的理由。
这孩子的眼神里,有倔强,但更多的是恐惧和迷茫。
一个成年鬼灯族人匆匆赶来,警惕地看了曹飞一眼,拉起男孩快步离开。
训练场上的其他孩子一哄而散。
夜晚,曹飞在小镇边缘的旅馆房间休息。
感知中,几道隐蔽而迅捷的身影在屋顶穿梭。
是雾隐暗部。
他们目标明确,直扑小镇另一端的一家武器铺。
短暂的打斗声,金属交击,然后是几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很快,暗部拖着几具尸体出来,迅速清理现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清晨,曹飞路过那家武器铺。
店铺已经被封,门上贴着“涉嫌走私违禁忍具,予以取缔”的告示。
周围居民行色匆匆,没人多看一眼。
绝对的武力,高效的清洗,无处不在的监视。
这就是雾隐村维持“稳定”的手段。
曹飞站在浓雾弥漫的港口,望着雾隐村方向那巨大模糊的轮廓。
像一头蛰伏在迷雾中的受伤凶兽,对外界充满敌意,内部则在不断撕咬、流血。
血雾之里,名不虚传。
压抑,封闭,猜忌,杀戮。
血继限界者在这里如同草芥。
普通村民和底层忍者生活在恐惧中。
高层被未知的力量操控,进行着自毁式的清理。